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负起责任，帮少主清洗干净的！浴室里不是有……不是有双人浴缸吗？”
把咖啡打翻在少主裤子上的忘忧，与其说是担心被责罚，不如说反倒期待着这一点。
“你踏马是想洗裤子还是洗我啊？还想用上双人浴缸？”
秦剑丹开始用内力蒸发咖啡液来清洁裤子，武术家可以提高身体局部温度用来御寒，自然可以蒸发掉水分以免看起来像尿裤子。可惜咖啡渍起到了染料的作用，仍然有所残留。
被练功垫绊倒并没有立即起身的泪痣女仆，忽然采取半跪半爬的姿势向前蹿了两步，深灰色瞳孔剧烈震颤着。
秦剑丹估计忘忧是被放置play太久了，已经超过了忍耐极限。
——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老赵说的对，耽于美色会做不成大事，尤其是忘忧这种送上门来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秦剑丹冷冷瞥了一眼已经在“嘶哈嘶哈”的忘忧，她脸上的热度恐怕比热狗都要高。
“你这个没用的女仆！去警卫室，给我拿一条新裤子过来！”
秦剑丹说着指了指通往警卫室的门，少主办公室位于地下2层，相邻的房间就是秦剑丹一直以来的卧室兼警卫室。
“……”
仿佛是祈祷猫条的流浪猫没能如愿，忘忧恋恋不舍的从地上站直身体，拍了拍稍微弄皱的女仆装大裙摆。
倒是没有拒绝和拖延这个命令，可能是考虑到秦剑丹换裤子的时候她还有机会。
忘忧返回时，发现少主趁她不在的时候脱下了弄脏的裤子，巧妙地利用老板椅和办公桌来遮挡忘忧的视线。
“少主，您要的新裤子。”
秦剑丹从办公桌上方拿过了女仆双手奉上的裤子。忘忧偶尔会对少主用敬称，每当这时候她都有所求（或者有所讽刺）。
“你可以走了。”
忘忧却对秦剑丹的新命令无动于衷。
“少主，有一件事我早就想说了，您的腰带其实会在身后勒出不少褶皱。不如我留在这里，从后面帮您调整一下腰带的位置吧？”
“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盘！你再废话，我就抽出腰带把你狠抽一顿！”
这套威胁对忘忧完全无用，不如说如果秦剑丹真这么做，反而遂了对方的愿。
“打是亲骂是爱”这种谬论，对于抖m来说是真正成立的，就很离谱。
正在这时，办公室角落的电梯忽然发出叮的一声提示音。
“哥哥你回来了吧？赵守义先生来汇报工作，哥哥不是吩咐过他不需要事先通禀吗？”
坏了！是对忘忧特别有意见的老赵！
目前老赵是生态塔垂直农场的总负责人，技术方面全要靠他。秦剑丹之前为了收买人心，曾经当着老赵的面扇过忘忧一个耳光，两人极其的不对付。
秦剑丹现在的状态被老赵看见会解释不清——幸亏琳琳在电梯门打开之前多了个心眼，故意开口来提醒哥哥注意。
时间紧迫，秦剑丹必须有所行动，以免伤了人才的心。
裤子可以不马上穿，古代也有“周公吐哺”“倒履相迎”的典故，多一个“少主光腿”也无伤大雅。
但是忘忧必须马上藏起来！她虽然服装整齐，但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对，老赵见了她就会起疑心！就算不起疑心，再让我扇她两巴掌也不好吧？
于是秦剑丹狠狠向忘忧示意，让对方赶紧躲到办公桌下面去。整个少主办公室都较为开阔，考虑到电梯门马上就要打开，只有这个地方来得及躲！
忘忧倒是没有违抗命令，深灰色头发在秦剑丹的眼前低伏，钻入了还算宽敞的避难所。
琳琳工作忙，她把老赵领过来以后，跟办公桌后面的哥哥打了个招呼，便乘电梯回去了。
老赵径直走到办公桌的正对面，站得像一根钉子。他一身黑色的中式管家服，嘴巴的位置被旧式扬声器义体所取代，整个人像一只削瘦的秃鹫。
办公室里明明有给来访者准备的折叠椅，老赵却坚决不用。他属于没苦硬吃的类型，为了给前主人报仇连自宫都下得去手。这种人最好不要轻易得罪，不然他宁死也不会继续给你干活。
“少主，生态塔第1层的结构已经基本建好。为了迎接东城的圣诞营销，张大驹、张细马和我商量，希望在圣诞节时用第1层来迎接客人。为此需要给第2层的地板做临时封顶处理，这样可以避免酸雨等极端天气侵蚀第1层。”
老赵似乎没有发觉办公桌后面秦剑丹的异样。
