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游轮缓缓靠近码头,那艘巨大的白色巨轮在蔚蓝的海面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波痕。
阳光洒在船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不禁为之屏息。
甲板上的那一抹红色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他站在栏杆旁,赤红色的袍服在海风中轻轻飘动。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飘扬起来,负手而立,看不清楚表情,可是头顶的冠冕明晃晃的,看的人心惊胆颤。
这位就是神迷的赵王,让东瀛沦为地狱之所的始作俑者。
岸上的十佬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紧张感。
“那那就是赵王吧?”关石花捂着胸口,上前一步喃喃说道。
“肯定是,站立如松,气势磅礴,除了赵王还能有谁。”王蔼面容呆滞,近乎是本能式的说出这句话。
陆瑾看得呆了。
“我真的没有做梦么,这可是活了600年的大明朝王爷啊!”
“你没做梦,大明朝的王爷就站在我们的面前。”张之维面露苦涩,心中情绪莫名。
作为道家门派中人,天理循环,生老病死,这是刻在骨子中的,哪怕是有不少异人炼体存精,成长为一方大能,也逃不了死这一个字。
能够长生者,极少。
或者说,长生者的状态绝不是赵王这般。
这怎么可能啊!
一个活体,能量之大宛若一座行走的活火山。
这说出去你敢信么?
事实摆在眼前,张之维也只能够接受。
此时赵方旭开口了。
“诸位前辈,在见到赵王之前,还请我多说两句。”
众人将目光放在赵方旭的脸上。
这中年胖子推了推眼睛,继续说道:
“知道大家平日里都德高望重,但是一会见到赵王殿下后,该跪一下还是要跪的。”
来者不仅是十佬,还有各种江湖门派,甚至全性都来了。
这其中不乏一些桀骜之辈,此刻却没有人搭话,或者说是反驳。
赵方旭松了口气,江湖中傻子很多,但幸好,能够来这里的都不是傻子。
“大家也没必要多想,毕竟不管怎么说,给老祖宗跪一个,不寒碜。”
赵方旭笑呵呵的,眼镜儿之下的小眼睛散发着精光。
“想当初吕爷,去见赵王殿下的时候就跪的很干脆利落,赵王殿下怎么说,也是我们龙国的先贤。”
这个玩笑话看似得罪人,但是吕慈又不在,所以还好。
就算吕慈在,恐怕吕慈也是第一个下跪,跪的心安理得,痛痛快快的。
赵方旭最重要的目的还是稳定这些大佬的情绪。
“特别是您几位......”
赵方旭赤裸直白的看向全性妖人。
话说的客气,语气确实争锋相对。
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全性来人分别是丁嶋安,涂君房,夏柳青和四张狂。
他们平日里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这些人都是自由两个字入脑的家伙,面对赵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
这群人可没有什么上下级的观念,唯恐天下不乱才是他们的主要基调。
果然这些人都盯着游轮,根本不管赵方旭。
赵方旭不免有些头疼。
“你们听到了吗?”
不由得语气加重了几分。
“放心吧,赵董。”丁嶋安紧紧的盯着游轮之上的赤红身影。
这时候的丁嶋安也安分了不少,就算不是赵王在,就现场中的那位老天师不久前还收拾过他。
随着游轮缓缓靠近码头,那抹赤红身影愈发清晰。
丁嶋安觉得自己的眼睛根本无法移开。
这种感觉十分古怪。
丁嶋安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巍峨的山峰之下,而那个红色身影就是高悬于山巅的明月。
他试图抬头直视,但那股压迫感却如同山岳般沉重,让他根本无法抬起头来。
压迫感拉满了。
丁嶋安感觉自己就像是山巅之上的一株枯草,面对着那皎洁的月光,既渺小又无助。
然而,在这股强烈的压迫感之中,丁嶋安的心中却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战意。
他的拳头紧握,指甲陷入了掌心,疼痛感让他更加清醒。
这是他从小的经历带来的本能,因为自身的不安,和别人打架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他难掩心中的激动。
但是,在那股强大的压迫感面前,丁嶋安也感到了一种本能的畏惧。
他知道,自己与那个红色身影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他的实力还远远不足以与之抗衡。
这种畏惧感让他的内心充满了纠结,他既想要挑战那个红色身影,又害怕自己会失败。
“欸欸...丁嶋安,你这眼神不对劲啊!”赵方旭顾不得什么称呼了,直接喊道。
丁嶋安回过神来,抹了把光头:“赵董,你放心就好了。”
赵方旭盯着丁嶋安,接着巡视了全性余下几人,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妙,不过赵王出现,他们应该都会消停的。
不用太过于担心。
赵方旭也在猜测赵王对于全性的态度。
在明朝时期的全性,还并不算是邪教,那可是姚广孝掌教的门派,全性是到了现在,才开始变味的,一些行为作风慢慢成为了下水道的老鼠。
赵王在大明朝绝对接触过全性,要是赵王念及旧情,岂不是乱了?
