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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只有真正死去

    众人:......

    都什么时候,你还惦记着考公呢?!

    折纸扇的发言很符合他的人设,但在这种场合,很显然会被全票打飞...

    单青衣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而是平静地‘哦’了一声。

    “所以,这是个螃蟹?”

    折纸扇点头,“没错。”

    鬼雄立刻站起身,向沙滩走去。

    周万古连忙拉着他,压低声音问道,“你干嘛?”

    那边是雨灾所在的方向,也是灾天帝一开始说的,要调查魔神的方向...

    现在江白可能真的死了,和江白关系比较密切的鬼雄万一再干什么傻事...

    周万古必须拦着他,别让他添乱。

    “我去抓螃蟹啊!”

    鬼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你没听折纸扇说,老大手上那个螃蟹纹身...”

    周万古感觉莫名其妙,

    “折纸扇只说了这东西不能考公。”

    鬼雄说的理直气壮,

    “对啊,老大是有编制的,他怎么能纹身呢!”

    “你...你...”

    周万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感觉鬼雄不是去干正经事的。

    说到底,江白死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所有人都没有准备。

    就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所有人都习惯了这只小强的存在,忽然有一天这只小强被拖鞋打死了...

    迷茫,悲伤,否认,妥协。

    每个人可能都要经历这些过程,只不过每一个人的外在表现不同,每一个阶段的时长也不一样。

    总之,现在看来,鬼雄属于应激反应比较大,不太相信江白死了的那一类。

    对毕登来讲,单青衣拒绝复活江白的尝试,难以理解。

    黄秘书就好理解多了,看的也更透彻一些,

    “江白选择活下去,不成为永恒之灾的原因之一,就是单青衣。”

    “如果净土靠着单青衣来拴住了江白,就要接受,因为单青衣失去江白这件事。”

    “这很公平。”

    在单青衣眼里,江白不是寒蝉,不是灾天帝,就是江白。

    不是能被人随便复活、拆解、实验的‘物件’。

    她的江白就是眼前的江白,就算要把这个江白修好,单青衣也只接受江白自己活过来这种事情。

    说来可笑,和毕登相比,黄秘书竟然显得更有人情味一些。

    在黄秘书眼里,可能这些事也只是寻常。

    第一神将赶到现场后也大为震惊,这时候已经开始准备给灾天帝搭建灵棚了,看架势,给灾天帝守灵几天,就准备找块地埋了...

    “这,这...”

    第一神将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真死了?”

    黄秘书点头,“档案上是这么说的。”

    “不再抢救抢救了?”

    “家属放弃抢救。”

    “那...”

    第一神将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那序列零...”

    倒不是第一神将对灾天帝没什么感情,也不是第一神将没人性,而是序列零太过重要。

    灾天帝死了,并不是净土死了一个人那么简单。

    如果处理不好后事,会死很多人。

    尤其是事关序列零。

    第一神将尽可能压低声音说道,“虽然灾天帝尸骨未寒这么说有些不太负责,但您知道的...”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所有和灾天帝有关的实力,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黑暗殿堂的人们,不知为何,在反复擦拭着武器。

    周万古脸上倒是带着笑意,但那种笑意更像是,小伙子我看你很不错,咱俩组队唠嗑吧。

    就连笔墨纸砚,都投来不善的目光。

    那几个正在给灾天帝念经祈福的地藏,已经开始摸后脑了。

    张罗着灵棚的几位神将,手里也停了下来。

    第一神将发现自己好像在不经意之间,站在了整个净土的对立面!

    而上一个享受这种待遇的,不是别人,正是魔主...

    第一神将也觉得很冤枉啊!

    首先,他接受的培训教育就是这样,江白死了黄秘书顶上,黄秘书死了他顶上。

    等于做了一辈子的模拟题,真题出现的那一刻,在脑子还没思考之前,嘴已经把心里想法说了出来。

    其次,他严格意义上来讲,也算是灭屠一脉的人了。

    灭屠一脉,勤俭节约有错吗?

    这不是他们的日常吗?

