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以王彪之为尚书令,谢安为仆射,领吏部,共掌朝政。安每叹曰:“朝廷大事,众所不能决者,以咨王公,无不立决。”以吴国内史刁彝为东中郎将,监三吴诸郡军事,镇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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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尹慎等人慌忙推开窗户,发现楼下的街道上已经打成了一团,只见两三百名身着杂乱衣服的男子正在与百余披挂着黄布带的百姓对打,几名身穿白袍的人被紧紧护在后面。杂乱衣服的男子虽然人数众多,可惜毫无章法,出手全是街头泼皮举动,完全没有人数弱势的披挂黄布带的百姓那么有序,所以两队人马一阵混战却一时难分胜负。但是随着披挂黄布带的百姓越聚越多,迅速达到五六百人时,那些穿杂乱衣服的男子便开始落于下风,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把他们的凶狠之气全给逼出来了,一时还僵持在那里。
曾和尹慎一看就知道明白了,披挂黄布带的百姓是三吴新入教的圣教教徒,那白袍的则是传教士,怎么还有人敢围攻他们?
正气愤着,旁边的陆詹开口道:“这是三吴五斗米道徒在生事!”
“五斗米?”曾一愣,随即转过身来拱手道:“还请老先生指点。”
陆詹知道自己要脱离苦海,也不在乎什么不该说,而且他还想买给曾一个好,也算是还上一点恩,当即是知无不言。
“三吴五斗米道以钱塘杜子恭为首,世人称为杜明师,座下有弟子数十人,信徒以数十万计,其中弟子以孙泰最为出名,自称明道祭酒。升平五年(361)杜明师曾为右军将军王大人(王羲之)治好了病,兴宁三年(365)也为我家族叔。时任尚书令的祖言公(陆纳)诊好了病,故而结交了琅邪王氏和我们吴郡陆氏,其余还有琅邪孙氏、吴兴沈氏。陈郡殷氏、高平郗氏,会稽孔氏,义兴周氏,丹阳许氏、葛氏、陶氏。东海鲍氏,吴兴武氏,无不执弟子礼事其。就是陈郡谢家也与杜明师结交甚深。”
听到这里,曾、尹慎和阳瑶三人对视一眼,好家伙,这杜子恭可真是厉害,三吴之地的世家名门几乎被一网打尽,尤其是琅邪王家和陈郡谢家,他们族中的王坦之。王彪之和谢安现在是江左朝廷的主心骨。
“不过杜明师现在深居钱塘,潜心修道,少理俗务,道中大部分事情由其徒弟孙泰打理。”
“孙泰此人颇有野心,得到杜明师传授秘术后,便将五斗米秘术与三吴之地世代相传的巫觋(女巫为巫,男巫为觋合称巫觋。泛指当时装神弄鬼替人祈祷治病的巫师)连结,一方面交结于朝贵。一方面以秘术诳惑百姓,愚者敬之如神,皆竭财产,进献子女,以祈福庆。一时在三吴民间影响甚广。百姓们信奉者甚多,加上又有高门世家支持。这些年来孙泰在三吴之地可以说是风头无二。”看来陆詹对孙泰印象很不好,估计他曾经为自己妻儿求过“神药”,可惜没有任何结果,所以才由此生恨进而看破了孙康的野
