半小时后,佟树深依旧是淡淡地睨了一眼,声音冷淡道:“不好意思,余小姐,还是不够干净。”
我默默攥紧了手里的抹布,真的怕自己会一个控制不住砸到他那张俊眉矜贵的脸上去。
我低垂着眉眼,紧紧地盯着光鉴可人的地板,以我5.0的视力使劲地盯,也没有看出来到底特么的是哪儿不干净!!
“佟先生,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我到底是哪里没擦干净?”
我低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我还是没有达到要求,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指点一二,让我下次擦地的时候能够有进步。”
佟树深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紧抿着唇线,凝视了我半响。
他的目光自带气场,我忍不住有些尴尬,正要说句抱歉离开,他却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你明天来上班吧。”
What?我没听错吧!
我震惊地抬起头,呐呐地看着一脸淡静的佟树深,有些不可置信道:“真的要我上班吗?”
佟树深眸光幽暗,声音带了一丝薄凉,有条不紊道:“一个月上班28天,工资是六千,每天打扫卫生三次,早午晚各一次,时间分别是七点半,十一点半,六点半之前搞好。打扫范围是每个没有上锁的房间。有异议吗?”
“没有异议!没有异议!”这个转折太过惊喜,我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
“没有异议就签合同。”佟树深冷淡地从茶几下抽出一叠合同,稳重地放到了桌面上。
我囫囵吞枣地略了一遍,然后在乙方上签上了我的大名。甲方的名字早已签好,佟树深三个字刚劲有力,铁画银钩一般。
我万分感激地签好名,恭恭敬敬地将其中一份合同递给了佟树深。
成功应聘上,有了工作,生活总有了一点希望。我满心喜悦地回到家中,一点好心情却马上被消磨殆尽。
因为那个消失几天的人渣又回来了!看来我要给这房子换一把锁才行了!
我刚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出声,脸上就挨了一个狠狠的嘴巴子。
“贱货!贱货!”林舟行暴跳如雷地将手里的一叠文件砸到了我头上。
我怒了,一把冲上去紧紧拽住了林舟行的领子,声音尖锐道:“你有什么脸面骂我?你这个出轨的垃圾!”
林舟行也在盛怒当中,动作粗暴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狠狠地抵在墙壁上,声音粗噶愤怒:“我出轨是垃圾?你出轨不就是贱货吗?说!那个野种是谁的孩子!”
我直接一懵,被他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嚎道:“我不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林舟行像一只发怒的豹子,不顾自己的痛意,上前揪住了我的头发,狠狠地摁着我的头,让我伏在地上看他砸过来的那份文件。
是兮兮跟图图的配对结果——不适合,还有兮兮的血型报告。
“我跟你都是A型血,你告诉我为什么会生出一个B型血的野种?你告诉我!”林舟行疯了一样将我的头摁在地上,厉声质问道,“说,那个野男人是谁!”
我不可置信地拿起了兮兮地血型报告,又确认了一遍,B型血,真的是B型血!
我跟林舟行都是A型血,兮兮怎么可能会是B型血呢?
我活了这么多年,就只跟林舟行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兮兮不是他的孩子又会是谁的?
难道是医院抱错了?
那兮兮是谁的孩子?
那我的孩子又在哪里?
我一头雾水,心里千万种猜测,林舟行却认定了是我偷人,失去理智般将我从地上拖起来,又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
我被打得发懵,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脸上是火辣辣的痛感,从脸颊蔓延到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
“林舟行!你别太过分了!”我忍无可忍,厉声吼了他一句。
“我过分?我帮别人养了几年的野种,你说我过分?”
林舟行很显然已经疯了,一把将我甩到了沙发上,面目狰狞地开始撕扯我的衣服,声音扭曲道,“你这个贱货,你就那么不满足?这么想男人?”
