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站在陈家大堂,手里攥着一张残破的盐田地图,地图上画着几个大大的“叉”。这标记的不是家族拥有的盐田,而是几年前被强占的。盐,是明代的“白金”,走私盐一度比海上劫掠利润还高。可如今,陈家连盐田都快守不住了。
“少主,”旁边一名家丁看着他忐忑地开口,“要不……我们放弃吧,那几块盐田早就被蔡家霸占了。他们的老大蔡三刀,可是出了名的狠人!”
“放弃?”陈煜眉头一挑,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蔡三刀?别说三刀,就是三百刀,我也得把咱家的东西拿回来!”
家丁愣了一下:“少主……那您是打算硬来?”
“硬来?”陈煜摇摇头,“咱们家都快穷得吃不上饭了,硬来能有啥用?这事儿得讲脑子。”
第二天一早,陈煜换上了一身干净但低调的布衣,带着两名家丁扛了几袋盐,直奔蔡家大院。蔡三刀的大院占据了一整条巷子,门口还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看门人,看样子确实是不好惹的角色。
“什么人?”守门人斜眼瞟了陈煜一眼。
“劳烦通报一声,就说陈家少主陈煜前来拜访,有要事商议。”陈煜笑得人畜无害,甚至还弯了弯腰。
看门人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转身进去通报。没过多久,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刀,一边走一边用刀挑着牙缝里的残渣。
“陈家小子,你们陈家不是快倒了吗?还有胆子来找我?”蔡三刀冷笑着瞥了陈煜一眼,“说吧,有啥屁事?”
“蔡爷,”陈煜一脸谄媚,“您是真正的盐王,这一片儿谁不佩服您的本事?小子这次来,就是想给您送钱。”
蔡三刀的眉头动了动,但脸上还是带着戒备:“送钱?呵呵,说来听听。”
陈煜朝身后家丁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搬来几袋盐。陈煜掀开袋子的一角,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盐晶:“蔡爷,这是咱们陈家最新挖出来的头茬盐,味道鲜,颗粒好。听说您最近急着出货,这不,小子想跟您合作,咱们各取所需。”
“你们陈家还有盐?”蔡三刀半信半疑地盯着那袋盐,伸手捏了一把,放到嘴边尝了尝,随即点了点头,“不错,确实是好盐。”
“蔡爷慧眼如炬!”陈煜忙不迭地拍马屁,“只要您愿意合作,后续好盐源源不断,咱们的生意,稳赚!”
蔡三刀哼了一声,冷笑道:“你小子说得倒好听,那你要从我这儿拿多少分成?”
“咱们六 四分,蔡爷拿六成,小的拿四成。”
“哈哈哈!”蔡三刀突然大笑,眼里满是嘲弄,“小子,你是不是傻了?这种好盐,我蔡三刀全要!你还想分成?你配吗?”
陈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如常,摆出一副谦卑模样:“蔡爷说得是!咱们陈家小门小户,确实不敢妄想。这样吧,我再退一步,八二分,您拿八成!”
“八成?”蔡三刀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
“当然了,”陈煜不等他回应,忙接着说道,“不过嘛,合作之前还得先签个合同,毕竟做生意嘛,规矩不能乱。”
蔡三刀一愣:“合同?什么合同?”
陈煜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满脸诚恳:“蔡爷您放心,这合同是为了保证您的利益。比如,盐卖出去之后,钱归您大头,小的连个铜板都不敢多拿!”
蔡三刀狐疑地接过合同看了看,发现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条款,他认字不多,一时间也看不懂,但那几句“保障蔡爷权益”“利润最大化”看得他心花怒放。
“有意思,签就签吧。”蔡三刀豪气万丈地按了手印,心想这陈家小子不过是来抱大腿的,没啥威胁。
合同签完后,陈煜带着空袋子走了。蔡三刀心满意足地命人将剩下的几袋盐搬回库房,却没注意到陈煜临走时露出的那抹笑意。
“少主,咱们……真的要跟蔡三刀合作?”家丁忍不住问。
“合作?”陈煜冷哼一声,“那袋盐,根本不是咱们家的。”
“啊?那是……”
“花生粉掺石灰。”陈煜说着,还抖了抖袖子,“不过,这可不是重点。重点是,从今天开始,蔡三刀就再也没资格碰咱们陈家的盐田了。”
家丁一脸懵:“那您是怎么做到的?”