    最后,第一神将是真没想到,看上去人缘很差的灾天帝,人缘能这么好...

    有些人,只有死了,你才知道他的人缘好坏。

    江白活着的时候,这些家伙,哪一个不是对着江白喊打喊杀的?

    谁曾想,等江白真死了,这些人又跳反了!

    灾天帝,你这个人缘也太假了吧?

    黄秘书拦在第一神将身前,那些恶意也好,目光也罢,都被他挡了下来。

    黄秘书如同过去不知道多少年那样机械且稳定地回复,不只是回答第一神将的问题,也回答了在场所有人,

    “灾天帝是死是活,暂时还没有办法肯定。”

    “档案上,灾天帝和寒蝉进入同样的状态,集体封存。”

    “灾天帝的葬礼不需要大办,很多年前我们已经办过一次了。”

    “至于你说的序列零...”

    黄秘书给出一份非常官方的回应,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灾天帝死前掌握一项或者多项序列零,也没有任何研究表明,序列零可以靠异骨转移,目前关于序列零的一切都处于理论研究阶段,而向外透露任何与序列零有关的理论信息都是对净土背叛的重罪...”

    简单来说,黄秘书拒绝回答一切与灾天帝、序列零有关的信息。

    别问,问就是保密。

    第一神将自知失言,并没有在现场停留太久,很快又匆匆离去。

    目送第一神将安全离去,众人难免有些嘀咕,

    “姓江的不会真死了吧?”

    “第一神将这么得罪他,他都能忍住不报复?”

    “在江白死了和江白心眼变大,这两个选项里,我宁愿相信江白死了...”

    “...”

    鬼火是被架着来的。

    因为,得知灾天帝的死讯之后,鬼天帝泣不成声,连走路都成问题。

    暗月实在是听不下去这哭哭啼啼,随手把鬼童招来,让鬼童送鬼天帝来守灵。

    什么时候哭够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鬼童把鬼天帝送来之后,继续守着火盆,烧着一张又一张冥钞,火盆里响起格外喜庆的BGM,每一首歌切换的间隙,都会有一句,‘老爷,您吉祥’。

    这也许不是灾天帝的第一场葬礼。

    但就气氛来讲,这是灾天帝气氛最严肃的葬礼了。

    随着葬礼的时间拉长,人们逐渐意识到,他们可能真的永远失去了灾天帝...

    昨天还和自己并肩奋战的战友,忽然就逝去。

    这样的事,净土身经百战的人们,不知经历过多少次。

    但是,当这样的事,发生在灾天帝身上时,所有人都难以接受。

    和其他天帝不同,灾天帝一直被视为净土最后一张牌,是从最古老时代一直战斗到今天的存在,是贯穿了支柱和天帝两个时代的顶尖强者。

    祂...怎么能死?

    守在江白尸体旁的单青衣,默默‘看着’尸体,她也想问这个问题。

    “你不是说过,要帮我治好眼睛的么?”

    “你还要帮我杀人,你也忘了么?”

    “你还说,要和我白首偕老。”

    “哦,我忘了,你和我说过,你本来就叫江白,你的头就是白首。”

    “所以,是我还没白头么?”

    不管单青衣说什么,棺材里那具冰冷的尸体,都没有任何回应。

    出门前,他分明告诉自己,一定会看到这一切完。

    这就是你说的完么,江白?

    最后,单青衣也沉默了。

    不知道是把一肚子的话说完了,还是说累了。

    她抬起一只手,她的眼睛瞎了这么多年,即使早就能治好了,她也没有选择去治。

    因为他答应过她,会带她去看一个更好的世界。

    这一刻,她选择自己把眼睛治好。

    她不在乎世界的好坏。

    她只想再看看他。

    单青衣的手悬在半空,她缓慢恢复的视野里,出现一行模糊的字,渐渐变得清晰,

    头两个字,她很熟悉,因为是她的名字,

    “青衣...”

    这是江白给她留下的信息?

    单青衣继续看下去:

    “我只有真正的死去,我才能真正的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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