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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她是这样一束光!

    果然,管裳的脑回路从来没谁跟得上,但!

    她的难缠却从不叫人失望!!!

    坐在椅子上的土匪头子倏地站起来,抬手一指:“孩子生病的照看孩子,其他四个跟我来!”

    于是——

    偌大的淮安侯府,平妻郭氏、三个姨娘,都被当家主母带进了药房。

    明明是一票娘子军,愣是走出了打家劫舍的气势!

    咳咳,主要是拉雪橇的头儿比较猛——众所周知,拉雪橇喜欢用二哈领头!

    扩大了几倍的药房内,四处充斥着雪橇犬的吼声:“郭欣儿!你早上没吃饭吗!搬这么点儿东西就走不动了?罢了,弱唧唧的,你来分类,把这些药材装进抽屉里。”

    “春兰!你过去不是做丫头的吗?做了三年的小妾,把你养废了是不是?赶紧给我使力气搬!别装柔弱,我看过你手臂上的肌肉了,这点儿分量压不死你!”

    “桃儿!干得不错,再接再厉!你把这些药送过去,给郭欣儿分类!别惯着她,她还没发挥出最大潜力!”

    “芝芝,让你舂药粉,不是让你跳舞!你不用点力,只是扇点风这些药材就能成粉末吗!”

    “都给我好好干,干不死就往死里干!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今天的晚饭不想吃了?”

    “我告儿你们,我掌中馈以后,你们各房各院的开支,都得靠干活换取!别以为每天啥都不干,就让我养着你们!”

    “当然,多劳多得,事情做得多、干得漂亮的,薪资翻倍!”

    众人:“……”

    卢宗平的四个母的:“……”

    生无可恋!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主母,别的女人当家之后是给妾室立规矩、各种软钉子磋磨,尤其针对得宠的那个,她……

    当起了包工头,让她们通过劳动换取资源?

    好硬的手段!

    而,在四个女人带着各自房里的人干活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管裳带着莺歌给孩子看病。

    看着她伏案写药方,莺歌迟疑了一会儿,小声问:“夫人,大家都在干活儿,我不做事,是不是就没有份例……哦不对,没有薪资呀?”

    最快融入这个“新式家庭”的,就是她了!

    管裳头也不抬,问:“你除了唱歌,还会什么?”

    莺歌应道:“亡父是药铺三十年的老伙计,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可恨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被打死了,妾身也因此被卖进青楼。因为会唱曲儿,这才被鸨妈妈养成歌女的。”

    第一句就让管裳眸光闪亮。

    但她还是很耐心听完,这才问:“你识药么?”

    莺歌:“识得一些。也多亏认得一些。我絮儿自打出生,身子骨就弱。病的次数也多,都是我自己配方子、让丫头去买草药回来给絮儿吃的,这才没……”

    如果不是她会这一手,女儿早就没了。

    这也是郭欣儿的高明之处:我不跟你们明争,但有的是法子把你们的生路堵死。是你们自己熬不下去死的,怨不着我!

    而莺歌熬过来了。

    她恨郭欣儿恨得厉害,见管裳支棱起来了,便第一个投诚。

    “那行,我让锁秋给你院里送几本医书过去。你先把药典看熟,好好学,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管裳当机立断,很快给她找到了定位:“等你学成了,以后你给我做药房大管事。”

    身为佣兵团大小姐,她很明白:单兵能力再强,也翻不了天。

    团队作战,才是强大的基础!

    闻言,莺歌眼泪瞬间绷不住了:“夫人这般看得起我……”

    知遇之恩,恩同再造。

    一个卑贱的青楼歌女、低贱的不受宠姨娘、带着个病弱女儿艰难度日,未来的日子是肉眼可见的黯淡。

    可曾想,竟能遇见这样一束光!

    “别叫夫人了,以后叫我管姐!”管裳撇开头,不去看她的眼泪,将药方递给她:“去药房拿药,婴孩的肠胃脆弱,我下的剂量很少,主要还是靠养。等她身子骨养好一些了,我用针术给她调一调,保管以后活蹦乱跳的!”

    “是,多谢管姐!”莺歌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那张薄纸。

    方子上写的是药,却承载了她们母女的未来希望!

    管裳只觉得眼泪好吓人,没意识到自己举手之劳赢来的是掏心掏肺。

    她摆摆手:“你先顾好孩子,其他事以后再说,去吧。”

    莺歌走后,管裳在院子里继续拉体能。

    人都派去药房那边忙碌了,偌大的榆溪园,只剩下管裳和暗中保护的冯晚……

    哦不,还有西厢那病秧子,和跟着他来的姜来、曲克。

    整个庭院静悄悄的,只听得管裳调整呼吸的声音。

    半个时辰拉完体能,她又拎着短刀,吭哧吭哧练了半个时辰。

    已经是晌午了,她宛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汗水淋漓,但……

    调整好呼吸后,还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你都不累的么?”

    病秧子实在没能忍住,走出门来,靠在廊柱上看她。

    已经盯了半天了!

    “据我所知,训练死士都没你这般。”

    不是死士训练强度没她厉害,而是:

    训完后不但没累成死狗、反而能容光焕发,这绝对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儿!

    她到底还是不是肉体凡胎?

    管裳头也没回,脱口而出:“努力使我快乐!奋斗使我青春永驻!卷死所有人,使我凌云绝顶、俯视众生!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司空璟:“……”

    如此豪情壮志的字字句句,分开听都是一个字:狂!

    可连在一起,就是俩字:癫狂!

    管裳这个人吧,大概是因为生来就在佣兵基地,她比谁都相信,强大自身比什么都重要!

    毕竟她见多了“早晨大笑出门去,夜里就听他死讯”的事。

    人生这般无常,爽了当下再说,是她的人生格言、也是她的毕生追求!

    可这些深层的,她不想跟病秧子聊,转头问:“你很闲?”

    “没办法。”司空璟坦然承认自己的确很闲:“我也不想闲着,但得养病。”

    他这身子,除了动动脑子,什么都做不了。

    被她拉着跑了一段都能喘不上气来,差点没死她手里。

    当然,如果他认得二哈这种狗种,大概能明白,人家拉雪橇一跑上百公里都成的,他跑这一点实在不算什么!

    管裳想了想,问:“要不,我也给你找点事做?”

    “……”司空璟窒了一瞬,果断拒绝:“多谢,但不用了!”

    直觉没好事儿!

    为了预防这癫婆又给他什么不知道的惊喜,他招手:“曲克,把东西给管师妹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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