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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震慑武勋,以牙还牙!

    “你自然该死,朕也不能不让你死。”

    “凡欲害朕之旧人近臣者,皆不能恕死罪!”

    朱厚熜说出这话时,也看了在场的诸人一眼。

    而诸人皆垂首肃然,承认天子这样做没错。

    因为别看张镗这些人不是执政显勋,但却是天子的根基,基本盘的基本盘,属于死一个就少一个的那种,而少一个天子就会少一份胆。

    历史上,陆炳去后,嘉靖就要比之前妥协许多。

    话转回来。

    这时,朱厚熜又对徐光祚说道:“但看在你实诚供出又有迎立之功的份上,我给你一点体面,赐你自尽,自尽之前上个自陈己过的本,朕或可以此本考虑只降爵不除爵。”

    徐光祚听后已是惊喜不已,忙叩首谢道:“陛下慈恩,罪臣唯教子孙舍命尽忠才能得报万一。”

    朱厚熜则挥手:“那就回去照此行事!”

    “是!”

    “罪臣辞别陛下!”

    徐光祚则再次叩首,然后起身含泪而去。

    朱厚熜接着才看向王邦奇等人:“你们先回家,朕要你们做的事,自会有人来告诉你们。”

    王邦奇等不禁讶然,但他们也不敢多问,只叩拜称是而去。

    而在王邦奇等离开后,朱厚熜就看向了御书房诸大臣,说道:“定国公被赐自尽,且将其世袭爵位降等,当能震慑诸武勋。”

    “但是!”

    “这次的事,究其根源,是外朝有人在报复朕的近臣,而且用的是卑鄙手段,是在不讲规矩。”

    “所以,外朝的人也不能不震慑,朕还是那句话,他们用不讲规矩的方式对付朕,朕也会用不讲规矩的方式对付他们。”

    朱厚熜说到这里时,费宏顿时明白了皇帝又要做可怕之事,就不得不忙匍匐在地,大拜言道:

    “臣乞陛下开恩,不要用这种以牙还牙的方式,因为这固然能震慑奸邪,但也会引起更多虽清正刚直但迂腐古板的贤士误会陛下,进而损陛下自己的德望!”

    “陛下!”

    “正如元辅所言,臣担心这样会再出一个郭楠以死相谏,如此若再杀下去,则我大明朝士人风骨杀没,而尽剩下畏缩献媚之辈!还请陛下为存贤养才起见,行仁恕之道!”

    王鏊这时也跟着奏禀道。

    朱厚熜则呵呵冷笑:“你们满口圣德仁恕,无非还是希望朕这个天子为你们士权附庸,所以宁坐视那些欺世盗名之辈损公肥私、弑君害人,也不愿看见朕这个天子无人可制。”

    “刚才,元辅你说你自己无德无能,非朕不该有中兴之志,是你自己不配为中兴之臣。”

    朱厚熜这时说着就看着费宏说了起来,就道:“但朕觉得,你不是真无德无能,你是故意让自己无德无能的,因为你从来就没想过真的要救天下百姓于水火,真的要除国家大弊!”

    费宏听了这话不由得闭眼,抿嘴而答:“陛下说的是,臣愧怍不已。”

    “至于震泽公。”

    朱厚熜这时又看向了王鏊:“你也说朕图治没有不对,只是你已年迈,但朕觉得渐渐衰老的可不仅仅是毛血,志气也在跟着衰!”

    “衰到还为维护士权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郭楠这种人的风骨几时是被朕的刀吓没了的?”

    “能让他们不敢再进言的事不可能存在!他们是杀不灭的!”

    王鏊则直接哭了起来,呜咽啜泣道:“陛下的话令臣无地自容,字字诛心,但老臣也不能不承认,老臣确实畏惧今日若不在御前劝阻此事,若真的明着支持此事,将来恐难以面对天下士人!乃至老臣若保持沉默,将来都会是一种罪过!”

    “起来吧。”

    “朕既然选择揭你们的老脸,那就没打算把你们怎么样,毕竟你们还是有底线的,忠心也还是有的。”

    朱厚熜这时说了起来。

    两人便称是站起身来。

    接着。

    朱厚熜又看向这些御书房大臣道:“但朕要做的事,还是会让他们去做,你们就不用多言了。”

    “陛下,可否让老臣去做这样的事?”

    王鏊这时问了一句。

    朱厚熜一脸感动地笑了笑:“公让朕想起了一句诗。”

    说着。

    朱厚熜就看向众人:“你们说说,是哪首?”

    王琼欲开口,但想了想还是抿住了嘴,瞥了张璁一眼。

    张璁这时走上前道:“当是两朝开济老臣心。”

    朱厚熜笑着颔首,额外高看了张璁一眼。

    “没错!”

    王鏊则忙拱手:“老臣岂敢与武侯相比,不过是愿舍名全君德而已。”

    “有这份心就很好了。”

    朱厚熜这时回了一句,接着就道:“但让你舍名做这事就没必要了,威福还是出于上比较好,等真有郭楠这样死谏的人出现,你再拿上自己的名声来全朕之德吧,那些宵小不值得你震泽公牺牲自己的好名声。”

    “是!”

    王鏊回了一句。

    而在这之后,朱厚熜就离开了御书房,去了后宫。

    且说,定国公徐光祚在回家后,就让家里养的文人墨客为他写好了自陈罪状的奏疏,也向自己的子弟们再次交待了一番。

    接着。

    在当天,徐光祚就在自己的卧榻之处选择了服毒自尽。

    次日。

    徐光祚的奏本就到了御前,朱厚熜对此也就下旨以其既已自认罪责,又念起昔日祖宗功德和本人迎立之功,而只降爵为侯,令礼部议定新侯爵之名,且下旨厚葬,赐祭银元三千。

    饶是如此,武勋们也颇为震撼。

    因为他们没想到火铳丢失一事会导致定国公自尽,家里的公爵也降为侯爵。

    这让平素依旧不把天子皇威当回事的一些武勋们害怕了不少,而清楚郭勋已经的确被天子控制的很听话。

    所以,虽然他们内心因此非常不满郭勋如此铁面无私,但明面上却是不得不对郭勋更加恭敬,也对天子朱厚熜更加恭敬。

    正去定国公府,以吊唁之名来查看情况的御史陈桢、梁世膘在知道张镗遇刺的最终结局是定国公服毒自尽且世袭公爵降等后,也不甚唏嘘。

    “他郭勋居然选择了做一个孤臣!”

    陈桢因而说了一句。

    梁世膘叹息说:“是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按理,他这种人不至于如此孤忠!”

    “其实也不奇怪,天子睿智图治,自然也就会逼得一些做起了孤忠之臣!”

    陈桢言道。

    梁世膘听后当即变了脸色:“如此说,还真是令人恼恨!长此下去,只怕孤忠之臣越来越多!”

    “没错!”

    “真希望他早日暴毙,宁让这天下是孺子为帝,也不能让这样的坚毅明君出现!”

    陈桢也忍不住口出了一句狂言。

    而他话刚一落,就见前方出现三人,也持着火铳,火铳上的火绳正在滋滋的燃着。

    梁世膘这时也看见了:“这是哪里来的火铳?”

    砰!

    砰!

    砰!

    梁世膘还没问完就中了一弹。

    而陈桢更是中了两弹。

    因为是在城内,又在国公府的附近,因而官军们反应迅速,很快就有兵马司和锦衣卫的人把这三人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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