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铜油灯做梦都没想到。
陈黄皮的心居然有这么脏。
想它黄二,不过是想着狠狠打陈黄皮的小报告。
让观主好好收拾这陈黄皮。
而陈黄皮倒好。
不玩恶人先告状那一套,反而玩起了以退为进的兵法。
看似纯良,实则畜生。
它又惊又怒,又恨又苦。
惊的是自己已经玩不过陈黄皮,怒的是陈黄皮太不要脸。
恨的是自己练了豢狗经。
苦的是这次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
然而,就在黄铜油灯绝望的闭上眼,准备迎接三观主的竹条伺候的时候。
它居然听到了陈黄皮的惨叫声。
再睁开眼。
只见三观主手持竹条,狠狠的对着陈黄皮的屁股抽了下去。
嗖嗖嗖。
竹条被抽出了幻影。
陈黄皮痛的哇哇大叫:“三师父,黄二都已经跳出来了,为何又要打我?”
青袍老道冷笑道:“黄皮儿,为师是疯了,不是傻了,今天要是不打的你屁股开,改日你怕不是就要做弑师逆徒,得狠狠的打!”
陈黄皮大叫道:“我不服!”
“啊!!!”
“服不服?”
“不服!!!”
“你打吧,打死我吧,我只是回来晚了一点,我救了很多人,我做的是对的!我凭什么要挨打?”
“那你还是个英雄咯?”
“没错,我就是英雄,英雄不应该挨打!”
陈黄皮梗着脖子,怒视着青袍老道。
自己是英雄,自己做的都是好事。
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否则谁还做英雄?
青袍老道却玩味的道:“你既是英雄,为何不当着那数百万百姓的面做英雄,在许州城外隔空杀了那宋玉章,到头来谁又知道是你做的呢?”
“无名英雄,也叫英雄?”
此话一出。
陈黄皮顿时怔住了。
是啊,自己虽然杀了那宋玉章,救了那些百姓。
可好像没有人知道是自己做的。
自己就该杀进许州城,当着那些百姓的面,亲手将那宋玉章打死,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的威风,看到自己的神气。
不过,心里虽然懊悔。
陈黄皮嘴上却说道:“我为人低调,不喜显摆。”
青袍老道冷笑道:“难道不是忘了?”
“三师父,你太小看我了。”
陈黄皮嘴硬道:“英雄有明暗之别,我当时周身黑烟滚滚,身上满是邪眼,若是那些百姓看到我,他们肯定会被吓到。”
“我不愿吓到他们,自然是要藏于暗处。”
“这就叫锦衣夜行。”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黄铜油灯大叫道:“三观主,他分明就是忘了这回事,我太了解他了,就像农民了解大粪一样,他心里现在一定后悔死了。”
陈黄皮勃然大怒:“黄二,你污蔑我,我高风亮节,怎会如你这般卑劣!”
黄铜油灯怒道:“好,你高风亮节,那你把豢狗经上卷传给我,我就承认我是卑劣小人,我是在污蔑你。”
这豢狗经分为上下两卷。
上卷是豢主经。
下卷是走狗经。
若是黄铜油灯得到豢狗经上卷,定能摆脱陈黄皮的操控。
甚至若是洞彻其奥秘,说不定还能骑着陈黄皮在十万大山里到处跑。
陈黄皮自然是知道黄铜油灯的心思。
他绝对不可能交出来。
“好,小人跳出来了!”
黄铜油灯大叫道:“三观主,你看到了,陈黄皮就是卑劣小人,您老人家不知道,他在外面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还说您当年……”
“黄二,我错了!”
陈黄皮的声音在黄铜油灯心底响起:“刚刚是我说话太大声了一点,我现在在你心里认个错,你原谅我吧,我不该这样对你。”
黄铜油灯在心中冷笑道:“你说原谅就原谅?你刚刚往我身上泼脏水的劲呢?”
“我将你当兄弟,你却跟我玩阴的。”
“你这兄弟,不做也罢!”
“是,我是玩了阴的。”
陈黄皮道:“可在我玩阴的之前,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玩阴的吗?”
黄铜油灯道:“我还没来得及做,错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不要再用豢狗经联系我了,我今天就要狠狠的打你的小报告,让观主知道你在外面有多嚣张。”
“姓陈的,我告诉你!”
“就你的这些把柄,我黄二要吃你一辈子!”
“姓黄的,你当真要和我撕破脸?”
陈黄皮愠怒道:“你别忘了,你还要吃我,你还要吃师父,我同样有你的把柄,我也能吃你一辈子。”
此话一出。
黄铜油灯神色微变。
它这才想起来,自己变成邪异的时候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若是陈黄皮将这事捅出来。
恐怕自己的下场,不会比陈黄皮好到那里去。
要知道,三观主可不是大观主和二观主。
那是真会下死手的啊……“本家!”
“黄二!”
陈黄皮含泪的看着黄铜油灯,后者感动的泪流满面。
一人一灯,当场抱头痛哭。
然后扭头就对青袍老道说道:“都是我的错,和他没有关系,要打就打我吧。”
青袍老道似笑非笑的道:“此话当真?”
