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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会继承父亲的一切,包括你——女主视角【上】(18)

    自她有意识起,就知道这个家庭并不美好。

    酗酒爱赌的父亲,懦弱不堪的母亲,以及,被寄予重望的弟弟。

    作为家里的透明人,在无尽的责骂挨打声后,母亲总会默默流着眼泪,抚摸着她的脸喃喃自语:

    “离开,离开这个家……”

    后来才知道,母亲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

    九岁那年,她被带到了盛家。

    “后院的银杏树开的正好,你可以去那儿玩。”

    记忆中,母亲总是这样对她说,小心翼翼又语重心长。

    她歪着头,懵懵懂懂的,还是听从了母亲的话。

    偌大的银杏树金光灿烂,女孩仰头看着,捧着银杏叶四散开来。

    她那时是真的开心,开心到,从未察觉到头顶的视线和母亲的用意。

    自那以后,母亲天天带她进入盛家,就在那棵银杏树下玩耍。

    第一次正式遇见盛鸣时,也是在那处。

    微风吹拂,杏叶散落,白裙与黑衣对立,娇软与不羁纠缠。

    “喂。”

    两两相望间,她看着男孩不自然的别头,耳尖泛红道:

    “我叫盛鸣时,你叫什么?”

    她叫什么?

    女孩愣了愣,看着对面那个臭屁的小少爷,缓缓展开笑颜:

    “我叫,冯娇。”

    ……

    不知道为什么,盛家夫妇默认了她可以自由进出盛家。

    也因为这个原因,那个常年酗酒不清醒的父亲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起来,没再打过她。

    自那时起她便知道——她要讨好盛家那个小少爷。

    短短数年,春夏秋冬,她陪着盛鸣时一起长大。

    从刚开始的拘谨谄媚,到后来的肆无忌惮。

    因为冯娇知道,这个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少年,比她的家人更加在乎她。

    ……

    平衡的天秤何时被打破?

    是她被少年堵在厨房表明心迹的时候。

    眼前俊朗的少年步步紧逼,往日不羁慵懒的眉眼间出现了冯娇看不懂的情绪。

    他说:

    “娇娇,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少年瞳眸震颤零碎,低哑的询问是前所未闻的小心与温柔。

    冯娇愣在原地。

    只那一瞬间,她彻底明白了母亲的用意。

    ……她该答应吗?

    答应了,她就会过上更好的生活吗?

    可惜少年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缓缓靠了过来。

    望着那逐渐放大的俊脸和泛红的耳尖,冯娇愣怔着,并没有躲开。

    他想亲她。

    这个臭屁的少爷,真的喜欢她?

    “你们在干什么!?”

    暴怒的女声门口处传来,冯娇瞳孔猛地放大,转头就看到了立在门口一脸铁青的盛家夫妇。

    慌乱中,她用力推开了少年。

    ……

    东窗事发后,她被赶出了盛家。

    酗酒的父亲又开始打她,至亲的弟弟唯唯诺诺缩在了一边。

    她长的好看,所以巴掌和棍棒从来不会落在脸上。

    可身上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她痛吟出声,缩成一团。

    晚上,母亲一脸憔悴的回了家,看着她的眼神复杂而扭曲。

    “娇娇,盛鸣时喜欢你。”

    冯娇一愣。

    “他为了和你在一起,现在正在家里闹绝食。”

    冯娇一颤,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心脏的跳动。

    只见面容苍老的女人泪眼婆娑的抚摸着她背上的伤痕,呢喃细语:

    “娇娇,吊着他,别让他那么快得逞。”

    “这样,你才会获得更多,活得更好。”

    ……

    这场闹剧最终以母亲辞职、盛鸣时自杀未尽结束。

    她重新回到了盛家。

    仅仅几日不见,原先那个俊朗的少年消瘦了一圈。

    她看着少年原本黯淡的眸色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有了光亮。

    下一秒,她被拥进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娇娇……”

    低哑的轻唤声中,压抑着极致的思念。

    盛鸣时勾着笑,温柔呢喃:

    “你别怕,我会处理好一切。”

    冯娇垂眸听着少年的承诺,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

    她被转到了贵族私立高中的重点班,一个光是学费就是几百万的地方。

    盛鸣时对她很好,将她护的也很好。

    他会因为她背部的旧伤痕而眼眶湿润,暗中暴揍那个不像父亲的父亲;

    也会为了她的学业熬夜制作学习计划,只为了让她跟上班级的进程;

    给她买一日三餐,细心推算她并不规律的姨妈日期,然后将一切物品准备妥当,供她挑选;

    他默许那一群富二代小弟们叫她嫂子,即便冯娇从来没认过。

    短短时日,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少年对她的偏宠和专一。

    可冯娇是惶恐的,怀疑的,不安的。

    她想起了母亲的话。

    面对这从未有过的温暖,她不想放手,却也不敢贴近。

    她逐渐迷失了本心。

    ……

    靠近裴宴,是因为他与她有着相似的经历。

    这让冯娇产生了异样的心。

    她想,如果盛鸣时哪天对她失去了兴趣,收走了所有的偏爱。

    那她也可以选择裴宴这条后路。

    毕竟他的成绩比盛鸣时还要好,以后考个好大学的话,前途也不错。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总会时不时拿药给那个淡冷的少年。

    尽管他从来不应。

    ……

    冯娇一直都知道盛鸣时想对裴宴下手,这种被在乎被争夺的扭曲快感让她默许了这种行为。

    受伤了,她送药就好了。

    ……

    盛鸣时的母亲暗地里找到了她,想用一张九百万的支票驱赶她。

    她没有要。

    九百万,甚至比不上盛鸣时本人给她买东西花的多。

    ……

    最破防的那一次,是盛鸣时一堆小弟叽叽喳喳的说着那个清冷淡绝的少年包养了情妇,或者被人包养?

    原本感觉是无稽之谈,可想起最近少年异样的反常行为……

    心爱东西即将被抢走的恐慌感让冯娇失去了理智。

    她追了出去,拦住了那个神色不耐的少年。

    她声泪俱下,她苦口婆心,比不过那个迟来的女人的一句老公的称呼语。

    亲眼看着冰冷的少年融化了神情,满脸无奈又宠溺的护着他身旁绝美的女子。

    那种表情她很熟悉。

    盛鸣时对上她时,经常是这样。

    “我根本就不喜欢盛鸣时,我和他只是好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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