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
迎上古灵珊的目光，陈阳嘴里吐出两个字。
九品？
房间里的几人，听到这两个字，都是直接呆住。
空气凝滞了好一会儿。
九品境？
这小子的体魄，居然已经进入了九品境。
秦州微微张着嘴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陈阳很强，但是绝对想不到，他的体魄居然强到了这么离谱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陈阳亲口说出来的话，他可不认为是在开玩笑。
古灵珊心中也是巨浪滔天。
她不是没见过极限体魄超过五品的人，但最强的也就是她那位七品境的堂叔。
一方面，提升极限体魄的药品十分的稀有难得，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得上的。
另一方面，一些人选择提升极限体魄，无非就是奔着突破灵境之后，力量提升更多，起点比别人更高，潜力比别人更大，虽然大投入有大回报，但是，同时也有更大的风险存在。
七品境的暴死率都已经高到了至少七成了，又有几个人敢为了力量去搏那么一点微小的存活率？
古灵珊也是看着陈阳，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秦州脸色微白，“那这么说来，这小子突破灵境，活下来的几率，岂不只有一成？”
按照古灵珊的说法，八品破境，成功率就只有两成了，九品破境，显然最多一成的存活几率。
九死一生啊！
“没这么简单！”
古灵珊却摇了摇头，她看向陈阳，美眸中多了一丝同情，“你现在，是已经九品了，还是即将九品？”
“已经九品，不出意外的话，我的体魄极限，应该在十品。”陈阳说道。
“什么，十品？”
秦州惊呼出了哨音，“那岂不是十死无生？”
九品破境，已经是九死一生，秦州就已经觉得够糟糕的了，陈阳若是十品再破境，按照古灵珊的说法，那不妥妥的十死无生了么？
他看向古灵珊，急道，“灵珊姑娘，你们古家是医道世家，应该有办法解决他这个问题的吧？”
声音有些颤动。。
“这……”
古灵珊一滞，俏脸之上带着几分尴尬。
陈阳道，“老头，用不着这样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大不了，稳着不突破就是了。”
“没那么简单的。”
古灵珊摇了摇头，“如果你过了五六十岁，面临这样的情况，稳着不突破还可行，但是，你现在还很年轻，气血正在成长期，哪怕你不主动修炼，随着你的年龄增长，体魄也会增强，会不会在某一刻达到极限？”
“就算排除这些因素，单就说你此时此刻，体魄已经超出常人太多了，兴许都不用等到体魄达到极限，也许只需要一次外力刺激，比如一场战斗，三焦之门便会提前开启……”
……
“这门，还能提前打开？”秦州对灵境，了解一些，但不是很懂。
“不是没有先例。”
古灵珊道，“未到灵境，三焦之门先开，并不是没有先例，而且这种例子还不少，有些人，在受到强烈的外界刺激时，都有可能提前动摇这三座门户，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进入了灵境，只不过提前拥有了灵境的某些力量罢了……”
“这种人被称为伪灵境，需要将精气神和体魄培养起来，才能和真正的灵境比肩……”
古灵珊侃侃而谈。
陈阳也听的仔细。
丁家那个丁少风，不就是提前打开了灵台么？
灵台便是上丹田所在，而丁少风的情况，应该是下丹田被废，藏不住精血之力，继而影响到中丹田，就算三焦之门都开启，他下丹田藏不住精血之力，便会导致中丹田无法炼精化气，无法攒出内劲，更无法锤炼体魄。
这或许就是他的体魄极弱，但精神力却极强的原因。
古灵珊道，“我们古家历代都有研究这个课题，但是，人体太过玄奥，至今都没有什么收获。”
“不过，你也用不着绝望，事无绝对，就算概率再低，也不可能低到零，你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不如放平心态……”
说到这儿，古灵珊犹豫了一下，在挎兜里翻找了一阵，取了一红一绿两粒药丸出来。
她把药丸递向陈阳，“这两粒药，你拿着，到时候，或许能帮到你。”
陈阳一怔。
秦州目露欣喜，“这药能保他不死？”
古灵珊摇头，“这是我自己练着玩儿的，绿的这颗是【散功丸】，服用后可使气血枯竭，精气消散，久而久之，体魄自然会下降，如果你想求稳妥，想保命，越早服用越好，迟恐生变，如果你已经开始突破灵境，这药便不能吃了，因为突破灵境本来就会消耗大量气血力量，如果这时候服药，便是在自寻死路……”
散功，这不直接废了？
陈阳皱了皱眉，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体魄，怎么可能废掉？
“红色这颗呢？”
秦州也有些失望，让陈阳散功，并不现实。
古灵珊犹豫了一下，说道，“红色这颗，我叫它【逍遥丸】，服下它，会最大程度的减少对疼痛的感知，你可以理解为麻醉药，但和麻醉药不同的是，它不会影响你的行动……换句话说，它可以让你死的时候，不用那么痛苦……”
