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样,刘士舒服了,他轻哼一声。
我就是不说!急死你!
丁二干咳了一声:“大人,咱们这辆马车可以上船。”
王学洲惊诧:“都可以上,还是只有我们这辆?”
“我们这辆可以,押送物资的马车不需要,等他们下船后,自有那边的官渡提供马车来装货物,而且全都上船的话,负载过重无法行驶,但我们这辆轻装简行,可以上去。”
王学洲听完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这果然是读书再多都不如出门看看,他也算是长见识了。
没多久,昌阳过来告知他们,可以上船了。
而这辆马车,自然是被押送的兵士牵着,直接上了船。
上了船活动空间变大,刘士迅速离王学洲远了点。
丁大和丁二在王学洲左右,靠在栏杆上看着距离渡口越来越远。
王学洲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不知道会不会晕船之类的,结果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他能吃能睡身体好,在船上甚至过的比在马车上舒服多了。
不过有一点他不是很开心,上了船之后,一日三餐,鱼变成了主菜。
作为长期在内陆生活的人,他不太喜欢吃鱼。
不仅不能大口吃饭,还总需要小心翼翼的吐刺,稍有不慎还面临着喉咙被卡的风险。
船行驶了七日,再次到了渡口。
这里是司川府地界,到了这里之后就需要他们转陆路了。
这一次,他们押送的马车又多了不少。
不管是押送物资的兵士还是押送官和押运使,全都开始进入了戒备状态,高度紧张。
因为这次下车,粮草要和他们一起走。
之前的水泥只是建筑材料等,还算安全。
但加上了粮草就不一样了。
此次他们的目的地是西北要塞山谷关,过了这一段水路,接下来几乎就都是陆路了。
虽然他们这是官府押送的物资,相对比较安全,但还是得小心谨慎。
转陆路又行走了十日,便到了雍州境内。
王学洲一下子振奋了不少。
之前他写信让杨禾和石明在雍州府等着,不知道两人到了没有。
押运官看了看天色,决定就在城外的驿站休整一晚。
“丁大,我想请你办件事。”
王学洲面容严肃,丁大和丁二神情一凛,凝重道:“您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去把我两个朋友给接来,十分好辨认,一个个子高高,头发大概到这里····”
王学洲将两人的特征说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丁大和丁二表情有些无语。
他们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结果就···这个?
王学洲看着丁大转身骑马就走,招呼都不打一声,有些疑惑的看着丁二:“这怎么了?”
丁二摊手一笑:“我也不知道。”
王学洲这几天已经和两人混熟了,也不在意:“你哥还挺……不羁?”
两天后,丁大带着两个人终于赶上了队伍。
一见面 ,杨禾和石明两人就冲着王学洲跑了过来。
王学洲的心也彻底放松了下来,迎了过去。
杨禾直接略过他,冲向他身后的包袱,一把抓出米糕塞进了嘴里。
王学洲看的脸都黑了,没好气的骂道:“饭桶!”
石明笑了起来:“我们收到你的信就骑马往雍州府赶,刚到客栈那里才一天,还没来得及调整过来,就听那位大哥找来,说你到了,又连忙跟过来,杨禾饿惨了。”
王学洲心中顿时好受了一点儿:“辛苦你们了,不过之前我们走的是水路,确实比较快!走,过去休息会儿!”
今日他们没赶上驿站,是在外面安营扎寨的。
马车他没有和刘学士抢,毕竟刘士的年纪确实比他大,这一路十分不好受,晚上的休息就变得格外重要。
他不可能丧心病狂的晚上也霸占人家的马车。
得益于他钦差的身份,晚上他自己和丁大、丁二一个帐篷。
现在又多了两个人,挤一挤也勉强能睡下。
王学洲掏出自己包袱里面的三张皮子,给石明和杨禾各一张:“这是我爹给咱们仨准备的,你们也裹在身上,晚上暖和一些。”
石明抓着皮子,高兴的裹在身上:“真暖和!”
丁大和丁二看着默不作声。
王学洲想到他们,解释道:“东西不够,等到了下个城池,我再买两张给你们。”
丁二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习武之人耐寒。”
耐不耐寒的王学洲不知道,他只觉得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再怎么耐寒也是肉体凡胎。
还没进入到十一月,天上竟然就飘起了雪花。
刘士掀开车帘,豪情万丈的看着外面飞扬的雪花,钻出车厢坐在车辕上。
情绪上头,正要吟诗一首,就被王学洲给扯进了车厢里,塞到了被褥下:“歇歇吧您嘞!”
刘士这个人虽然可恶,但不能死在外面。
一起出来的就要一起回去。
刘士所有的情绪都被王学洲给打散了,顿时气的跳脚:“陛下命我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别仗着圣旨就为所欲为,竟然管到了老夫的头上!我整日被你拘着,宛如一个瞎子,如何看?如何写出文章来?如何完成陛下的交代?你担当的起吗?”
王学洲甚至都懒得和他吵,给了杨禾一个眼神。
杨禾对着刘士怒目而视,朝着喝茶的小茶几一拍,桌子四分五裂。
刘士其他的话顿时被卡在了嗓子眼,指着王学洲直哆嗦:“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看着他老实,王学洲懒洋洋的翻个白眼,不再理会。
到了下一个城池,王学洲果断又出手买了两张皮子给丁大、丁二,考虑到几人穿的布鞋不御寒,又斥巨资给包括自己在内的他们五人,一人买了一双鹿皮靴。
只是这样一来,五百两银子都没够,他又贴出去二百两。
皮制的东西原本就贵,因为今年天气寒冷的原因,就更贵了。
可再贵也得买,出门在外人命关天。
越走,天气越冷。
寒风刮在人身上像是刀子一样,寒意从脚底板好似渗透进了人心里。
雪落在睫毛上刚刚化开就被冻成了冰凌,格外沉重。
一群人嘴角干裂,脸上都被刮出了‘红苹果’,身上的衣服裹了又裹,寒气却始终驱逐不散。
王学洲担心那些匠人的身体,到了城池不仅提醒他们要提前多买一些厚衣物,晚上还要逼着他们喝姜汤,又自掏腰包买了一些烈酒备上,实在忍不住可以喝一些驱寒。
如此谨慎的赶了两个多月的路,终于赶在过年前,他们风雪兼程的赶到了最后一个府城,宁阳府。
再往前走就是西北要塞山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