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贝贝换了一身白裙子,套了件手织的薄款针织衫,踩着一双软皮皮鞋,配着时髦的卷发,除了不太精致的五官,也挺时髦新鲜的。
她跟在宋铁生和苏鑫枝身后,不再像往日那样胆怯,连走路腰杆子都挺得直直的,已经拿自己当陆家一分子。
见到陆奶奶,热络地喊:“奶奶好。”
陆奶奶只点点头,没说话。
“亲家奶奶,我们今天来,是想交换下两孩子的生辰日子,然后把婚事先定下来,等我家贝贝满年龄了,再打结婚证。”宋铁生道。
宋贝贝才17岁,满18才能打结婚证。
这事儿先放放。
先订婚。
两孩子以后相处也就不会被人说闲话了。
“你找我儿媳吧,这事儿她这个当妈的做主,我就不多嘴了。”陆奶奶道。
她想多,也多不上。
儿子都停职了。
还能怎么办?
“好的,好的,亲家奶奶一起进屋聊聊,两家多了解了解,日后也好培养感情。”宋铁生笑着道。
他长得斯斯文文的,又带金丝框眼镜儿,看得出是读过书的人。
然后,几人一起走进客厅。
一进屋,顾宛如就大踏步出来,吩咐刘梅:“去给贵客倒茶,用上柜子里的普洱,水要烧开。”
“好的。”
刘梅进屋烧水煮茶了。
“娇娇,快,把我今天刚买的水果和瓜子糕点装盘,端出来招待亲家。”顾宛如又吩咐杨娇娇。
“好的,顾阿姨。”
杨娇娇刚走,顾宛如又想指挥陆菁菁去供销社买茅台,陆菁菁翻个白眼:“我没空,还有两张卷子没写呢。”
看见宋家人,陆菁菁眼皮子疼,直接甩脸子走人了。
“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亲家,亲家母可别介意啊,回头我会好好教育她的。”顾宛如讪讪道。
宋铁生摆手:“小孩子都是这样,心性直爽,没什么坏心眼儿的,她比贝贝小不了多少,以后姑嫂俩还可以说说知心话。”
他这么说时,苏鑫枝忍住要翻的眼皮子,心里冷哼了一声。
陆家分明只有一个顾宛如事事关心。
到现在都没见过正主。
这陆越棠只怕是赶鸭子上架吧。
“贝贝,这个月28号是个好日子,又逢周末,是个黄道吉日,宜婚嫁,你们看怎么样?”顾宛如拿出日历翻了翻,停在28号这天。
“才十天?是不是太赶了点?”
沉默到现在的苏鑫枝,忍不住说了句心里话。
宋铁生也有点犹豫。
按道理不用这么急的,他昨晚问过贝贝,知道他俩之前有多次接触,对陆越棠一见钟情,既然是两情相悦,准备得圆满点更好啊。
顾宛如干笑道:“瞧亲家母说的,他俩都处上了,万一不小心怀孕……总是对贝贝的名声不好,是吧?”
怀孕?
苏鑫枝脱口而出:“陆团长不是没得生吗?”
她一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讪讪一笑,轻轻拍了拍嘴:“瞧我这嘴,一时口快了,别放心上啊。”
宋铁生也埋怨了她一句。
不能当人面,揭人伤疤。
宋贝贝也朝她拖去怨恨的目光,恨不得起身把后妈赶走。
“是有这么回事儿,也不是秘密了,但谁说得清呢,凡事总有个万一吧。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顾宛如赔笑道。
“也是,那行吧,就按亲家母说的办吧,我们回去也早早做准备,写好请帖。”宋铁生说道。
日子定下了,请帖早早发下去。
宋贝贝就可以嫁进陆家了。
“伯母,陆大哥……在家吗?”宋贝贝红着脸问道。
“他今天没回家。”顾宛如。
倒不是没回,一听到宋家来人,陆越棠直接翻墙走人了,怎么拉都拉不住,她也没法逼着儿子跟宋贝贝亲亲热热的。
“这样呀……”宋贝贝一脸惋惜。
她听说陆越棠回来了,才想着过来见见他,问问他到底躲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不来找她呢。
“别担心,会见上的,你这个儿媳,我们都认下了,他迟早也要露面的。”顾宛如拍了拍她的手劝慰道。
“好的。”
宋贝贝默默点头。
说实话,他太厉害了,折腾得她这两天都不舒服,尤其是大腿根儿疼得厉害,走路都不太利索。
原本她在包里带了一把小刀的,打算事后抹在床单上,证明自己是个处女,没想到醒来就发现床单有血……
事情进展得比预期要顺利多了。
离开家门的陆越棠,找到刘梅说的那家药店,他拿出顾宛如的相片,在利用点手段后,追问出她前几天买过什么药。
药房管事犹犹豫豫,最终说了一味白附子……
嘭。
陆越棠再忍不住,手指握成拳,敲击在柜台的玻璃桌面上,吓得他们噤若寒蝉,不明所以。
好半晌,他才强压下这股怒火,让他们不要声张出去,这才离开了药房。
之所以如此生气,正是因为他平日喝的药里就有白附子,老中医上次用的猛药,药量本身就很重,若是再往他饭菜里加,直接反噬到血里,令他病发。
难怪上次他吃了好几道菜,都苦苦的,他还以为是自己最近肝火旺……
为确保百分百成功,他平日常吃的几道菜,全都加了白附子。
她还是他亲妈吗?
为了达成所愿,她就不怕毒死他?
好气!
他回到军区后,沈浮白拿来上次送检的食物残渣报告:“里头是加了一味叫白附子的中草药。清炒菜心,干锅包菜,还有藕夹,以及豆腐菜丝汤……”
调味料还很足,量也不算特别多,完美掩盖了一部分药的苦涩口感。
“我知道了。”陆越棠心灰意冷道。
被亲妈背刺,他有点受伤。
“陆哥,但我奇怪的是,你们家那床还是挺结实的,上次几个毛孩子蹦蹦跳跳都没垮,难道床还被人动了手脚?有什么必要呢?”沈浮白问。
陆越棠摇头。
他也觉得很是蹊跷。
“窗台的脚印被擦掉了,地上血迹也擦掉了,但我还是从窗户边角发现了一枚纽扣。”陆越棠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枚白色纽扣。
“难道当天除了你跟宋贝贝,房间还进过第三个人?大庭广众的,那么多人在场,这人是怎么办到的?”
沈浮白惊呆了。
按道理若是外人,以军区大院森严的哨卡,不可能没发现,只能说明一点:有内鬼。
只要揪出这只鬼,自然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