“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蔡三刀的大院外就闹哄哄地聚了一堆人。他从屋里探出头,发现全是来买盐的小商贩。
“蔡爷,听说您最近拿到了一批顶级好盐,价钱开个数吧!”
“就是啊,蔡爷,这种好货,可别让别人抢了先!”
蔡三刀搓了搓手,心里乐开了花。昨天那陈家小子带来的盐,晶莹剔透,入口甘冽,他已经尝过好几次,绝对是顶级品质。
“兄弟们,别急啊,”蔡三刀端着架子,慢悠悠地走出来,挥了挥手,“好货当然要有好价钱。这批盐,每斤五十文,爱买的就买,不买的请回!”
“五十文?”人群里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蔡爷,这比平常的盐贵了一倍啊!”
“你懂个屁!”蔡三刀一瞪眼,“这盐是陈家特供,懂不懂什么叫精品?五十文便宜你们了!”
有人小声嘀咕:“那陈家不是早就衰败了吗,怎么还弄得出这种好盐?”
“管他呢,反正蔡爷出手的,肯定是好东西。”
蔡三刀听得心里一阵舒爽,大手一挥:“行了,排队吧,一个个来!”
几个小商贩抢着掏钱买盐,拎着大袋子往外走。其中一个人禁不住好奇,打开袋子舀了一勺盐到嘴里一尝,顿时脸色一变:“咦?怎么这么怪?”
他又尝了几口,确定味道不对,便跑回来找蔡三刀:“蔡爷,这盐不对劲啊!”
“不对劲?你少胡说!”蔡三刀皱着眉头。
商贩索性把盐往他手里一倒:“您自己尝尝!”
蔡三刀捏了一点放进嘴里,立马愣住了。他品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隐隐还有点涩,甚至发苦。他又挖了一大勺仔细看,才发现这些“盐晶”不够透亮,反倒有些粗糙,掺杂着粉末状的东西。
“这是啥玩意儿?”蔡三刀猛地站起来,大吼道,“人呢!把陈家那小子给我找出来!”
小商贩们也炸了锅:“蔡爷,这盐怎么回事?您可是保证过的!”
“是啊,这价钱可高得吓人!”
场面乱成一团,蔡三刀气得脸红脖子粗,赶紧派人去查。而此时,陈煜早已带着家丁坐在山坡上的凉亭里喝茶,看着这一切。
“少主,这事儿咱们做得会不会太绝了?”家丁有些忐忑,“要是蔡三刀翻脸,咱们可顶不住。”
“放心,他现在没工夫找我们麻烦。”陈煜悠哉地喝了口茶,淡定地说,“你等着,下一步,才是重点。”
果不其然,蔡三刀急得团团转,他很快发现自己仓库里那几袋“盐”全是冒牌货,不但没法卖,还让他丢了面子。就在他忙着灭火的时候,陈煜已经带着人悄悄潜入了被蔡家占领的盐田。
“少主,他们的守卫好像少了很多。”一个家丁小声说道。
“当然少了,蔡三刀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工夫管这里。”陈煜一挥手,“都给我动起来,把盐田接管了!”
陈煜早就打听清楚,蔡三刀手下的精力有限,昨晚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趁乱夺回家族盐田。
家丁们迅速行动起来,几个小时后,那片盐田又重新挂上了陈家的旗帜。
等到蔡三刀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他气冲冲地带人赶到盐田,却发现陈家的人早已占据有利地形。陈煜站在盐田边缘,笑容满面地迎接他:“蔡爷,这么快就来了?”
“陈煜!你个小崽子!”蔡三刀怒不可遏,“你耍我!”
“蔡爷,您这话就不对了。”陈煜一脸无辜,“咱们可是签过合同的,您看清楚了,这盐的质量跟我可没关系啊。”
“你……你给我等着!”蔡三刀气得咬牙切齿,但看着陈家人多势众,只能暂时退下。
经过这次行动,陈煜不仅成功夺回盐田,还赚回了一大批生意伙伴的信任。家族的士气也重新被激发出来,几名长老纷纷对他刮目相看。
“少主这一手,真是高明啊!”
“对啊,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蔡三刀栽了大跟头!”
“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要扩大盐田生产?”
陈煜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盐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咱们要玩更大的!”
家丁忍不住问:“少主,什么更大的?”
陈煜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海岸线:“海上的钱,比陆地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