“赵董,全性面对长辈还是很尊重的。”丁嶋安见赵方旭面色阴沉,笑着补充道。
这倒是,不仅是全性,在异人江湖中。
在异人界,最讲究的就是辈分,还有就是实力和地位。
就如比老天师,没有赵王苏醒之前,老天师就是辈分,实力,地位结合一起的大人物,很多晚辈见了都得抢着去磕一个。
“你们知道便好。”赵方旭给全性的人可没有好脸看。
这些人最给公司找麻烦了。
赵王归乡这件事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自然不是普通民众之间,而是在上层。
因为之前通话中,赵王说了,会让龙国接手东瀛省。
东瀛国已经不复存在,说不定以后将会改为龙国麾下的一个省了。
所以,上面非常重视这件事。
这种开疆扩土的机会在和平年代可不多见。
这种青史留名的事情哪一位领导都耐不住性子。
要不是上面不好出面,恐怕已经有领导圈子的人来现场了。
还有就是,他们目前对东瀛的了解也不是非常多。
只是知道,东瀛如今现存上百万的血奴,这还是记录在例的,还没有算上那些死在血奴口中的几千万人。
东瀛真正的情况,只有赵王知道。
一手情报,公司、龙国必须要掌握。
就在这时,游轮终于靠近了码头。
这艘巨大的船只缓缓驶入港口,船身被涂装成深蓝色,宛若从海洋之中冒出的一头巨鲸。
随着游轮的靠近,码头上的大佬们纷纷屏气凝神。
他们看着面前的货轮,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到一股无息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并非来自船只本身,而是来自于船上那股强大的气息。
它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天空中,仿佛有一头正在咆哮的巨龙。
是那么的栩栩如生。
红色、利爪、如同太阳般的金色眸子......雍容华贵又是那么的危险、充斥着压迫感。
在这头巨龙的注视下,人们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他们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强大存在的边缘,这个存在拥有着无法想象的力量和威严。
船上。
黄伯仁伸出手:“殿下,我们到了。”
朱栎俯瞰着众人。
这里面他就认识一个赵方旭,知道他的名字,还有一个毕游龙,虽然认识,但是不知道名字。
至于其他人之中,就只有张之维比较吸引他的注意了。
他穿着一袭道袍,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
白发自然垂下,随风轻轻飘动,超脱尘世。
张之维的气质独特,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孤峰,独立于世俗之外。
天人之体......
天生就是修长生术的料子啊!
朱栎眸光闪动。
张之维有些不敢相信,他感受到了朱栎的目光,只是不敢抬头看。
他们十佬在异人界是大拇哥,在朱栎面前就是尘埃,抬头都做不到,他们只能够作为被朱栎审视的芸芸众生。
这边张之维只是觉得有些怪异。
王蔼站在人群中却觉得天要塌了,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
“活了这么久,头一次感觉到如此紧张。”
他喃喃自语,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种感觉很奇怪。
王蔼觉得自己肉体并没有发热,反而是一种近乎冰寒的刺激。
就像是有一股寒流从他的脊背涌过,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努力抵抗着内心的恐惧。
“心慌慌的,这是为什么?”
王蔼心中低语,已经有些惊恐了。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却好像并没有像他这样。
也就是说,赵王这是只针对他们王家?
不过王蔼却没有声张。
他大概知道赵王什么意思。
恐怕是拘灵遣将的原因吧。
拘灵遣将,拘的灵越强,效果越大。
而且王家使用拘灵遣将还是很极端的方式。
风家修行者养灵法,而王家确实食灵法。
恐怕赵王已经感知出来了。
这些年来,他们王家获得了拘灵遣将,可就算如此,胆子再大的他们,也没有拘过先贤。
作为异人,还有拘灵遣将的拥有者,王蔼可是知道,历朝历代,那些进武庙和太庙的古贤,灵魂可是没有消散的。
因为只要进了武庙或者太庙,都会受到香火供奉。
类如东北的出马仙,也一样都是受香火供奉的。
只要有香火供奉,自然就会产生灵。
还有就是,南京的明孝陵,也一样常受香火,从清时期,康熙祭拜,到民国时期的孙校长,以及各路军阀,可都是祭拜过明太祖的。
可以说,当初的一句建元洪武,昭告天下,让明孝陵一直到现在,一直都有香火延续。
从古至今,受香火供奉的龙国先贤是非常多的。
但是,王蔼胆子就算在大,也不敢用拘灵遣将伸到龙国先贤身上啊,毕竟国家上面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王家在怎么牛逼,也比不了一梭子花生米。
“赵王,千万不要误会啊!”
他心中想着,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
一下子将其他陷入震惊的强者们唤醒了。
赵方旭带着董事们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下:
“恭迎赵王殿下......”
其他势力的老大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下,异口同声:“恭迎赵王殿下......”
奇异的是。
赵方旭等董事们没有跪下去。
就在他们即将屈膝的那一刻,朱栎微微抬手。
他的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挥,一股温和的力量便从他的掌心涌出,如同一股无形的气流,轻轻地托住了赵方旭等人的膝盖。
这股力量并不强烈,却足以让他们无法下跪。
在这股力量的支撑下,赵方旭等人感到自己的膝盖仿佛被一股温暖而坚定的手轻轻托住,让他们无法弯曲。
他们惊讶地抬头望向朱栎。
“免了吧,大明朝已经亡了,本王也已经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众人一阵恍然。
赵王这么好说话啊?
这不就好办了。
不少异人纷纷拱手作揖。
不过,还是有些人跪拜的。
嗯?
朱栎看着参拜的众人。
以陆瑾为首,还有那如虎。
其他异人见状,不在任何犹豫,直接接连跪下。
玩呢!
十佬都跪了,他们站着不是开玩笑吗?
“本王虽然所学不精,但是本王也知道你们现代不太喜欢下跪这一礼仪。”朱栎轻声说道。
“咱们跪的,不是殿下,是前辈,按照您的辈分,实力,地位,声望,这加起来不管哪一样,都值得我们这些晚辈一跪。”陆瑾头也不抬,沉声说道。
他的称号本就是“一生无暇”,现在说这句话更是义正言辞,正义凌然。
唯有张之维眉心颤动。
朱栎倒是挺满意的。
这意思他理解了。
现代人不跪天、不跪地,但是跪跪父母、长辈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是将他视作自己人,老祖宗呢。
拉近关系。
不错不错。
“行了,都平身吧。”
朱栎不再坚持。
除掉他是王爷这个身份之外,晚辈跪长辈,跪老祖,也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