“孙泰甚至受众名士举荐,被朝廷辟为贤士,做过一段时间的山阴(今浙江绍兴)令,后来被桓宣武公斥退,只得退守会稽山。”
“不过这些年来圣教深入江左,逐渐争得民心,尤其是这几年,圣教和商社开仓放粮,设馆医病,活人无数,更是得无数百姓诚心信奉。孙泰心中大急,便四处鼓动亲信和百姓,袭击教会和信徒,今日这事便是一例。经过大浪淘沙,现在还信奉孙泰地百姓都是愚顽之极之人,对教会也是极度仇视,据说还有万余人,散在会稽五县里。”
曾、尹慎和阳瑶心里明白了几分,江左朝廷的情报等事宜是由枢密院军情司和陆军部内勤局联手负责,而海军部只是负责配合而已。所以对于江左的情报,曾三人只能知道明面上和一点点内幕。
江左北府以商社为主力,金钱开路,先是与江左各世家豪族进行商贸,分享利益,然后利用经济手段逐步控制这些世家。在商社掩护下,情报人员和传教士全面渗透入江左各地,探取情报,布置内应,收拢民心,无所不作。而这几年更是利用三吴、荆襄大灾,江左朝廷财政困难时大收人心,加上世家豪族纷纷因为经济利益倒向北府,使得孙泰地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而圣教和五斗米两者相比,宗教吸引力和传教手段可以说是一个是天上一个地上,再加上圣教有北府做后台,所以孙泰在圣教传教士面前迅速落于下风,眼看着三吴之地信奉圣教的百姓越来越多,自己却只剩下数量不多的死忠分子,而且这个数字眼看着越来越少。在这种情况下孙泰怎么不会狗急跳墙呢?他常煽动唆使死忠信徒挑衅圣教,挑起纷争。但是这种情况下,官府世家一般都会站在圣教一边,毕竟圣教是“奉诏”传教,还有北府撑腰。孙泰有什么?顶多是互相利用而已,平时还不是看在杜明师的脸面上才让你几分。于是孙泰便改变策略,收买地方泼皮混混,和死忠信徒一起袭击传教士,于是就上演了刚才那一幕。
这时,街上响起一阵尖锐哨声,不光数百围攻圣教徒地暴徒们慌了,就是围观的百姓们也是一片慌乱,纷纷散开。只见冲过来数百名手持兵器的军士,正气势汹汹扑向作乱的孙泰信徒。
这些军士身穿灰黑色的紧身衬衣,披了一件皮轻甲,下穿海军特有的束脚大口(有点像现代的灯笼裤),脚穿一双软牛皮靴,都是北府海军的冲锋队,他们不但擅于海上接舷作战,也擅于登陆作战,所以也兼任宁波港的治安防务。
刚冲到暴民人群中跟前,只见数十名男子突然拔出刀剑。向冲锋队扑来。训练有素地冲锋队早有防备,岂能让这些人轻易得逞。前面的冲锋队两边一闪,现出中间的一队人。只见这队冲锋队手持一支奇形怪状的弩。然后暴射出一阵箭雨,顿时就将数十名持械地暴民射杀在地。其余的冲锋队立即冲过去,将其余的暴民通通围捕起来。
曾四人都认得那是连环弩,是北府特有地秘密利器。这种能连续射出十二支短箭的短弩原本是为陆军设计地。可惜由于连环弩射程短力度小,远不及长弓和神臂弩,而且又不便宜,于是成了陆军的一块鸡肋,没有大量装备。连环弩再近也很难射穿一般地铠甲,上了战场就实在是有些浪费。毕竟这个时期的工艺和技术只能这样,就是曾华也无计可施。
后来连环弩却受到北府海军的青眯,因为在海战中不可能有人身穿铠甲在颠簸不平地船上跑来跑去,这穿透力就不成问题了。射程就更不是问题了。一旦接舷战,那就是贴身地肉搏战。所以海军订购了大量的连环弩,与“海军版”地神臂弩配合着使用,几经演练熟悉后,不但被冲锋队用于海战,还被用于登陆和巷战。
