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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白白忙活一大早,天明出口讨恶气

    第四十九章 白白忙活一大早,天明出口讨恶气

    随后只见他伸手一划拉,一把小巧的匕首就出现在了手中。

    当下左手肉,右手刀。动作奇快,每一次那刀划到肉上时就有小指甲盖那么一片肉落到沸水之中。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亦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每一次皆是那么的快速,如闪电一般,一伸一收之间亦没有半分仓促。

    小小的匕首在他的手中舞得只剩残影,那肉也一点点的像雪花片片一样缓缓依次飘落而来。每一片皆如尺量丈码称好分量一般,每一片亦都是乖乖的落入水中,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片落在外面。

    张小宁看得眼睛都直了,他静悄悄的摒着呼吸坐在一旁,脖子长长的伸着,眼睛连眨都不眨。过得一柱香的时间,只见老汉手一挥,栓肉的吊子就被他扔到了火中,火苗蹿响,方才的那把匕首又到何处去寻。

    “怎么样?”

    老汉得意的搓了搓手,然后又将身旁的酒给拿了起来。

    “佩服!”

    “哈哈!只要你肯拜老夫为师,这手快刀乱麻的绝技定然传授与你!”

    “不拜!”

    说到此处,张小宁又没有了兴致。

    “哼!”一阵气闷,老汉又是自顾自的喝起了酒,一仰脖,这口酒倒是喝得畅快。

    “咕咕噜噜。”

    肉片在沸水之中愉快而自由的翻滚着,不一会儿那肉香便泛滥开来,转瞬间就满满的填下了整个小庙。

    眼见肉羹即好,老汉挥手之间又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小瓷瓶的盖子轻轻一扭,便将里面之物轻轻的抖入了瓦罐之中。凑近一看,张小宁又哪里知道他是从何处弄来的盐啊。

    肉香渐起渐浮,直勾得那嘴中清水横溢,腹中叽叽咕咕直打着抗议。

    又过得一会儿,老汉才将瓦罐从火上挪了下来。那瓦罐在火堆上烧得通红,只见他不过是伸出一只手就给硬生生的拎了下来。难道他不怕烫?

    就在张小宁奇异的想着时,一旁的老汉却捧着瓦罐一边呼呼吹气,一边哧溜哧溜的品得正香。

    不过片刻时间,待他将瓦罐重新放在地上时,那里面仅剩的不过是浅浅的一层。

    “你!”

    张小宁不由得有些愤怒,只见他身子一紧,两手就握成了拳头。

    “你什么你,这他奶奶的是老子讨到的钱,今天你出力了吗?”

    “我……这火是我生的,瓦罐也是我洗的!”

    “火我也会生,你倘若想要便拿去!”

    老汉酸溜溜调侃道,一伸手指向了那火堆,然后又道:“瓦罐也是老子的,谁他奶奶的让你洗了?”

    “你!”

    张小宁蹭一下就站了起来,两手紧握,却是没有趁手的东西。

    “哼,想打架?”

    老汉也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只见他将那脚使劲往地上一跺,横在地上的大棍子就从他的身后带着呼声砸了过来。

    眼见那大棍子即将近身,他却是不闪不避,头也不回,待棍子又近了一些之后,突然之间就被他一手给抓到了身前。大棍子带着后劲奔腾而来,“嘭”的一声就砸在了张小宁身前的地砖之上。低头一望,那地上早已是一个大大的深坑。

    “哼!”

    眼见老汉如此威武,张小宁虽然心生退意,但鼻中却是不服气的重重吐气。

    “怎么,不敢了?”

    “有何不敢,只是没有趁手的兵器罢了!”

    张小宁说完,气哼哼的就坐回了昨晚入寝的草铺之上。

    老汉四处一望,亦是有些失望的放下了手中的大棍子。看着张小宁不仅不费力反而还得了面子,他的心里就是三百六十八个不爽。半晌后他才狠狠的吐了一口气道:“小子,你善使什么兵器?划出道道来!”

    “刀!”