陈阳脸抖了抖，还真是要谢谢你啊。
秦州也是呆住。
原本还抱有很大的希望呢，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么？”秦州道。
“也许，是我学艺不精吧。”
古灵珊往陈阳看去，脸上写满抱歉，“或者，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等我回去后，问问家里的长辈，也许，会有办法……”
“行，行，他的电话是……”
都没等陈阳说话，秦州便上赶着把陈阳的电话号码交代了出去，“灵珊姑娘真是人美心善，这小子的事，可要你多费心了。”
古灵珊微微颔首，往陈阳看来。
“多谢。”
对方一片好意，陈阳自然也是诚恳道谢。
古灵珊莞尔，“最近这段时间，尽量少与人动手吧，我如果找到办法，会及时和你联系的。”
陈阳点了点头。
……
送走了古灵珊，房间里，短暂的沉默。
秦州不时的抬头瞟陈阳一眼，脸上写满愁容，“这可咋整？”
陈阳坐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倒是一脸豁达，“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与其担心我，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这姑娘不是都给我药了么，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秦州掏出旱烟点上，眉毛往上勾了一下，“你小子，这一身体魄，怎么来的？是陈敬之那老小子给你调教出来的？”
要说陈阳是一个人瞎练，他是不怎么相信的，但要说是陈敬之培养的，秦州又觉得不太现实。
他和陈敬之认识多年，对陈敬之还是很了解的，这老头压根就没往盘山道上走，压根就没有传下陈铜生当年的衣钵，时至今日，也只是普通人一个。
这个问题，是他一直想问，而没有问出口的。
现在却不得不问一下了，如果陈阳背后有高人存在的话，也许，他现在面临的问题，将不会是什么问题。
“和我爷爷没什么关系。”
陈阳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摇了摇头，“你就别操这个闲心了，还真把我当孙子了不成？”
“臭小子。”
秦州白了他一眼，“给我当孙子有什么不好么？”
“喂，你还占便宜上瘾了？”
陈阳懒得和他掰扯，“梅里古家真有那么牛掰？刚刚古灵珊说的话，能算得上权威？”
“呵。”
秦州叹笑了一声，“国内找不出几家能有梅里古家那么权威的了吧，刚刚那姑娘，你知道是什么身份么？”
陈阳挑了挑眉，等着他的后话。
秦州道，“这个古灵珊，可是梅里古家族长的嫡女，娆疆第二美女……”
说到美女两个字，秦州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笑容。
老色皮一个。
陈阳都瞧不上他那副表情，“才第二美女，也就那样吧，第一是谁？”
说起这个，秦州可就来劲了。
“第一是她的母亲，古倩儿，也是古家现任的族长，我前年去过南云的梅里雪山，有幸远远的见过她半面，嘿，确实是漂亮，风韵犹存……”
这老家伙也不知道有意无意，还舔了舔嘴唇。
“半面？”
陈阳都乐了。
“当时是南云官方组织的一次活动，她是特邀嘉宾，戴着个面具，只露着半边脸，你年纪轻，不懂，这种朦胧的美才是真的美……”
秦州吧嗒了一口烟，那表情，像是一只幻想着天鹅肉的癞蛤蟆。
陈阳摇了摇头，“审美是多元化的，每个人对美丑的认知都不同，各花入各眼，什么第一美女第二美女，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定义的……”
“行了吧你。”
秦州打断了陈阳，“你小子也就是大道理一堆，实际也没吃过多少肉，青瓜蛋子一个，你要是见过她，肯定不会这么说……”
还急眼了。
陈阳都哭笑不得，也懒得和他废话，“你自个儿意银吧，我给你腾地方……”
……
——
从酒店出来，外面晴空万里。
和古灵珊的一番谈话，还是让他内心多少有点包袱。
他是真没想到，体魄太强，会导致突破灵境时的暴死率增高。
找柳建国他们问问吧，作为灵境强者，又是赶山协会的会长，应该不至于不了解情况。
顺便，把拍卖骷髅头的钱给分了。
先打了个电话，和刘恒虎他们约好，陈阳便又往文化馆走去。
……
文化馆，三楼。
“丁连云跑了。”
刚进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柳建国便给了陈阳一个消息。
“跑了？”
陈阳有些错愕。
“可能是怕了吧。”
柳建国摇了摇头，“他恐怕以为我们会对他下手，拍卖会结束后，马不停蹄的回贡市了……”
“吓我一跳。”
陈阳悻悻，“我还以为是付不起账，才跑路了呢，钱应该给了吧？”
人跑了，陈阳并不在意，在意的是钱得留下。
丁连云就算不走，这柳王二人，还能拿下他不成？
柳王二人都是哭笑不得，这小子关注的好像不是重点。
