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姐,事已至此,还请您给我们一个交代。”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灵枫谷,祝流华都不由得开始感叹,这才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难不成男女主在剧情中,真就这么不可分离?
但面对蓬莱仙宗的质问,她心中还是不由得有些感慨。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一旁的乐芳华道:“诸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今日若非叶小姐在场,我早已被那妖物杀死!”
在场众人有些出乎意料,完全没想过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插嘴。
但毕竟还有外人在场,哪怕心中完全没把这位未来的少主夫人放在心中,蓬莱仙宗的几人依旧维持了表面的恭敬。
“乐小姐,您可能并不知晓,那位被杀死的,正是您的侍从,田海云。”
乐芳华一改往日在他们面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态度,正色道:“想杀我的人竟然是蓬莱仙宗派来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人不赞成这门婚事?”
“——什么?”
“若是蓬莱仙宗瞧不上当年父辈戏言的口头亲事,只管口头再和乐国说上一声便是,身为凡人,我怎敢攀附修仙者,可无论如何,何必用这种手段呢!”
顾思怀来时,便听见他那位向来没怎么放在心上的未婚妻,正鼓起勇气,大声质问着。
——倒是比起之前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看着有生气许多。
但,偏偏站在了另一面。
祝流华注意到,他看向乐芳华的目光有所动摇,却最终还是坚称道:“别再无理取闹了,根据你房中人所说,田海云是为了去找你,才出的事。”
他话中意未尽,哪怕不用开口,仅是神色便能看出其中谴责之意。
“呵?”祝流华快被他这反应给气笑了,一时间之间也不知道是因为剧情局限才导致离谱,还是他本人本就这么离谱。
“你是还没看清楚情况,就着急来扣帽子?”祝流华双手环抱,嘲讽道:“前两次还没吃够教训?”
顾思怀:“……”
虽然他很想反驳,但又不得不承认,祝流华说的该死的有道理。
“无论如何,死者是我蓬莱仙宗的……人。”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陶枫燃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前、前辈,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通知到位了,没让其他人插手接近。”
在她身后,便是由灵枫谷的长老收捡护送而来的田海云的骸骨。
红光散去,尸体上的诡异感也淡去不少,却依旧颇为阴森恐怖,以至于让顾思怀都有些愣住。
祝流华冷笑一声,对着顾思怀说道:“既然蓬莱仙宗已然承认,那不妨随我走一趟吧。”
“旁人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想必蓬莱宗的少爷应该不会认不出来吧。”
“——‘吞天’,已经销声匿迹数百年的禁术重现,蓬莱仙宗难道就没半点监管失职之过?”
顾思怀还未开口,旁人便道:“强词夺理,什么吞天,从来没听说过!”
“就是就是,我们只知道蓬莱仙宗的人死在你的手上,血债血偿!”
耽误这么会儿功夫,顾思怀已经转过弯来,不至于被祝流华的先声夺人带进沟里。
“你认得出禁术?那是不是可以证明,你也是太虚宗的人?三百年前,‘吞天’被太虚宗封存,再不许人窥探,蓬莱仙宗可没那么手段,从太虚宗禁地中抢东西。”
“由此可见,在场嫌疑最大的,仍旧是太虚宗出身的叶小姐才对吧——别着急反驳,我和你对过招,你所使剑术,确有太虚宗的路数,不是吗?”
祝流华这才确信,书中对男主的种种夸赞烘托,也并非空穴来风,至少他的脑子,没有之前几次见面时那么空荡荡。
——看来只是遇上女主,才会降智?
“怎么,只是沉默?”顾思怀追问道,“还是说,你直接默认了?”
在他的身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后生仔,既然这么肯定是太虚宗的人动用的禁术,为何不大胆些,直接怀疑我呢?我才是正经太虚宗身份,又真有那个岁数见证过‘吞天’的人不是吗?”
祝流华见他这副模样,险些嘴角抽搐,实在有些想不通他装老究竟是图什么。
顾思怀对陶千秋还是有着几分敬重的,见他亲至,稍稍躬身行礼:“陶家主,您乃玉川仙子同辈,又设立数百仙人台辖管四方,功德无量,晚辈自然信得过您的人品,绝不会掺和到这种事情来。”
祝流华淡淡道:“所以我这个勉强学了点太虚宗初级剑法的散修,反而有可能掺和到这种事情?证据呢?”
“至少我们三人六只眼睛,可都真正看见,此人吞谋不轨,意欲杀害陶小姐和乐小姐。”
“目标还有枫燃?!”陶千秋的语气激动,几乎有些压不出那股苍老感。
好在在场众人注意力并没放在这种事情上,除了险些绷不住表情的祝流华,倒是根本没人发现他的声音有古怪。
“是啊是啊!”陶枫燃语气激动,此刻倒是忘了之前有多害怕了:“太祖爷爷,若非前辈出手相救,我和乐姑娘肯定打不过!”
“她先是疯疯癫癫的,说什么顾少主是她的,别人都抢不走。哪怕被前辈制住,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说要把我和乐姑娘都杀了,最后又说什么要吃肉喝血什么的!”
她绘声绘色地将当时的情况说明,虽说不是故意的,却也特地出强调其中动机,一时间屋中的蓬莱仙宗众人都有些尴尬得面面相觑。
少爷的烂桃花,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听上去,还挺可信的。
乐芳华也微微低头,泫然若泣,将话头引到了自己身上:“平日里,她便时常言语过激喜怒无常,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侍从,但我也知晓身为一介凡人,如何配得上仙人侍奉,平日里对她素来恭敬,却还是没能料到会惹出这样的祸事,还牵连了陶小姐,实在心中难安。”
陶枫燃信以为真,连忙便想上前安慰,若非乐芳华一幅病色轻咳两声,她差点就要把主要目标是她自己事情说出来。
祝流华心中不由为她二人暗自点赞,因为桃色姻缘导致的杀机,若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怕是毫无信服力不说,旁人还要怀疑她是不是胡编乱造,否则一个刚来这儿没多久的散修怎么知道这些。
“所以,顾公子还是坚称,是我导致她失控,然后力竭而死?”
“到底是太虚宗的事务,若无直接证据,你我互相指控到地老天荒,也不会有任何结果。”顾思怀道,“恰巧,我此行正要前往太虚圣地,叶小姐不如与我们同行。”
“等到了太虚宗,再由余宗主亲自定夺,如何?”
祝流华对这个走向已经有所猜测,原作中顾思怀对乐芳华十分不喜,又因为种种误会,虐身又虐心,任由乐芳华遭受田海云的语言暴力和楚瑶的灵压伤害,原本准备结契那天,乐芳华直接晕了过去,他这才终于心生几分怜意,不痛不痒地处置了一番身边人。
而后,便带着乐芳华启程去了太虚宗参加乾元大比。
现在看来,过程不太一样,却还是兜兜转转走上了主线。
但是,她看向身侧两位活力四射的小姑娘,不由得扬起笑容,主线又怎么样,反正她想保的人已经保住,见招拆招就是。
到了太虚宗,哪怕她都“死”了几百年,但那还是她的主场,难不成还能让她们被人欺负了去?
——等等,余宗主是什么鬼?
难不成老家伙终于是想开了,退休养老去了,将太虚宗交到小师弟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