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秦剑丹听说格桑被警务总长吩咐,去照顾(监视)前主人韩森,还想着要去韩森家要人。
结果吃完早饭后,有女仆(大妈)来报告说:有一个脸上花花绿绿,穿着可疑的人,已经在别墅院子里站了半天了。
秦剑丹立即想起,格桑身为萨满,向来是脸上抹着花花绿绿的油彩,穿着传统的萨满服饰。隔着窗户一看果然是他。
格桑辞别韩森之后,遵循着秦剑丹在宴会上的最后命令——也就是照顾醉酒的韩天成——辗转找到了慕月家的别墅。
远远从窗户里望见少主一家正在吃饭,又知道自己身上带着好几瓶蟑螂容易引起不快,格桑就恭恭敬敬站在院子里,不发一言。直至少主吃完了饭,主动出来询问。
“格桑,你倒是着急拜师啊。也不知道李医师愿不愿意收你。”
格桑眼睛一亮:“研发出燃素病特效药的人叫李医师吗?我一定好好表现,让他认同我的医术和为人!”
秦剑丹说:“我老婆有点讨厌蟑螂。你在这里再等一会儿,我正好要回总部,你跟我一起去。”
“是,是!”格桑内心喜悦,服装上的图腾装饰也随之摆动。
跟慕月吻别(被拒)后,秦剑丹和内斯特、格桑一起返回外城第3区的夜龙会总部。
按照之前的商定,内斯特要去陪伴锐霜以稳定她的情绪。内斯特的驾驶技术很不错,平安迅速地将秦剑丹和格桑带到了目的地。
秦剑丹没有带上慕月在监狱暴动时给他的步话机,一来步话机体积较大,对于武术家来说不方便携带,二来这毕竟是公司的配发设备,带到总部去,不排除遭到监听泄密的可能。
进入正门时,内斯特看着门口“狗和英语不得入内”的牌子,颇为担心自己这个西方人会挨揍,好在秦剑丹早就跟卫兵们打好了招呼,一个个都表现的对内斯特十分热情。
算上给韩天成送换洗衣服,内斯特已经来过一次了,他彬彬有礼给大家留下了挺好的印象。少主身后的萨满倒是个生面孔,也不知道是哪里捡来的野人……
刚走到主楼脚下,还没有到中庭花园,秦剑丹就看见虎痴在和何婶说什么话。
离近了听,貌似是虎痴手下的某个卫兵,把何婶手下的某个女仆搞大了肚子,何婶问这两人到底要怎么解决。
秦剑丹凑上去道:“该结婚结婚,这是喜事,公会出钱帮他们操办。”
安抚了何婶后,秦剑丹对虎痴使了个眼色:“我现在要立即跟你和师父开会。内斯特你应该已经认识了,他是我老婆的娘家人,不能怠慢。这个萨满是新投靠夜龙会的医生,也好好招待他。”
虎痴点了点头,其实招待客人的话秦剑丹是说给何婶听的,这是住在仆人馆舍的何婶的主职之一。只不过何婶资格太老,又跟琳琳关系极好,秦剑丹不愿意以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
何婶把内斯特、格桑请到客人馆舍后,秦剑丹和虎痴来到了师父闭关的西侧练武场休息室。
“剑丹你要报告什么?”
秦奇坐在四人方桌后面喝茶,在秦剑丹的角度看过去,两条白色长眉和白色功夫衫融为一体。
师父还是精神矍铄的,可惜已经变为古尸形态的右脸没有好转……
“我要报告监狱幽魂,也就是「牢大」的事情。”
师父、虎痴均是一愣,稍后师父才捋着胡须笑道:“你为韩家平息监狱暴动,竟然偶遇了虎痴入狱5年才碰上的人吗?”
虎痴在师父对面坐下,沉重的义体右臂搁在桌面上,他委屈道:“为什么剑丹可以一次就遇到幽魂,我却足足等了5年?我怀疑我是个NPC!”
放在以前,虎痴不敢当着师父的面说这种英文缩写,如今师父立场软化,偶尔说一说也不要紧了。
秦奇问秦剑丹:“监狱幽魂跟你说了什么?”
秦剑丹道:“无非就是虎痴入狱是师父安排的,幽魂的异能有种种限制,一旦夜龙会公开对抗公司,就会同时在所有监狱掀起暴动什么的……”
虎痴说:“幽魂牢大的事情,你没有对我和师父以外的人说吧?否则他的异能会被削弱的。”
秦剑丹有点奇怪:“所有异能都有心灵誓缚,我理解。但这个心灵誓缚不是纯主观的东西吗?比如慕月认为谁是家人谁就是家人……就算我把牢大的事情对其他人说了,牢大也不能知道监狱外面的事,他的异能怎么会被削弱呢?”
