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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客栈的后门,他们撞见了正往马车上搬东西,看样子准备返程的周徽仲。

    古在田奇怪的说道:“不是听说他准备在京中待三年等下次会试吗?这怎么要走了?”

    王学洲小声地回答:“不知道。”

    两人牵着马从一边走过,路过周徽仲时,他连连冷笑。

    看在他没找事的份上,王学洲也就不做理会。

    古在田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子仁,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王学洲摇头:“没有。”

    “咦?是吗?我怎么听到了‘哼哼哼’的声音?”

    “大概是谁家养猪了吧···”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周徽仲气的朝着车轮踢了几脚发泄。

    一个是前途光明的状元,一个是前路渺茫的举人,他现在就是想说些狠话都没底气,更不敢继续得罪人,这种感觉,让他嫉妒的想要发疯。

    离开了后门,古在田这才撇撇嘴:“照他的小心眼儿,估计这会儿气死了,不过这人今日这是怎么了?吃错了药了?只对着咱冷笑,也没出声。”

    王学洲感觉这几天周徽仲这人都很反常,不过他也不怎么关心:“随他去吧!以后可别这样了,越搭理他越来劲儿。”

    “好吧!”

    古在田遗憾的点头同意了,上马的时候立马遭到了报应,两条腿疼的他龇牙咧嘴。

    休息了一晚累是不累了,但是那腿还是不敢有大动作,太疼了!

    但今日是陛下赐宴,不去也不行。

    王学洲倒是挺期待的,今日的宴席可是出自御厨的手艺,既然来了大乾朝,高低得尝一口。

    在客栈门口稍微等了一会儿,等来了双腿打摆的安时雍。

    三人一见面,空气静默了一下,安时雍哈哈一笑:“不服老不行,今日老夫准备坐马车去。”

    王学洲点头表示理解:“那我们先走一步,宴席再会!”

    安时雍点头,目送着两人骑马离去,脸上满是羡慕之色。

    年轻真好啊!

    这次的恩荣宴,是所有的进士最为期待的事情,都等着结交同年同科的人脉。

    毕竟以后说不定就靠这里面的某位提携了,现在打好基础,以后也好开口求人办事嘛!尤其是名次比较靠后的那些人,百分百要被外放出去的。

    但是外放也讲究好坏,要是被扔到了穷乡僻壤,任三届九年期满,没点关系说不定要平调到另一个穷乡僻壤继续熬着,要是有关系活动活动,说不定不用九年就升走了。

    所以今天那些家世不好的人,也都摩拳擦掌准备多结识些人脉。

    宴会人也多,除了这三百零三名进士外,还有主持恩荣宴的礼部尚书徐墨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官员。

    至于为什么周徽仲缺席了殿试,进士反而变成了三百零三,这就要说到了上一届殿试时,有人病的起不来身,于是就告了假,也就是‘告殿’,等到了这一届殿试时,补了上来。

    只不过这样的人通常名次都不会太高。

    入场前每人都得了一支桂花簪在耳边,年轻一些的进士看着还好,可那些年纪大的簪在耳边,看着就有些滑稽了。

    等到人来的差不多时,徐墨上前先是恭喜了一番所有人,然后才委婉的转达着仁武帝的意思:“陛下公务繁忙,此时正在处理公务,所以就不来了,但陛下有令,尔等以后皆是国之栋梁,是朝廷不可或缺之人,还望诸位今后为民请命,为国尽忠!今日不用拘束,尽情开怀!”

    事实上徐墨去请陛下的时候,仁武帝的原话是:“勉励的话净是废话,没什么可说的,朕去了他们该吃不下了,还是你们看着办吧。”

    可这些新进士都不知道,他们听到陛下处理公务时还不忘记着他们,顿时一个个激动地热血沸腾:“臣等必不负陛下期望!”

    徐墨看着也满意了。

    光禄寺的人引导他们就位,开始了本次的恩荣宴。

    一甲三人,也就是王学洲、何慎和赵真一,他们三人坐一桌,位置在最前面。

    后面的其他人,五人一桌,分别按照名次坐下。

    人一就位,礼乐也响了起来。

    牛羊猪鹿、鸡鸭鱼鹅这些全都被做成了美味佳肴,菜整整三十八道,味道也没让王学洲失望,让人回味无穷。

    何慎看着他目光灼灼:“王兄光吃菜怎么行?你抢了我的会元和状元,得陪我喝一个!”

    王学洲往嘴里送了一口鹿肉:“凭本事吃饭,怎么能叫抢?说起来你离状元差一点儿,我离六元及第差一点儿,听完你是不是爽多了?扯平了扯平了,快放下酒杯。”

    “听王兄这么说,那更得喝一杯了!你跟何兄,这是缘分啊!”

    谢瞻山坐在他们后面,端着酒杯起身直接走到了王学洲的身旁。

    吃席就少不了喝酒,作为状元的王学洲那自然是被重点照顾的。

    看着周围几个人都盯着自己,王学洲知道自己跑不脱,干脆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行,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一杯喝完,下面的就顺畅多了,后面的一群欢呼着上前一杯又一杯的敬酒。

    古在田看着忍不住上前帮忙挡一挡,安时雍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也跟上去帮忙,结果最后三人全都被灌了不少。

    王学洲很少喝酒,酒量自然也不怎么行。

    但他还记得这场宴会上的所有人,一举一动都会被记录在案,举止出格的,可能会影响授官。

    所以他在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晕时,就直接装醉趴在了桌子上。

    虽然被人冷嘲了几句‘状元不行啊’这样的话,但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

    丘维屏坐在他们后面那桌没动,一杯接一杯的独自喝着。

    他一个会试第二名,殿试之后竟然变成了第五,原本第五的谢瞻山甚至都升了第四,这让他心中怎么痛快的起来?

    酒过三巡,原本还有些拘束不敢放开的人,碰了酒胆子逐渐大了。

    有的喝高了狂放不羁的仰天高喊,姿态张狂。

    有的喝完酒泪流满面,拉着人诉说这么多年的不容易。

    甚至有喝多的准备脱衣服跳舞。

    直接被礼部的人拖走给灌醒酒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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