    “刀?哼哼,赶明儿老子给你去讨一把来,看老子如何灭你威风。”

    “好,张小宁乐于奉陪!”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忽闻一阵风响,料想是老汉登上了屋梁。而后一阵丁零当啷,抬头一望时却是他将那大棍子给摔了下来。一阵摧枯拉朽,不仅把火堆砸得火猫子四处纷飞,火堆旁的破瓦罐也是殃及池鱼般的被砸了个稀巴烂。

    “哼。”

    眼见老汉如此的不待见自己,卧在草铺之中的张小宁越想就越觉得委屈。

    此时庙外的月头正盛,夜莺儿与蛐蛐更是不甘寂寞与不甘平庸的喧闹着空明,仿似它们白天就只知道睡觉,养好精神头之后就等着此时此刻的叫嚣。

    江湖?江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自己做的这一切真的是值得的吗?想想没做这个决定之前,自己管理着一座偌大的府苑和一个偌大的镖局。在那剑城里面,何人不知谁人不晓张镖师的名头。可如今,踏入江湖不过两天,就已经饿了两天的肚子。一身白衣早不成模样,手脚乌黑,四肢发痒。躺在这草铺之中就感觉如有千万只小虫子正在那肉身之上攀爬游览。

    江湖,这难道就是江湖吗?

    瑶亭小风又缠月,月笼云,云遮星;

    星星点点泪若雨,雨散而风独自飘零;

    徐徐荡荡花飞叶,花零落,枝亦伤;

    枯叶又何哀?谈风无情,或枝无义?

    嗟呼!凄然,渺渺茫茫缈缈,轻轻冷冷清清,声声殇殇盛盛,凄凄惨惨戚戚。

    天明一大早,人还未睁眼,那日头就迫不及待的从山间跳了出来。起初如红红彤彤的大苹果,刹那之间就是光芒万丈,亮瞎了无数的狗眼人眼。

    翻起身来略一巡视,今日那怪异的老汉却是睡得正香。安慰了一阵子自己咕咕乱叫的肚子之后,张小宁才缓缓的向着那门外走去。

    小步残残来到这河流旁,又是洗脸又是往腹中拼命的灌着冰冷的河水。正当张小宁喝得正爽时,那下游却传来了一阵叮铃咚咙的水声。慌忙之间抬起头来一看,不由得就在自己的心中大肆的庆幸——幸亏这老王八蛋不是在那上游。

    “喂,老王八蛋!你干嘛呢?”

    “撒尿啊,没见过?”

    “你奶奶的没见我在这喝水吗?”

    听得张小宁出口成脏,老汉不由得一愣,半晌后却是大声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骂得好,老子就是故意的!”

    “你奶奶的!”

    张小宁又闲不过瘾似的骂了一句,一边骂一边还走向老汉,道:“老东西,你叫个什么鸟名字,有种的报上名来!”

    “呵呵?”老汉可真料想不到,这一夜不见,张小宁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成这样的。

    “老子问你话呢,聋啦?”

    “小子,老子司徒云虎踏入这江湖没有八十载也有那七十八,这天底下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的,你奶奶的还算是第一号!不过你这脾气我倒是喜欢,还想知道本大爷的名号。嘿嘿,今天看你格外的顺眼,那老子就告诉你吧,听好了……”

    “不用说了,老子已经知道了!”

    司徒云虎话未说完,便被张小宁打断,一张脸本是愠怒,但听得此话后却是满脸的疑惑。

    只听他试探性的问道:“你……你知道?”

    “昂,司徒云虎不是么?”

    “你怎么知道的?”

    一边说着,司徒云虎那手却摸向后脑勺,这是他不好意思时的表现,从出生那年就一直保持到现在,完全都改不掉。

    “你告诉我的啊!”

    “我,他奶奶的,老子什么时候告诉你了?”

    “嘿嘿,你他奶奶的自己慢慢想吧!那个碗给我,今天老子负责拿碗!”

    “嗯?”

    听得此话,司徒云虎当即就从疑惑之中释怀而开,一转眼,那嘴角也挂起了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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