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出事的消息传到单位,胡大全马不停蹄回家。
王春兰不着急,反而一脸痛快道:“活该,她自己犯贱,在外头勾搭男人,一个不够,找一群,现在出事儿了,现世报——”
胡婧笙还斩钉截铁道:“爸,她勾搭男人时,我就在现场,亲眼看见她拿一把刀子捅伤了李三,还是我报的案。”
大义灭亲。
搞不好过阵子,她还能拿到公安“良好市民”的旌旗呢。
对此,胡大全一个字都不信。
可他一平头百姓,还只是个烧锅炉的,半点忙都帮不上,找什么人帮闺女,他都是睁眼瞎。
一时间,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胡藕花压抑很久的眼泪流出来后,反而冷静了。
她一脸痛心道:“爸,你不用管,我只是自保才伤了人,如果老天不公,真的要坐牢或者枪毙,我认了,你就当没生我这个不孝女吧。”
“花花……”
胡大全哭得稀里哗啦。
最后,父女俩都是被民警拖着离开的。
胡藕花才回小黑屋没多久,就见到了身穿军装的沈浮白。
“沈首长,你不会也是来问我,军刀是不是我偷的吧?”胡藕花自嘲笑道。
“……”沈浮白。
好吧,他要说的话都被她抢先说了。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承认是我偷的,这件事就跟陆首长没关系,是吗?”胡藕花目光幽幽,观察着沈浮白的表情。
一开始,她根本没想过这层厉害关系。
直到民警查出军刀有编码,最后竟然牵扯到军区一位大佬,他们特意将她从普通囚室送入小黑屋。
连公安局局长都出动了。
胡藕花再愚笨,再没见过世面,可也不是个傻子,慢慢看清了要害。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浮白躲开她探寻的目光。
胡藕花聪明,很聪明。
他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没关系,这件事原本就跟陆首长无关,我又怎么会害他,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会改口的,你让他……放心,也感谢他教我做题,无以为报了,还有剩下的工资,都在书房抽屉里。”
胡藕花像交代后事,一一跟沈浮白说个清楚。
“大可不必。”
沈浮白弹起身子,心中不忍,尴尬地出口劝了一句。
事情到这地步,他不找陆哥是不行了。
可他不知,在胡藕花心中,沈浮白代表的就是陆越棠,以对方这尴尬的身份不适合出面,自然就让身边人来敲打她。
她昂起头,逼着不让流眼泪。
没什么大不了的,左右不过吃枪子,又不是没死过。
宁城杨家。
胡婧笙偷偷摸摸进了后院,再溜进杨维的家门口,左右看了又看,确定没什么人看见,才走进屋里。
杨维从公安局回来后,一直没有出门,脑海里回忆的画面全是胡藕花带血的脸,还有她憎恨的眼神,好像他怎么的她一样。
明明只见过几次面而已。
他决定短时间内,不去招惹这个泼妇了,如果判定她坐牢或者枪毙,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妹妹也可以高枕无忧。
“你怎么来了?”他看见进屋的胡婧笙,不由皱眉问。
“姐夫,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把人家都吃干抹净了,不会不想负责任吧。”胡婧笙不满地嘟囔。
杨维背靠陆家这棵大树。
现在胡藕花犯案了,杨娇娇是陆家未来儿媳……杨维丑是丑了点,但谁让他妹妹嫁入高门呢。
她勉强捡个漏吧。
杨维蹙眉,低头扫了扫发骚的胡婧笙,心里是有点瞧不上的,这女人长得太普通了,没有胡藕花十分之一。
有时候,他都怀疑这两姐妹真同父同母吗?
一棵树上怎么结出两样的瓜?
“也不是,但我杨家今非昔比了,娇娇是陆家的人,贵不可言,这个你应该很清楚吧。”杨维道。
胡婧笙点头。
不冲这点,那天杨维想乱来,她死活不会答应的。
“这样吧,如果你想嫁给我,条件跟当初一样,只是调一下,嫁妆300块,一分钱不能少。”杨维厚颜无耻道。
“杨维,你太过分了,我都没要彩礼,你还——”
“实话告诉你,就那伍微微,长得比你漂亮吧,父母也是双职工,学习成绩还不错,搞不好能考个大学,她还眼巴巴排队呢。”杨维轻飘飘道。
胡婧笙不吱声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就杨维这丑啦吧唧的男人,放在以前看都不会看一眼,也就巴结上陆首长,还一步登天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反悔。”
胡婧笙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她心里是很不忿的,自以为便宜都被杨维占了,他总不能出尔反尔吧,没想到他还留了一手。
可恨。
只是三百的彩礼,她要从哪里拿?
思来想去,胡婧笙不得不把她跟杨维的事儿,一股脑儿告诉了王春兰。
王春兰险些气厥了过去。
她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你想屁吃呢,杨维什么德性,你不是不清楚,就他那种货色,倒贴都没人要,你还去捡你姐不要的粪吃,我看你是脑子坏了。”
胡婧笙噘嘴撒娇。
“妈,我知道是那样,可那是以前呀,你想想,杨娇娇都去京市了,她这身份铁板钉钉,没得反悔的余地,杨维就是大佬的大舅哥,好处还能少了?”她一脸贪婪道。
“可他太丑了。”
“丑也有丑的好,他安分呀,外头别的女人也看不上他,往后过日子本本分分的,多好呀?”
见说不动闺女,加上两人又生米煮成熟饭,王春兰叹息了一声,只好接受现实,想办法去筹钱了。
一天过去了。
陆越棠左等右等,没见胡藕花的身影,心中挺纳闷的。
他记得不错的话,她跟她家里人关系不算好,大有一种一辈子不回头的决绝,一天一夜不见人影……
“陆哥——”
沈浮白上门了。
“你来得正好,帮我找下人。”
“你不会是想找藕花同志吧?”
“你怎么知道?”
陆越棠的眼神瞬间冰寒一片,带着股压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