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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镖师

    恰巧那天晚上,凌文山四兄弟都去城里采办去了,等他们第二天赶回村里,就只剩下满目疮痍的光秃秃的村子。

    就连这四兄弟的父母亲人,都死在了大火中,烧得一片不剩。

    那四人自知自己造了孽,连村子都不敢久待,匆匆坐上火车离开了家乡,中途住在外省的宾馆里,当天晚上就发了烧,遇到那死去的女孩来索他们的命。

    当时若不是凌文山松口,也不会造成这样的惨剧,这村子上上下下几百条血债,便因此由这四人背着。

    恰巧在那天晚上,我爷爷正好在那家宾馆入住,救了他们,打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又让他们带着自己返回到村子里,将村子的冤魂都超度了,才免了他们这一灾祸。

    但唯一能让他们活命的法子,便是做镖师,走阴镖还阴债。

    这四人,每年必须走四次阴镖,否则阴债压于身,是活不了多久的。

    在此之前,我爷爷分别给这四人算了一卦,告诉他们分别往东南西北发展,但每到走镖之日都必须集齐于一处,如此才能安然无恙。

    那四人为了活命,也都按着我爷爷说的照做了,十几年勤勤恳恳地走镖,不敢缺席一次。

    因着我爷爷的指点,不到五年,他们就发达了,成为当地首屈一指的富豪。

    可这四人都难以忘却当年在村子的血案,这事连谁也不敢提起。

    就算我爷爷离开了棺门,也不敢违抗他曾留下的话。

    我没想到那四大家族竟还有这样的由来,怪不得那凌文山在提起我爷爷时,面上满是尊敬。

    怕是我爷爷说东,他们也绝对不敢往西。

    救了自己命的人,肯定是当佛一样供着。

    顿了顿,我又问:“那他们这次过来,又是为何?不是说只要走阴镖就能减缓他们身上的阴债么?”

    闻言,唐斋却是冷笑一声,“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让他们得以自由出入地府的东西,其实是得于镖局中的一样东西,巧的是,那东西又是开启镇龙墓的钥匙。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我一愣,开启镇龙墓的钥匙?竟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们知道自己阴债深重,况且各自都有了如此雄厚的身家,不敢奢想镇龙墓里的东西,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离下一个出镖之日,只差不到半个多月了,老凌之前便告诉我,入镖局的入口找不着了,想入镖局,就必须先解阵,可以他们的能力,是解不开的,为了这四人的小命,他们才来找我,想让我出手。”唐斋冷声道。

    “想要找到镖局的入口,谈何容易?这地方也就只有雷老哥进去过,怎么找到、又如何进去,连我也没什么头绪。”

    我一愣,又问:“若是找不到镖局的入口,他们会如何?”

    唐斋冷笑一声,“不出三日,必死!”

    “当初他们的命数本就尽了,只是雷老哥出手救了他们一命,否则他们早就得死了。多活了十几年,全都归于他们走这阴镖的功劳,一旦阴镖断了,他们也逃不了这一劫。”

    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好不容易消化完了这番话,又听唐斋说:“小宁,三天后,你跟我一起入阵,这地方,也许只有你才能找得到。”

    “我?!”我指了指自己,瞪大眼睛,“怎么可能?!唐叔,这什么劳什子镖局,我可是从未听说过,您是不是搞错了?”

    唐斋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我可不会弄错,只不过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找到镖局,也许就能知道雷老哥当年消失的秘密。”

    我眼皮一跳,迫不及待便问:“唐叔,您知道我爷爷为何要离开么?”

    唐斋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自然不知,否则也不会耽搁这么多年了。不过想来,是与那镇龙墓有关,雷老哥虽不愿意告诉我,可以我对他的了解,也能猜得出来。”

    “兴许你不知道,那镖局,是由你爷爷一手操办而成的,除了你爷爷,谁也不知道它具体的方位。”

    “虽不知他如今身在何方,不过我想,他给你留下的这把天罡杆,便是唯一能知道他身上秘密的东西。”

    “至于他身上的秘密,得由你亲手去揭开了。”

    沉默许久,我才握了握拳头,既然如此,那这镖局,我就非去不可了。

    “好,唐叔,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唐叔这才欣慰地冲我笑了笑,摆了摆手,让我好好歇息,转身便出了院子。

    一扭头,夏欢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整个院子就只剩下了自己。

    这天晚上,我早早就睡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心中越发疲惫,只想通过睡眠来麻痹自己。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总是浮现起那天在阵中看见的黑衣女人与那穿着斗篷的老头,在自己的梦里,他们几乎用尽了手段想要来索我的命。

    因此,一整晚都睡不安稳,一觉睡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冲了个冷水澡后,我就打算出门搞点吃的,结果刚开门,我就被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黑脚印惊得停在了原地。

    那些脚印从台阶而上,一前一后通往我的房间,最终在离房门一米左右处消失了。脚印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并不像成年人的脚印,倒是有些像女人穿的绣鞋。

    我脸色一白,当即就忍不住怪叫了一声,“什么鬼东西?!”

    片刻后,桑生就从院子外走了进来,张口便道:“怎么了这是?大早上的瞎叫唤......”

    可一看到地上的脚印,他脸色也是一变,再看我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啧啧两声,才开口道:“兄弟,你怎么还被那东西给缠上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

    桑生耸了耸肩,才道:“你自己摸摸口袋,也许会有惊喜。”

    我下意识掏了掏外衣口袋,结果却碰到了一双冰冷坚硬的鞋子,掏出来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这双绣鞋,分明就是我在陈望雅家中捡到的那双绣鞋,自己分明在出来的那天晚上就已经将它烧了,怎么可能会再出现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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