秦剑丹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看了几眼桌上的电脑屏幕。
“第2层地板的封顶处理属于临时操作？能够提前开门迎客当然好，这会不会影响到后期的施工进度和施工质量？”
“不会。”老赵的旧式扬声器发出冰冷的电子音，“建筑结构采用的多是3D水泥砖和光纤混凝土，拆装很方便。老奴看了张氏兄弟的改建图纸，虽有瑕疵，但已经在老奴的建议下改正了。”
秦剑丹的手指在桌面上无目的地轻敲。
“按照原计划，生态塔第1层应该是商场？会长吩咐，所有商家招牌上一律不准出现中文以外的文字……为了爆西方人金币，圣诞节期间可以有临时英文翻译，但不能弄成永久的。”
“少主请放心，老奴记得这件事。现在商场的招商活动已经展开。另外除了商场以外，第1层还含有人工海滩娱乐场，这次会一并建好的。”
环石城的运河几乎是唯一水体，大家根本没机会见识大海。秦剑丹打算模仿中央塔商场里的“海浪嘉年华”项目，在生态塔里也做一个人工海滩。
秦剑丹在地球上是见识过大海的，琳琳出生在环石城，又因为黑客身份无法进入内城游玩，内城人玩过的人工海滩必须也给琳琳准备一套！
决定了，在生态塔第1层竣工，正式开放迎客之前，我要带琳琳……还有慕月去人工海滩玩个爽！顺便欣赏一下慕月的泳衣！
忘忧觉得少主身上带有警长的气味，隐约还有一些杀戮之后的血腥味，仿佛远古时代的雄性在狩猎中与大型猛兽搏杀。
这是自然界物竞天择的残酷写照，也是生命循环的无声诉说。喷涌而出的鲜血与烹饪时的汁液交织，丑陋与美丽并存，攻击、捕获、回归、咀嚼……人类由此而生，由此而死，不断重复着喜悦和痛苦。
忘忧还记着老赵教唆少主扇自己一个耳光的事情。
——劝说少主远离美色，还骂我行为不端？我让你知道什么叫行为不端！
接下来老赵又向少主汇报了一些杂事，不过都不甚重要，他此来主要是为了第1层提前营业这件事来获取同意。
老赵离开前向秦剑丹深施一礼，阴恻恻道：
“少主还请谨慎。要知道古往今来许多杰出人物，最后色令智昏，身败名裂。地球时代还为此拍了警世动画片《疯狂动物城》，劝人不要被动物的本能所驱使，犯下大错。”
等下！那个动画片好像跟你讲的不是一回事吧！唯一的警世作用就是绵羊坏过大灰狼吧！
发觉没有瞒过老赵，秦剑丹也只好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没有任何耽搁，老赵离开后，秦剑丹光速要求忘忧回去工作。这个女仆只知道给主人添麻烦，有时候真是不想要了。
挑衅老赵权威是一件令人志得意满的事情。
“少主，那条烦人的老狗已经走了，既然已经安全了，就不必像刚才那样偷偷摸摸了吧？”
“就是因为老赵在才被你得逞了！你马上回去工作！”
女仆的眉梢浮现烦恼的神色，眉角的金属植入物反射着室内灯光。
“……为什么鱼都可以，我却不可以？”
秦剑丹一拍桌子：“跟鱼是为了大义，跟你也是为了大义吗？”
忘忧狡辩道：“至少我这边是为了大义，我是为了保护妹妹们不遭你的毒手才挺身而出的！”
“现在这话你自己信吗？还不快滚！”
“……”
“口口声声是为了妹妹们，其实你现在只是为了自己吧！每天都假装受害者，这样你自己就是白莲花，完全没有责任了是不是？是抖M就给我老实跪好，别整什么假扮傲娇的手段！你再不滚我就真的对你妹妹下手了！”
忘忧被主人狠骂了一顿，终于步伐很慢地低着头离开了。
眼见快到中午12点了，锐霜多半会来楼下的新监控室吃小灶。如果不是避免不了，秦剑丹真不愿意这么快再看见忘忧。
所幸午饭是雀舌、朱蕉两个女仆做的，忘忧既不在厨房，也不在饭桌或者工作岗位上，而是在浴室里洗澡。
“忘忧今天洗澡的时间比往常要久啊。”琳琳一边喂旁边的锐霜吃土豆饼一边说，“她好像心情不错，洗着澡还要唱歌的样子？”
幸亏饭桌上没有外人，就连负责陪伴锐霜的内斯特也自觉身份有差，跟锐霜见面后没有过来吃小灶，而是跟萨满一起接受了何婶的安排。
除了偶尔给锐霜和妹妹好颜色外，秦剑丹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全程黑着脸吃完了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