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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轻而易举拿下二杀

    卢宗平瞠目结舌,气得眼睛都要脱窗了:“管裳,你要不要脸的!你别含血喷人!”

    偏生,他都要气炸裂了,管裳还是不痛不痒的。

    要脸?

    脸是什么,可以吃吗?

    “脸面”,在“活着”面前,一文不值!

    她不疾不徐地问:“哦。我不能含血喷人,你就可以含粪喷人,是吧?”

    情绪非常稳定!

    精神内核强大的人总是如此:掌控节奏,带起节奏,成为节奏!

    卢宗平气息一窒。

    管裳笑了笑,问:“所以,夫君要告我倒反天罡、殴打夫婿?请问,有证据吗?”

    无论任何时候,想要她掉进自证陷阱,都是不可能的事。

    相反,她很快就要把控全局,反过来:现在,轮到你自证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这滋味,爽不爽?

    “你……你的确殴打我,你还囚禁我!众所周知、无数人亲见,这还用着证据吗?本侯脸上的巴掌印,难道不是证据吗!”

    说话太急,卢宗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但还是急吼吼地道:“你将本侯赶出主院榆溪园,本侯不得不去清秋园暂居!而后,你便困住清秋园,不让本侯自由行动。”

    这项指控,管裳更是一脸淡然,看向林岳,问:“林大人,我也不举证了,就想问问,您瞅瞅,他说的这话……合理吗?”

    林岳:“……”

    试问,有几个上了府衙公堂,不用请状师、全凭自己一张嘴就能辩翻全场的?

    除了她,还有谁会直接问主审官“合理吗”?

    她合理吗!

    但!

    他真不是偏帮管裳,而是秉公执法,站在道理的角度上说话的:“淮安侯,据本府所查,您在淮安侯府内并无被囚禁的迹象。尊夫人从未下令将你禁足,也没有禁足郭夫人。”

    这件事不是胡诌。

    昨日接到诉状后,他便立即命人去查了。

    他表示,这真的没法喷:“据查,您搬进清秋园后,大部分时候都在房中养伤,是您自己不良于行足不出户,并非尊夫人束缚您的行踪。故而,囚禁罪名不成立!至于殴打……”

    说到这里,他面露几分不好意思,干咳两声,才道:“尊夫人说了是夫妻情趣,淮安侯不喜欢这种情趣,理应与尊夫人有商有量着来。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夫妻床头打架的那点事儿,闹到府衙来,实在叫本府很为难的!”

    卢宗平目瞪口呆:“……”

    气无可气了已经!

    尤其是这个京兆府尹说的最后一段,他能感觉出来:“林大人,你这是偏帮管裳的意思?”

    林岳脸上立即堆上“本府清正廉明你不要诬陷我”的神情,一本正经地道:“淮安侯莫要冤枉了下官,下官不过是按照您与夫人的对谈中得出的结论。您可以不接受,但不能莫名其妙给下官栽名头。这话若是上达天听,下官可担当不起!”

    从“本府”降到“下官”了,只差没说卢宗平想要以权压人!

    别说卢宗平,管裳也感受到了林岳的态度,意味深长地看过去。

    不得不说,这位很上道啊!

    她喜欢聪明人,以后就把这位划进自己阵营了!

    卢宗平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他娘的,这还怎么辩?

    原告主告是他,协告的三家,按说也应该站出来说话了。

    然而!!!

    卢桂无话可说。

    他看得更长远一些:

    管裳的确殴打丈夫,这事板上钉钉有目共睹,林岳都是亲眼所见的。

    只要卢宗平一口咬死那不是情趣,而是单方面殴打,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但!

    她反杀过来状告卢宗平的事,也是有凭有据的啊!

    假造七出之条休妻,霸占发妻嫁妆,这件事上次他们一群族老去侯府当面对质,卢宗平亲口承认了的,那一日的事闹得很大,目击证人相当多,他们连伪证都做不了。

    两罪相比,判罚起来,不见得他能比管裳好过。

    再者,侵占发妻嫁妆是卢宗平丢脸,被妻子殴打,不也是卢宗平丢脸吗?

    所以,为了息事宁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卢宗平撤告,让管裳也撤告!

    所以,卢氏退了。

    陶家当家陶焕生呢?

    先前卢老夫人陶氏的“情毒”事件言犹在耳!

    他们感动吗?

    不敢动!

    郭家当家郭毅呢?

    审时度势,他甚至想:三告是不是也撤了算了?

    就凭管裳这口伶牙俐齿,他们都杀不过!

    要命的是,看她那副运筹帷幄条理分明的模样,像是成竹在胸。

    她肯定有后手!

    万一又掀出来郭欣儿有什么污点,他们其他郭家女儿还要嫁人吗?

    所以,郭毅也已经有退意了!

    他们沉默,林岳身为主审官却不会跟他们浪费时间,询问:“淮安侯,这二告,您还告吗?”

    卢宗平想告,恨不能告她八百回、让她死八百回!

    但眼前的情势,由不得他。

    林岳转头问:“淮安侯夫人,你的状诉是口头的,倘使要告下去,须得写状子,本府才能立案。请问你这边可是找了状师?或者可以请京兆府的状师来写?”

    明着是在审问管裳,实际上是提醒:写状子来,告他、弄他!你找不到人写没关系,我这边无偿出人!

    “哦,我想想哈……”管裳挑眉:聪明人,绝对够在她这里刷个脸熟了。

    卢桂忍不住了,举步上前道:“侯爷,撤告吧!”

    即便他们能胜诉,也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对!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管裳被打五十大板休妻出府,但“伪造七出谋财害命”这个罪名一旦扣下来,卢宗平会如何?

    卢家会如何?

    卢家的男儿以后还要娶妻吗,谁好人家的女儿敢嫁给他们——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不圆房、企图霸占发妻嫁妆、七出都能伪造的卢家儿郎?

    弄死管裳一人,却要赔上整个卢家,血亏啊!

    更何况,她手里还掌握了老夫人寡妇失节的证据,一旦她来个鱼死网破,卢家、陶家都要给她陪葬啊!

    卢宗平也知道,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为了不损伤自身,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本侯撤告,不告了!”

    见状,管裳笑了。

    轻而易举拿下二杀!

    看吧,要什么计划?筹谋什么鬼?

    凶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只要她不怕死,死的就是对方!

    林岳松了一口气,努力压着AK都压不住的唇角,抑制住内心的喜气洋洋、恨不能放鞭炮的冲动,强行绷起脸,道:“本府宣判,二告原告方撤诉,罪名不成立!”

    一根令箭朝外一扔,了结。

    旋即,他看了一眼状词,吐出最后一条:“三告,管氏欺凌妾室,将郭氏的手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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