陈黄皮道:“三师父,黄二是我的好兄弟,我之前误会了它,但我现在想明白了,错都在我,你不应该打它,你应该打我。”
黄铜油灯急忙道:“三观主,错都在我。”
“是我没有看好陈黄皮,他只是犯了十四岁少年都会犯的错,要打就打我吧。”
“好啊,好啊……”
青袍老道笑道:“黄皮儿有担当,黄二你也有分寸,当真是兄弟情深,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挨打吧。”
说着,青袍老道伸手一招。
黄铜油灯立马化作了一条鞭子。
青袍老道握住这鞭子,对着陈黄皮的屁股就狠狠抽了下去。
“啊!!!!”
“痛啊!陈黄皮,你的皮怎么这么厚!”
“黄二,你还有脸说,你的灯身怎么这么硬,痛死我了。”
不消片刻功夫。
陈黄皮当真被抽的屁股开。
而黄铜油灯则同样惨不忍睹。
这一人一灯,无助的瘫倒在地上,连说话的劲都没有了。
而在一旁。
狐狸山神看的是心惊胆战,却又有些不忍的道:“三观主,陈黄皮是真的救了很多人,黄二也在其中出力,您这样打他们,是不是太……”
青袍老道瞥了一眼狐狸山神。
虽然没有开口。
可那眼神中的意思,分明是在问,你也想挨打吗?
狐狸山神福至心灵,当场改口道:“是不是太轻饶了他们?”
“已经够用了。”
青袍老道冷漠的道:“打到这种程度刚好,多一分就是过,少一分则不足,给他们喂口水缓一缓。”
“是,三观主。”
狐狸山神赶忙跑到陈黄皮和黄铜油灯面前,为其各喂了一口茶水。
喝了茶水以后。
陈黄皮猛然间感觉屁股不疼了。
黄铜油灯同样如此。
一人一灯互相对视。
然后,陈黄皮便惊讶的道:“三师父,你打我难道是为了我好不成?”
黄铜油灯激动的道:“陈黄皮,我感觉我的灯身变得更结实了。”
“只是手痒罢了。”
青袍老道摆了摆手,便拎着一壶茶向着净仙观大殿走去。
陈黄皮见此,赶紧追了上去。
“三师父,你别走,你告诉我,那邪道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青袍老道皱眉道:“什么邪道人?”
陈黄皮道:“就是邪道人啊,穿着黑色道袍的邪道人。”
青袍老道不假思索的道:“为师穿的是青袍,又不是黑袍,这你得问那邪道人才成,问为师作甚?”
陈黄皮恼怒的道:“三师父,你说你出不了十万大山,可道袍在十万大山外将日月都给裹走了,难道不是你的手笔?”
“嗯,是为师做的。”
青袍老道杀意凌然的道:“那太阳将你弄瞎了眼,为师自然要杀了它,正好那月亮也跑出来,顺手一起给弄死,日月都该杀。”
陈黄皮道:“三师父,你少转移话题,邪道人也在外界,肯定是你的分身,你在用邪道人操控道袍,做了这些事。”
“凡有言,必有知。”
“邪道人长得和师父你一模一样,若是说没有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黄皮儿,你冤枉为师了。”
青袍老道恼怒的道:“邪道人出现的时候,为师还在旧观之中,这事为师一无所知,都是老大和老二搞出来的,你知道的,他们都很坏!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那邪道人夺了你一滴血,而且现在还得了造化,说不定日后要吃你啊!”
陈黄皮道:“三师父,我从未告诉过邪道人夺了我一滴血,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啊,为师是怎么知道的?”
青袍老道神色微变,浑浊的双目之中满是茫然之色,周身的道袍也变成了紫色。
所以,现在是大师父。
“噫!!!”
紫袍老道惊讶的道:“黄皮儿,你回来了?”
陈黄皮被气笑了:“大师父,三师父不愿意说,那就你来说,邪道人究竟是不是你?”
紫袍老道疯狂摇头:“邪道人是邪道人,为师是为师,为师怎么可能是邪道人。”
说着,紫袍老道转身就走。
陈黄皮眼疾手快,赶忙拽住紫袍老道的衣服,大叫道:“大师父,三师父口口声声说对我最好,可什么都瞒着我,难道连你也要骗我吗?”
紫袍老道慌忙的道:“为师不会骗你,但为师真不是邪道人。”
陈黄皮道:“当真?”
紫袍老道点头道:“为师叫陈师道,邪道人叫邪道人,为师出不去十万大山,邪道人出的去十万大山,自然不是一个人。”
陈黄皮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邪道人不是师父,因为他不叫陈师道。”
紫袍老道拍手叫好,含笑道:“善,大善!”
陈黄皮又道:“那日月呢?”
紫袍老道笑道:“不着急,等你找到那钓竿,等你再去外界的时候,为师便会将那日月给你,届时,你便能做你想做的事了。”
家里出了点事,先更一章,我去处理一下,晚上不一定还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