冲锋队将所有的暴民全部捆在了一起,连成一串准备押送回去。中间有几个人意图逃跑,顿时被几个冲锋队军士冲上去就是一刀。砍翻在地上,吓得其余暴民不敢再乱动了。
看到这里,姚晨开口道:“我去打个招呼,顺便找人送陆老先生父女去港口搭船。”说罢便跑下楼去,不一会便领着一位军官和几个军士上来。
相互见礼了之后。曾便将陆詹父女托付给海军军官。请他安排搭船北上,反正这两父女一无所有。可以立即动身,所以曾交代时间越快越好。
军官当即答应了,喝令了一声,叫过一名军士。只见这名军士肤色黝黑,身材瘦矮,身上还有些血迹,应该是那个冲在最前面,截杀逃跑暴民的军士。他在众人面前无比地恭顺,双手接过陆詹的一个小包袱,然后弯了一腰,恭侯陆詹父女。
“是熊本兵还是土佐兵?”姚晨看出端详,便开口问道。“是熊本兵。”军官顺口答应。
曾等人一听就明白了。北府占据东瀛熊本、土佐两岛后,一边迅速同化当地还处于“野人”阶段的居民,另一边从当地大量招募军士,组成熊本军和土佐军。这些军士虽然瘦矮,但是极度好斗凶悍,稍一训练便是一名“合格的军士”,比汉阳郡的前百济、新罗、任那兵好用得多了。因为这是雇佣兵,只管奋力往前冲杀就好了,根本不用将什么阵法配合,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像北府兵那么“变态训练”就可以上前线。
北府就以熊本、土佐兵为主,汉阳兵为辅,正在征战东瀛本岛的大和国、纪伊国、吉备国等诸国。而少数“忠诚”又立下不少战功的熊本、土佐军士也被补充到海军新组建地冲锋队里来以做为奖励。
曾四人送走那名军官和陆詹父女后,又坐了下来,意犹未尽地继续商谈起事情来,尤其是三吴当下的时局。
“想不到孙泰如此猖狂,居然敢遣人到宁波港做恶。”曾愤愤地说道。
“人灭亡之前先会疯狂地,这是孙泰在做垂死挣扎。”尹慎喝了一杯酒后淡淡地说道。
“守诚,你是说他……”曾惊讶地问道。
“那是自然,桓公专权,擅自废立,晋帝的威望早就扫地,有如后汉献帝。其后又是强征钱粮民夫,得罪了江左大部分的世家豪族。这些世家豪族有一部分会倒向我们北府,还有一部分会另想出路了。”尹慎答道。
“哦,原来如此。”曾点头道,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江左高门世家是江左朝廷的基础,现在已经对如废物一般地晋帝没有什么希望了,又被桓温狠狠地坑了一把,自然想重新谋出路了。经过十几年地接触和交流,一部分世家豪族应该是接受了北府思想和实力,他们多半是与北府有经济和文化上的往来。当然还有一部分世家豪族根本看不起北府,从心里排斥这个北方藩属,于是就与其它势力勾结。孙泰就是一个不错地选择。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姚晨着急地问道,过后便醒悟了,“哦。你们说孙泰想勾连世家豪族造反?他真的敢?”
“这有什么不敢?”一直少言的阳瑶接言道,“朝廷威德尽失,百姓苦不堪言,世家豪族离心离德。如此局面,孙泰还不好生把握?”
