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在耳边炸响。
雷冲缩了缩脖子:“二哥,我知道你生气,但当土匪真不是正道啊。你问问兄弟们,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有哪个真愿意提着脑袋到山上来当土匪?”
话音落下,他伸手指着旁边的几个喽啰兵:“你问问大柱,问问狗蛋,问问小六子!问问他们想不想回家?想不想老婆孩子!”
几个被雷冲点到名的喽啰兵都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铁牛的脸色。
铁牛瞪着雷冲,瓮声瓮气道:“老子不管!反正老子不能给昏君当狗!再说你自己不也说了,兄弟们都走投无路!兄弟们走投无路不都是这狗皇帝给害的!”
这人是真莽。
被沈燃把斧子架在脖子上,还一个劲儿的嚷嚷个不停。
不是“昏君”,就是“狗皇帝”。
沈燃非但没动怒,反而轻笑了一声。
雷冲脸色却变得更难看了。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沈燃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
何况天子身份尊贵。
哪个皇帝能容忍这样的冒犯?
眼看着铁牛脖子上血流不止。
雷冲生怕沈燃一个不高兴,真用斧子把他脑袋给砍下来,当下就“砰”的磕了个响头,陪笑道:“我二哥是个粗人,陛下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今天之所以出此下策,也是苦于没别的办法见到陛下,只要陛下不怪罪,我们马上就投降!”
说完,立刻吩咐喽啰兵把谢长宁带过来。
“雷冲,老子这么信任你!”
“你他奶奶的还是个人吗!”
铁牛气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他扯着嗓子大喊:“谁都不许动,绝对不能给老子放了那个小兔崽子!老子今天就是——”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铁牛难以忍受的闷哼了一声。
也不知沈燃用了多大力道。
这一拳不见伤,可打在身上比刀割还疼。
冷汗顺着铁牛额头往下流。
他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接下来的话也全都咽回了喉咙里。
沈燃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而是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雷冲,笑道:“到底你说了算,还是他说了算?”
“我我我!当然是我!”
“我二哥就是个粗人。”
雷冲生怕铁牛再出什么惊人之语,也不让喽啰兵动手了,忙不迭的亲自过去把谢长宁给放了下来,一边松绑还一边陪笑道:“之前多有冒犯,小公子千万不要怪罪。”
他本来就长得难看,这一笑起来非但没让人觉得亲切,反而更显得猥琐。
活脱脱黄鼠狼给鸡拜年。
看着都没铁牛有英雄气概。
谢长宁心情颇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越过他走到沈燃身边,低声道:“陛下,对不起。这回又给你惹麻烦了。你罚我吧,无论什么惩罚,我都能接受。”
他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沈燃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双琉璃般的眼睛里瞧不出什么情绪:“罚你在房间之中禁足一天,不许出门,等朕有时间的时候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