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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凤凰嘶鸣

    第七十三章凤凰嘶鸣

    单子寅不这样继续详细教导刺绣过程之后,他亲自上手时,便就是一场纯粹的视觉盛宴了。

    屋中被架起来一个绣架,布已经绷上去,眼见着他以笔勾勒出凤凰的轮廓,随即是各个精细的部位,连羽毛和鳞片都细致入微。

    就好像他真的近距离见到过凤凰似的。

    迎程程凑近去看,感觉光是分清那些线条就足够麻烦了。

    但单子寅就是能够在绣架前一坐一整天,根据他自己的配色,先将金银线以及各色绒线给分门别类梳理好。

    玉枢就坐在一旁替他分。

    主仆两个配合默契,也很懂得彼此。

    铁男在一旁噘嘴道:“姑娘要动手时,我也能立马给挑好兵刃递过去。”

    她还挺骄傲的。

    玉枢于是好脾气地点点头:“都是自幼跟着主子长大的,这些默契还是有的。”

    这几日单子寅不得空教刺绣了,迎璜立刻跑了个没影儿,倒是迎榈日日都来。

    迎程程在他肩头拍了拍:“二哥哪儿去了?”

    “许是又去怡红院找姑娘夸他去了,”迎榈不怎么走心地回答,“他近日还迷上了柳青姑娘说书呢。”

    铁男奇道:“听说书的不去茶楼,去青楼?”

    “二哥说,说书的不如柳青姑娘说得好。”

    说书先生简直要跪下,请苍天,辨忠奸! 大树

    单子寅一边捋线,一边轻笑了一声:“迎璜不爱这些精细活儿,坐也坐不住。”

    他侧头看了一眼正帮玉枢缠线的迎榈:“倒是三哥耐性好。”

    迎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能做好之事本就不多,更不是块读书的料子。”

    “但你对丝线颜色、材质都是过目不忘,”单子寅轻言细语地鼓励他,“这也是天赋。”

    玉枢附和道:“的确如此,我从小跟着公子什么都学了,但相似的丝线颜色总是分不清。”

    迎榈仍然有些不好意思:“二哥幼时还因为皮,父亲说他还不算太蠢,而我却连皮也不知皮……”

    “那你怎么不说,二哥幼时淘气,被父亲与你母亲混合双打之事?这待遇你也不曾有过吧?”

    但单子寅却觉得迎程程描述的这个场面过于荒谬。

    其实迎程程自己也觉得很难理解:“我小时候便觉得奇怪,父母两人齐齐扑上去打小孩儿,当娘的一个白鹤亮翅,当爹的一招黑虎掏心……”

    她“啧啧”两声:“我小师父都不曾对我这样过,真拿自己当武林侠侣呢,对亲生的儿女也能发动奇袭,简直是……”

    “不成体统!”单子寅看她犹豫了一下没找到合适的词,便好心替她补上。

    迎程程好似找到了知己,追问他道:“你说是不是?”

    单子寅轻笑道:“的确是如此。”

    “更何况,二哥三哥的娘,其实身体也不怎么好,只有追着二哥打的时候跑得快,”迎程程摇了摇头,似十分不屑,“迎湘仪便更没资格打人了。”

    单子寅伸出手,细细抚摸过绣布,闭上眼,仔细品味。

    迎程程靠近迎榈,低声问:“他这是干什么呢?”

    “和绣布处好关系?”

    迎榈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玉枢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有时绣布与绣线、绣针也像是有脾气的小孩儿,同它们处不好时,总能绣错……”

    迎程程好奇问道:“绣错了怎么办?这幅绣品就毁了?”

    “不至于,”单子寅睁开眼睛回答她,“自然可以退回来再绣一次,只是退回来的次数多了,布上的针眼便会越来越大,影响绣品最终呈现。”

    迎程程“哦”了一声:“就像破衣服缝的次数多了,也便不保暖了。”

    道理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迎程程又补充了一句:“那你可得同这些小祖宗处好关系,凤袍若是绣得难看了……”

    她顿了顿:“谢贵妃反正也不会同你计较。”

    “但陛下会同迎府计较,你父亲会同你计较,二姨娘同迎柏亦会同你计较,”单子寅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在给你帮忙?”

    “我也领你的情啊,但领情也不过领一次,”迎程程理直气壮地说,“\b难不成绣好之前,我都得听你差遣?”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单子寅摊开他那随身携带的针袋,“我答应得太痛快了些,你可知绣凤袍多耗费心力?”

    迎程程抬起手打了打自己的嘴:“我这张破嘴啊!”

    单子寅笑道:“那便从今日起,你负责给我开小灶,迎府的膳食,还真是不合我口味。”

    迎程程顿时头大如斗:“我可不会下厨……”

    “没叫你下厨,但买到些市面上难买到的新鲜食材总难不倒你?”单子寅慢悠悠道,“至于怎么做菜,玉枢会帮你的。”

    铁男一掌劈在桌面上,中气十足地吼道:“我家姑娘从不下厨!”

    玉枢再次重复他家公子的话:“不必少夫人亲自下厨,只是我对迎府中许多事务并不熟悉,需要……”

    “需要什么找我便是,”铁男快速接话,“我家姑娘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厨房呢。”

    还挺护主。

    单子寅沉吟道:“既然你也没什么帮得上忙之处,便替我沏茶罢,否则如此劳心劳力,我终归是心中难平。”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铁男也不好再开口了。

    单子寅玩笑话说罢,这才坐下,正式开始刺绣了。

    这次单子寅所绘的凤凰,羽毛绚丽多彩,长长的尾羽色彩斑斓,如同彩虹一般绚烂。

    凤凰姿态优雅而高贵,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智慧,它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等到单子寅耗时十多日,终于绣好一只之后,迎程程评价道:“没我想象中耗费的那么久嘛。”

    然后就看到玉枢将绣架上的绣布取下,又重新架上去一块。

    而单子寅已经重新开始挥毫作画了。

    迎程程大惊失色:“你这是做什么?”

    单子寅用动作回答她。

    新的这只凤凰,展翅飞翔时,其巨大的翅膀如同云彩般展开,仿佛能够遮天蔽日。

    迎程程看得大受震撼。

    绣布上的凤凰张着嘴,仿佛在清脆悦耳地嘶鸣。

    迎程程觉得见鬼了,怎么好像还幻听了?

    那只凤凰的鸣叫声,仿佛仙乐一般,能够净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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