“那我们得早些报告部里,做好应对。”姚晨着急了。
“等你报上去早就晚了。”尹慎笑着说道。
“你是说大将军早有准备?”姚晨有些不敢相信。“去年,张绥远(张渠)将军转任驻防成都都督,徐定山(徐当)将军转任驻防广固都督,柳黔夫(柳畋)将军继续坐镇许昌,还有阎叔俭、王开、朱武章、杨安、毛当、邓羌、吕光转任益、梁、北豫、兖、青州提督或副都督,这意思还不明白?”阳瑶笑着说道。
“襄阳,寿春。”姚晨回忆着脑海中地地图,这是北府军官的基本功,“我靠,一旦江左有变,荆、江、南豫三州就会立即陷入我军的分割包围了。”姚晨叫起来了。
“你才知道,原本我以为这是大将军例行轮换调动,但是一联系江左地这些情况。立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阳瑶摇着头叹息道。
北府知道这些将军底细的人不少,可江左朝知道的人就太少了。他们只清楚北府这些将军调来调去是一种惯例,而这些将军中除了柳、张、徐三位老将外,其余都是无名之辈,因为北府赫赫有名地“将军们“都还在西边待着。加上柳、张、徐都是从荆襄长水军出来,以往对江左的态度还比较友善。江左众人还以为北府故意安排三人到南北接界地区来是防止产生摩擦。所以曾华这一手安排。看透的人少之极少。
在另一方面,由于南北两方的情报工作不对称。江左更是不清楚北府真正的用意。北府历来重视情报工作,密探细作在江左遍地就是,收买的内应更是多不胜数。只要曾华愿意,晋帝每天跟哪个妃子睡觉,谢安晚上都吃了些什么菜,他都可以收到详细的报告。可是江左朝廷对北府却是两眼一抹黑。一是因为北府擅于刺探情报,因此也害怕别人如此刺探自己,所以防范地非常严密,二是江左朝廷也知道用间和谍报,但是它的手段远远比不上北府的高明,所以非常被动,只能刺探一些无关紧要地情报,像北府往南豫州、梁州秘密调兵这种军事秘密根本连风声都闻不到。
“就算是这样,可我们在三吴丹阳的力量还是太少了,恐有变故。”姚晨想到了另外一点。
“老姚,我们海军在江左三吴这一带有多少舰船?”尹慎出声问道。
“有我们近海第三舰队,就驻扎定海,还有去年组建的第四舰队,说是要调防南下,护卫宁波到番禺的海路安全,第一支队现在在钱塘补给,这帮小子,都住了快半个月了,还不知道继续赶路;第二支队据说前日已抵达京口,准备补给。第三、四支队还在青岛,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南下了。还有远海第二舰队,这些王八蛋从威海出发,晃了半年才晃到广州港。”姚晨扳着手指头算道。“近海第三舰队和第四舰队都是满编舰队,各有战艇一百二十艘,运输艇四十艘,分成四个支队。第四舰队有两个作战支队在京口和钱塘,而第三舰队全在宁波定海。”尹慎接着说道。
“对啊,这个帐我会算呀。”姚晨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已经反应过来的曾和阳瑶却都笑了。
“我们海军一艘战艇有多少冲锋队和水手?”尹慎继续问道。
“一级战艇只有一队冲锋队和一百名水手,二级战艇有两队冲锋队和一百六十名水手,三级战艇有一屯和三百二十名水手,他***,”姚晨一下子明白过来,“光是我们第三舰队就有一万余名冲锋队,还有上万水手,这些水手可是我们冲锋队的辅助兵,照样能抡刀子。照这么说第四舰队也有五千冲锋队在钱塘和京口水面上?”
北府近海舰队地战艇现在是越来越完善了。划分得也越来越细。一级战艇是双层单桨座战舰,挂两面三角帆(这里的三角帆是主角发明地,不是从阿拉伯地区引进的)长六十米。宽六米,帆桨并用,水手有六十名划桨手,二十名操帆手。二十名甲板水手和舵手等,划桨最高航速可达12公里,顺风最高航速可达20公里以上,所以也叫快船战艇,是舰队的主力。二级战艇是三层双浆座战艇,挂三面三角帆,艇首除了有撞角外还有一个圆形高楼,和江左水师的楼船相似,上有弩炮、床弩各三座。长一百米到一百二十米。宽八到十米,船每边各有两排船桨,所有水手中有一百二十名划桨手,三十名操帆手和三十名其余水手,也叫中船战艇。
三级战艇是四层三浆座战艇,长一百五十米,宽十二米。挂三面三角帆,而且艇首艇尾各有一个高楼。上有弩炮、床弩各五座,每边各有三排船桨,水手中有二百六十名划桨手,三十名操帆手和三十名其余水手。三级战艇一般做为舰队旗舰,数量极少。几乎每一支队只有三、四艘。
