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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血亲的算计

    第八十章血亲的算计

    迎湘仪万万没想到,迎柏去告发迎程程欺君之罪这件事,最后竟然是以迎程程和单子寅抱着一块“佳儿佳妇”的牌匾回府告终。

    刘氏原本迎了出去,又退回脚步,有些瑟缩似的躲着迎程程。

    迎柏的脸色非常难看。

    等到了偏院之后,单子寅仍然有些意外。

    “我本以为,你一定会向你父亲告发迎柏不顾整个迎家,在毫无证据且百害无一利的情况下,非要去御前告你欺君之罪。”

    “但最后并没有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之前几次你也看见了,告他又如何?迎湘仪哪一回不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这倒也是,闭门思过,对着祖宗牌位自省这种事,连最基本的禁足都无法保证,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迎程程也有她的困惑:“这次迎柏闹出这么大事来,害得你在御前再绣百鸟朝凤来自证清白,你为何要在陛下面前替他求情?”

    “若是陛下打定了主意要治他的罪,即便我求情,也于事无补,”单子寅轻笑了一声,“但我也就这样提了一句,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

    皇帝根本没有打算和迎柏计较,否则的确不会因为单子寅轻飘飘一句求情就会放过他。

    但皇帝为什么不和迎柏计较?

    迎程程后背有些发凉:“迎湘仪素来偏心,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在他那处迎柏根本不会受到多大惩罚,但陛下……”

    陛下是不是巴不得迎家能出一个这样忠君之人,能随时出来大义灭亲?

    或者说……

    陛下其实一直在等这样一个人出现。

    只是迎柏这次的行动过于莽撞,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便闹这么大,还让单子寅抓住了机会在御前表现,出尽了风头。

    可以说是打草惊蛇了。

    毕竟此前就算是迎程程都没想到,迎柏竟然会不知轻重、不分内外到如此地步。

    “你说,陛下是不是特别希望将军府出事?”

    单子寅悠悠道:“也分怎么出事、出什么事,若是单将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那将军府在民间、在百姓心中地位只会更高,无人能撼。”

    这必定不是皇帝想要看到的结果。

    百官中总有那么一两个刺头,并不会以陛下的意志为转移,为坚定不移地为浴血奋战在前线的将士们求一个公道。

    到那时,陛下是连一点拒绝和反抗的理由都没有的。

    所以单将军不能死,他最好一直活在边疆,一边震慑着外敌,一边安抚着民心。

    还永远不会还朝,唯一的儿子入赘去了商户人家,无法和名门望族联姻,也就无法壮大势利。

    功高可以,不能震主。

    帝王心,深不可测。

    既不能不用贤臣,有时也须用小人来抗衡贤臣。

    只有百官不睦,各自掣肘,互相牵制,君权至高无上,皇位才能坐得安心。

    “糊涂啊你!”迎湘仪将茶盏重重一磕,“如今打草惊蛇,再想装作父女兄妹和睦,她还会信?”

    刘氏在一旁安抚他:“老爷息怒,程程虽糊涂,但她如今有了个厉害的夫婿,那单子寅自幼独个儿在将军府长大,却能一直让将军府维持正常运转,可见此人并非常人。”

    将军府也不是没有全都是忠仆的可能,而且此前还有未出阁的谢贵妃在府中操持家务,论理不会出什么差错。

    但后来谢贵妃入宫,陛下可是赐了一批能干的宫人来帮忙操持将军府,单子寅当年才多大?就算有单莺帮忙,能震慑住所有宫人,让将军府维持了先前的运转,时至今日,单子寅仍旧是将军府说一不二的小公子。

    这人的手腕和能力,可见一斑。

    他从最开始进迎府就在抓账本一事,也就是在抓迎府的财权。

    刘氏原本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顺利糊弄过去了,但越往后越开始忐忑不安。

    这个单子寅到底有没有发现账目被动过手脚?

    若是没发现,他不会让那个玉枢出去到各家店铺亲自走访,若是发现了,又为何时至今日还不发作?

    他在等什么?

    刘氏向迎湘仪传递的信息是,单子寅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若说以前,还有可能糊弄迎程程,那么现在迎程程身边有了单子寅,根本就是糊弄不过去的,迎柏是否公开跟他们作对,本质没有什么区别。

    迎湘仪自然也不是当真要跟迎柏算账。

    他捏紧茶盏盖,恨恨道:“经此一役,单子寅若是先前还只是怀疑,这次也已经确定,我们与他并非一路人。”

    迎柏也道:“父亲,那单子寅不简单,他早有一手刺绣工艺,为何一直藏锋?就连今日我去告御状,他都早就有了破局之法,却还循循善诱,看我出丑!”

    单子寅简直是把迎柏在当猴子耍!

    迎湘仪咳嗽了几声:“我身子近来不大好,府中操持之事,也都由单子寅收去,为父恐来日会有变数……”

    刘氏立即朝迎柏使了个眼色。

    迎柏上前一步,故作孝顺地替迎湘仪捶了捶背,嘴上尽拣些好听话来说:“父亲福寿安康,必定长命百岁,何苦说这些来。”

    “还是早做打算来得安心,”迎湘仪反手在迎柏的手背上拍了拍,“迎氏家业如何来的,你我心中都有数,若我百年之后,迎程程非要拿这来说事……”

    他又咳嗽了几声:“到那时,你如何同她抢?”

    刘氏陪笑脸道:“可迎程程毕竟已经出阁,是他们单家妇……”

    “妇人之见!”迎湘仪提高了音量,“若是寻常出阁,分给她那些早随嫁妆由她带走,但如今是单子寅入赘迎府!”

    更何况,迎程程的嫁妆至今都未筹措到位,大概率也用不到她本人身上。

    背后惦记着迎府家产的,可是陛下!

    就算能摆平迎程程那只会挥拳的莽妇,能武力碾压那徒有脑子的病秧子单子寅,可谁能算计得过陛下?

    迎湘仪背着负心汉之名,才弄到程氏的家业,到头来难道要替他人作嫁衣裳?

    他绝不甘心。

    刘氏暗中推了迎柏一把。

    迎柏立即开口道:“父亲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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