柳建国道，“丁家还不至于缺这点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没付钱的话，是带不走他爹的头骨的。”
王援朝道，“可惜了，还以为姓丁的会点个天灯，没想到直接怂了，不然的话，我安排的人再拱拱火，保不准能赚更多……”
这老胖子，还真是欲壑难填。
“一亿六千万，也不少了。”
“既然钱已经付了，那咱们，谈谈分钱的事吧？”
陈阳笑道，“东西虽然是我提供的，但马帮承担了不小的风险，协会方面，没你们两位，那破玩意儿也不可能拍出去，我这人也不贪心，只拿我该拿的那份，要个6000万，应该不过分吧？”
三人都是哭笑不得。
这么直白的么，从陈阳脸上，他们只看到急不可耐。
真是俗的可以。
那头骨并不值钱，只因它对丁家来说是无价之宝，所以才能拍出这个价。
陈阳也不可能无耻到全要，大家都出了力，利益肯定是大家一起来分。
分三份，他只要六千万，貌似还吃亏了。
但实际并非如此。
除去拍卖行的佣金、保密费和交税等等，杂七杂八的扣下来，肯定没一亿六千万那么多了。
看似陈阳亏了，实际他是赚了。
柳王二人是老前辈，自然不可能放下身段和他争。
刘恒虎就不看重这个，当然也不可能说什么。
三方都没有意见，分配方案就这么定了下来。
陈阳拿走6000万，剩下的，马帮和赶山协会自己分配，他就不管了。
……
接下来，陈阳便询问起了突破灵境的事。
“谁跟你说的这些？”
三人听陈阳说完，都没有急着发表意见，柳建国却是好奇，陈阳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梅里古家古灵珊，先前遇到她，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
陈阳简单的说了一下经过，“突破灵境前，体魄越强大，真的就越危险么？”
柳建国和王援朝对视了一眼，脸上表情都有些凝重。
“确实！”
柳建国开口道，“体魄越强，突破是的增幅就越大，危险系数确实是要大上很多，你上次过来，我和老王便想提醒你的，但是，你都已经这样了，提醒你也没有任何意义，徒增烦恼罢了！”
“没有解法么？”陈阳赶紧问道。
从这二人口中说出同样的话，陈阳就算不信也得信了。
古灵珊并没有骗他，他现在的情况，也确实很危险。
面前这两人，可是赶山协会的高层，代表的是官方，知道的东西肯定多，至少应该也会比古灵珊全面。
古灵珊不知道的，也许这两人会知道呢？
陈阳心中还是抱有一丝期待的。
“办法也不是没有！”
柳建国说道，“古家那丫头说的散功，也确实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不过，虽然能保命，但对你而言，确实太残忍了一些！”
陈阳问道，“柳老，你有什么高见？”
柳建国道，“协会也碰到过类似情况，只是没你这么夸张，也没你这么严重，遇上这种情况，协会推荐的处理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三焦之门给你焊死！”
“嗯？”陈阳一怔。
王援朝说道，“把这三座门给你加固，直接封死丹田，这样一来，你就无法突破灵境，自然也无需担心突破灵境的风险，只不过这样一来，你的成长极限也被封死了！”
柳建国接过话茬，“封门，其实比开门要简单很多，你找别人可能不行，找我却是找对人了，我有一套家传封门针法，可以帮你把门封死，到时候，任你如何提升，都不可能打开这三道门，但这样一来，你就永远不可能突破灵境了！”
柳建国顿了顿，又说道，“这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但是也是最优的处理方法了，至少比散功要好很多，你至少能保住现在的体魄实力，而且还可以继续锤炼体魄，不用担心门户突然开启……”
说到这儿，柳建国看着陈阳，“反正，看你自己的选择吧，你现在的境界，想安全破境，就算有我和老王护持，也不见得能提升多少成功率，当然，具体成功率有多少，谁也说不准，要是你想拼一拼，我们也没理由拦你！”
陈阳闻言，脸皮微微抽搐。
拼？
拼什么拼？
拼那可能连百分之一生还概率都不到的成功率么？
“看你怎么选择吧，你要是想把这三座大门封起来，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柳建国说道。
陈阳脸色有略微的难看。
“这门户被完全封上之后，还能再打开么？”陈阳问道。
柳建国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再打开，你要是哪天想冲击灵境了，给我说一声，我帮你解开就是，只不过后果你自行承担！”
“会有什么后果？”
“只能封一次，一旦解封，你想再将其封闭，我可就帮不上你了。”
陈阳微微颔首，“封门之后，除了无法冲击灵境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副作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