在北府海军军制中。水兵除了操纵弩炮,接舷厮杀外。也能操帆划桨;而水手除了划桨操帆外,也能持械拼杀,只是平时各专不一,到了战场就需要互相配合,奋力杀敌了。曾、尹慎、阳瑶曾经就接受过正儿八经地海军训练,首先是划桨,北府海军划桨可不是胡乱划桨,最重要地是强调整齐划一,严格按照口令来动作,二是练好标准动作,因为划桨是力气活,必须学会标准动作,掌握其中诀窍,这样就既能划好浆,又可以省力气。接着是刷甲板,操帆,捆绑绳索等等,三人对那一套严酷地军事训练还记忆犹新。
曾华可以说在北府海军上花费了心计,十几年终于建设成了这一支当时世界规模最大地舰队。也正因为这支舰队规模巨大,组织周密,所以当瓦勒良见到这支舰队时,都不由为之震撼,惊叹东方帝国地国力为何如此雄厚。因为罗马帝国与死敌迦太基海军大比拼时虽然多是三列战船和五列战舰(即三排船桨和五排船桨),但是两军加在一起不到三百艘,而北府近海舰队现在就有四支舰队,战艇五百余艘。
这支庞大的舰队在江左和天下人的视线外逐渐强大,先是在青州半岛、辽东半岛之间蹒跚学步,然后在攻打汉阳半岛时迅速成长,最后在东瀛诸岛地战事中成熟。现在也是让天下见识它威武的时候了。
而北府这次将近海舰队南调是花了一番苦心的,经过十余年的经营,从黑水到交州,整个漫长的海岸线都在北府虎视之下。江左朝廷除了在江陵、建康到京口一线保持一支长江水师外,基本上已经将东边大海的“制海权”无可奈何地拱手让给了北府。
北府在江左建设了一连串的港口,做为海军的据点和跳板。而北府海军在江左最大的军事基地却在宁波港对面地定海港。那是一个得天独厚的海岛,方圆数百里的地盘足有容纳数万军士,而严密的守卫警戒使得这里非常神秘,江左根本没有人知道这里的情况,更不会知道这里居然聚集了两万多海军军士,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宁波港一千余的维持治安地军士。
曾四人好生盘算推演了一下,觉得只要三吴一有异动,凭借目前北府海军的实力,可以立即控制住会稽郡和吴郡大部,并可以立即支援京口和建康。
谈到这里,曾心花怒放地说道:“守诚,你说这孙泰会什么时候举乱?”
尹慎沉思一下答道:“孙泰如此猖狂,不但我们看在眼里,江左朝廷也看在眼里。江左朝廷现在最害怕地是两件事,一是孙泰与我北府联手,共图三吴。当然了,这是不可能的,我北府怎么会和孙泰这妖人携手呢?”
尹慎最后一句话得到了曾、阳瑶、姚晨的赞同,他们都是圣教信徒,尤其是姚晨更是狂热。与装神弄鬼的孙泰合作。这让他们很不舒服。
“二是孙泰勾连三吴不轨之徒,突然起事。一旦三吴战乱,我北府便有可了借口介入。这是江左朝廷最担心的,因为他们已经发现我北府用温吞地办法深深渗透进了三吴地区。”
“守诚说地我明白,所以朝廷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自己动手,将孙泰这个毒瘤切除掉。彻底铲除三吴之地这个祸乱根源。”阳瑶接言道,“难怪这两日收到传报,江左朝廷授刁彝刁大伦大人为东中郎将,监三吴军事,看来朝堂上还是有明白人。”
“正是,这刁大伦少年时曾手斩仇人,以首祭父墓,并自诣廷尉请罪,朝廷特宥之。由是天下知名。朝中地谢王执政恐怕就是想用这位刁大伦的狠劲。”尹慎冷冷地答道。
“现在我就怕孙泰知道消息就不妙了。孙泰与朝中亲贵结交,而江左朝廷就藏不住事,他一旦知道消息远遁就麻烦了。”曾有点担心地说道。
“这孙泰看来也是一个狠人,知道朝中的意思,说不定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提前起事,反正不起事被抓是个事。起了事失败了还是死,搏一搏说不得还能捞点好处。孙泰一旦远遁。等谢王执政将朝中局势稳定下来,再让三吴大治,他到时回来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尹慎断然说道,“我要是孙泰,就利用这朝中目前不稳地局势。再加上三吴地区困顿的民情。干脆起事算了。所以我估计孙泰要起事就是这一、两个月,你看他居然派人到宁波港一带闹事。未尝不是想吸引我们和北府的注意力,然后在他地起事。”
“那就好了,我怎么也要等在这里,好好打一仗再说,免得大哥总笑我到海军是不想打仗。”曾一拍大腿说道。
三人一愣,敢情这位二公子刚才是担心捞不到仗打,不过尹慎想得更深,便追问了一句:“二公子,大公子怎么会如此说你呢?”