“你个王八蛋,你放开我!”我拼命挣扎,紧紧地捂住自己胸前的衣服。
“怎么?在我这里就跟条死鱼似的?是我没有满足你吗?”林舟行目光凶狠地盯着我,手下用力,一把撕开我的衬衫。
我心里一慌,急忙伸手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摸索,摸到了花瓶,然后攒足了力气,狠狠地往他头上砸去。
这个花瓶厚重,砸一下可不轻,他的后脑勺当即开花,鲜血滴到了我的脸上,一股腥味。
“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啊!”我刚推开晕倒的林舟行起身,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尖叫。
我一转身,就看见华安安浑身颤抖地在打电话报警,声音带着哭腔:“喂,警察同志,有人杀人,这里是安康花园402——”
我额上顿时就冒出里两条黑线,一边扣好自己的衣服扣子,一边板起脸斥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你瞎报什么警?”
华安安见我走近她,却当即从门板后面拿过了扫把,一脸警戒道:“我警告你别过来!”
我懒得搭理她,折身回到沙发上扶起了晕在地上的林舟行,还没有碰到他,就被猛冲上来的华安安一把推开了。
“你别碰他!你这个杀人凶手!”她哭得撕心裂肺,将林舟行抱在了怀里嚎道,“舟行,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图图已经有病了,你再出事,还让不让我活了——”
我正要提醒她给林舟行止一下血,门板就被嘭的一下撞开了,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拿着枪鱼贯而入,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警察同志,就是她,她杀人!”华安安指着我,声音尖锐道。
一个警察上前扣住了我,另一个为首的上前查看了一下林舟行的伤势,很无奈道:“女士,这位先生只是失血晕厥,你还是赶紧叫救护车吧。”
就这样,我被带到了警局做笔录,尽管我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向他们解释我只是正当防卫,他们还是要我找一个人保释,才能出去。
眼见着离女儿放学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手机刚才跟林舟行纠缠的时候落在了家里,这会我可是一个熟人的电话也记不起来了。
就在我急得发疯的时候,忽然摸到了口袋里下午刚签的合同。
对啊,合同上有佟先生的电话!可是,我们这关系,他能屈尊来警局保释我吗?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先打了再说。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拔打了佟树深的电话。
“你好,我是佟树深。”电话响了三下,那边就接了起来,声音略带清冷,让我无形中就感到了一阵慌乱。
“那个佟先生你好,我,我是余向晚。就是下午面试的那个,还记得吗?”我底气不足,越说声音越低。
“有什么事吗?”佟树深醇厚的嗓音低沉悦耳。
“那个我遇到了一点麻烦,能拜托你来警察局保释我一下吗?我孩子马上要放学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猛地想起了在医院门口前他那句冷漠的——我对你的家务事不感兴趣。我自知希望渺茫,忍不住哭了出来,声音哽咽,“拜托你了,佟先生,我身上只带了合同,真的记不起别人的号码——”
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安静的氛围里,我能清晰地听见他缓长的呼吸声。
“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他好像轻微地叹了一口气,最终声音淡静地说道。
“谢谢你,佟先生,太感谢你了!”我喜极而泣,抽抽搭搭地抹了一把眼泪。
佟树深果然是说到做到,不到半小时,警局地人就通知我可以离开了。
我快步离开了拘留室,差点在大厅里跟佟树深撞了个满怀。
我冒冒失失地后退了两步,一脸尴尬地看着佟树深,十分别扭道:“真的不好意思,佟先生,太麻烦你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太谢谢了,太谢谢了,我一定每天都将你家里都地板擦得干干净净的!”
佟树深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清冽的眉眼中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声音清越道:“我回公司,顺道过幼儿园,我送你吧。”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这会再等公交过去肯定也是赶不及兮兮放学了,只能厚着脸皮点了点头,应道:“那麻烦你了。”
佟树深的车子是一辆迈巴赫,我知道他非富即贵,但想不到会这么有钱,所以上了车之后变得越发不好意思了。
一路无话,我又拘谨又尴尬,最后到了幼儿园的时候,连下车都不太利索,安全带都没解就往外面走,差点又闹了笑话。
我真的想撞墙,结结巴巴地道谢后,忍不住偷偷的用余光瞄了一眼佟树深,幸好佟先生涵养够好,清贵的脸上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落荒而逃,接了兮兮,直接打了车回家,却想不到我们两母女的行李都已经被扔出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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