秦奇笑道:“现在是不知道,但是等到他知道的时候,能量会一下子被削弱,弄不好就直接死了。为了避免这种事,我们一直瞒着你,反正也没到跟公司完全扯破脸的时候。”
秦剑丹点了点头,又说:“看来师父已经知道我为韩家做的事了。我也不是白做的,以后夜龙会成员如果在内城遭难,可以去万里医疗大厦寻求庇护。另外,我还获得了一份可以敲诈的名单。”
虎痴用左手抠着脸上的疤痕,问:“什么敲诈?什么名单?”
秦剑丹压低声音:“边城特区和生态塔的建设资金严重不足,我镇压暴动时发现了一些三大家族的肮脏秘密,从警务总长那里弄到一份「富豪客户名单」,其中有利可图。”
秦奇鄙夷道:“肮脏的细节就不用提了,免得脏了我的耳朵。你准备带谁去敲诈?”
“带谁?”秦剑丹之前还真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师父觉得我带谁合适?”
无论如何,带慕月是肯定不合适的。她是遵纪守法的警长,可不能干这种勾当。
虎痴出主意道:“带朱生智怎么样?他无耻下流,平时就喜欢干一些敲诈勒索的事,他门儿清!”
秦奇摇头:“朱生智过于无耻下流了,他往富豪家门口一站,别人就知道他是敲诈去的。你和他一起去名声不好。”
秦剑丹灵机一动道:“要不然我带小夏去?她满脸不聪明的样子,别人猜不透她是干什么去的。她要是在富豪的家里犯蠢,我看还能给对方点心理压力。”
秦奇捻着胡子点头:“有几分道理。就当是废物利用吧。朱生智需要管理地盘,落樱组的管理却用不着小夏,过两天可以让她跟你走一趟。”
秦剑丹又向师父报告了一些韩家权力斗争的细节,秦奇没有做太多评价,一双如电锐目却时不时地微微眯起,显得比较满意。
“还有,韩森的前保健医生格桑,在宴会上公开投诚夜龙会,想要当李医师的徒弟,学习治疗燃素病的方法。我今天把他带回来了。”
虎痴说:“这个人我见到了,长相挺憨厚,穿得像个萨满。”
秦奇道:“他不会是奸细吧?”
秦剑丹回答:“我会考验他一段时间。我之所以答应带他回来,是因为他拥有「生命转移」异能,可以把一个生物的生命力转移给另一个生物。我觉得如果他通过考验,也可以试着给师父你……”
秦奇摆了摆手:“异能这种东西我不喜欢。你让他给别人治病吧。”
秦剑丹知道师父倔强,也就没有坚持。反正格桑是否值得信任,他的生命转移是否对治疗师父的肺癌有效,也都还没有定论。
开过小会之后,秦奇吩咐虎痴和秦剑丹,把这次会议内容转达给李医师和琳琳等人,但是不要提起监狱幽魂,以免触发他的异能不利机制。
秦剑丹从西侧练武场出来之后,原本想去客人馆舍看看内斯特、格桑,还有601房间的瓦蕾。转念一想,还是琳琳那边比较重要,离开总部一天一夜,少主办公室应该也积压了一些需要处理的事。
来到地下三层的监控室,却没见到琳琳的人影,电脑监控台上放着一碟没吃完的包子,冰箱表面贴着一张字条「里面没有啤酒,不准偷喝」。
仔细听,能听到浴室里有淋浴的声音,秦剑丹想起曾经被琳琳堵在浴室里的尴尬经过,赶紧走了。
回到地下2层的少主办公室,秦剑丹打开桌上的电脑,对比着对面墙壁上的电子地图,处理了一些琳琳整理过的公会事务文件。
突然觉得,现在夜龙会的管理制度有点像明代内阁,琳琳负责把众人的“票拟”整理上来,秦剑丹负责“批红”定音。
正在纠结一些比较麻烦的问题处理时,忘忧从楼下乘坐电梯来到了办公室,不请自来地给少主端来了一杯热咖啡。
秦剑丹炒鱼后一直在为慕月守贞,没有碰过任何女人也包括忘忧,忘忧的欲求不满都要写在脸上了。秦剑丹明知如此也不管她。
今天忘忧的步子有点奇怪,秦剑丹明明记得,前些天为了收买老赵打过忘忧的耳光,并没有弄伤忘忧的腿,而且你的脸不是已经消肿了吗!
秦剑丹一边不太熟练地敲打键盘,一边盯着泪痣女仆要作什么妖,果不其然——
忘忧经过地上的练功垫时,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被垫子边缘给绊了一下,随着一声惊呼,滚烫的咖啡全都从杯子里抛出,洒在了秦剑丹的裤子上!
秦剑丹气得够呛,他不躲开是为了保护电脑数据,反正有钢铠呼吸法护体,并不会被烫伤,只是裤子不能穿了。
“对、对不起!”忘忧一副做了错事但又暗含期待的样子。那一绊让她身子低伏,但又没有完全跪倒。
秦剑丹也不说话,只是冷着脸看向忘忧,等着她还有什么连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