曾的脸微微一红:“我在威海时接到大哥(曾闻)地书信,他夸耀自己已经统领一营河朔骑兵,便笑我在海军船上只能晕船,是捞不到仗打的。”
“哦,现在大公子去了哪里?”尹慎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父亲允慕容垂和拓跋什翼键两位将军所请,从慕容鲜卑和拓跋鲜卑旧部中择一万精锐,合编为一军,号为鲜卑军,由钟存连将军掌执,准备增援昭州。而大哥也如愿以偿,终于谋得其中一营统领之职,准备随军西迁,说不定现在已经去了金山郡。”曾答道。
“好久没有听到三公子和四公子的消息,他们现在如何?”尹慎继续不经意地问道。
“老三(曾郧,俞氏所出)今年考上了雍州大学,也如愿以偿拜了袁方平先生为师,可以专心学修他喜好的诗词歌赋了,老四(曾纬,桂阳长公主所出)还在长安北学上学,不过他现在对西方希腊学问特别感兴趣,整日里跟在长安大学的那个罗马教授瓦勒良屁股后面,上月给我来信还显摆说父亲带着他一起接见了罗马帝国的使者,还说他当场与十几位随行的罗马、希腊学者进行了思想交流,嘿,就他那点门道还敢说交流?”
尹慎随曾拜访过几次曾府,与曾闻、曾郧、曾纬等人也相熟,所以他这么一问也是人之常情,曾也随口这么说出来了。
尹慎眉毛一挑,眼睛里仿佛有了什么心思,但是转即便恢复了正常,转言问起曾其他几个兄弟的事情。
而这一切却被阳瑶看在眼里,这个守诚,真的是一心一意想辅佐曾,现在就开始策划起来了。大公子曾闻虽然是庶出,但却是长子,自幼跟随大将军,很受器重,而且多得慕容垂、拓跋什翼键等一批鲜卑族武将支持;四公子曾纬是桂阳长公主所出,也算是嫡子,而且由于桂阳长公主身份特殊,所以曾纬得到了车胤、毛穆之等一干荆襄出来地老臣们的支持,而且一旦大将军一统江左后,这些旧臣们多半会倒向有司马家血缘的曾纬,所以他是曾最大的竞争对手,刚才尹慎不经意地询问,就是想知道这位四公子的近况。目前看来,四公子喜好西学,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西学与北府主流学派还是有差距,更是与江左的学派有冲突,如此算来如果四公子深迷西学,恐怕要让很大一部分大臣学士们失望。阳瑶一边想着,一边与姚晨有一句无一句地搭话,正当四人谈着,一个海军传令兵冲了进来对姚晨喊道喊道:“姚都尉,集合,紧急集合!”
四人不由一惊:“怎么了?”
“孙泰在钱塘造反了!”
四人惊悚地对视一眼,***,不会这么巧吧!
这两章写得有些辛苦,也总是觉得达不到自己所想地效果。不知不觉又码了八千多字,码得头有点晕了,也不好意思分拆了,照例一章发了吧。谁叫老曾是厚道人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