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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在蝉鸣中无休无止的夏天

    夏日炎炎,蝉鸣嘒嘒。

    描写夏日的课文里,似乎总是蝉鸣声作为开头。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大礼堂通向住宿区的小径上,闹闹一手捧着那束百合花,一手牵着一旁李菲的手,一边唱歌,一边甩啊甩啊甩啊甩。

    “我要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

    “哎呀行了,你都毕业了,还炸什么学校,留着给你学弟学妹炸吧。”李菲嫌弃地甩开手,“大热天的,腻不腻歪?”

    “别这么说嘛。”闹闹立刻又贴上来,像只树袋熊似得挂在李菲的手臂上,“我这不是看到你和姐夫来,我高兴嘛。”

    “等我们俩中暑了,记得叫120。”眼看四下无人,李菲便把口罩摘了,回头看跟在她俩身后,像个保镖似的周悬。

    “闹闹你同学都不知道,李菲是你姐姐的事?”周悬问。

    “我故意不说的。”闹闹狡黠一笑,“你们不懂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有多爽,表面上我跟她们一样,是李菲的忠实粉丝,抢签名专辑抢得头破血流,可是私底下嘛……哈哈,想不到吧!李菲其实是我姐!”

    “你现在的表情,让我想起了以前住周悬家楼上那个专门偷电瓶的小伙。”李菲点评,“偷感很重,闹闹。”

    “有吗?哇哈哈哈哈。”

    完全是小姑娘得志的嘴脸。

    “她们刚刚好像把你姐认出来了。”周悬说。

    “没事没事,都是姐们,我隐藏了这么久的龙傲天身份,也是时候告诉她们事情的真相了!”闹闹嬉皮笑脸地说,“俗话说,维系一个秘密最好的方式,就是拉别人共享这个秘密,我必须增强她们的宿命感!”

    “这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保证能行!”闹闹用自信的语气给自己找补了一句,“保险起见,我一会儿把她们的名字给你,姐姐你回去了在专辑上给她们签个To签,然后再邮给我,确保万无一失。”

    “什么是To签?”周悬问。

    “就是写个To谁谁谁,再给附赠个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之类的留言。”李菲手搭凉棚,望向远处,“之前签售会写过几次,手都快断了……你宿舍在哪儿呢?怎么这么远啊。”

    “快了快了,就差两步路了。”闹闹说,“放心,寝室我整理过了,这次回来就带了俩皮箱。”

    “你就回来表演前临时一天,至于带两个皮箱吗?”

    “一个是演出用的,另一个是带着出去旅游用的。”

    “你要去旅游啊?”李菲向周悬挑眉,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对啊,今天晚上就出发,你们一会儿送我去机场,我约了同学一起。”闹闹打了个哈欠,“这可是我的最后一个暑假,必须赶在我妈拽我去打暑假工之前走人。”

    “你昨晚干嘛了,出去蹦迪啊?”李菲弹弹她的脑门。

    “可能么,就是纯粹没睡好。”闹闹摆摆手,“你们是不知道,我宿舍楼下的蝉这一天天的有多吵,跟开拖拉机似得,滋儿哇滋儿哇的乱叫。”

    “真的假的,你们宿舍晚上又是关窗户又是开空调的,谁家蝉这么有劲,包租婆啊?”李菲不信。

    “哎呀真的真的,我没骗你,不信你看吧。”闹闹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类似论坛的界面,在搜索栏打了个的“蝉”字。

    瞬间,好几篇帖子一起冒了上来。

    随手点开一篇标题为《蝉,蝉,蝉!该死的蝉!》的帖子,一进去就看见楼主在骂街。

    楼主:妈的!四栋和五栋快被蝉吵死了!连着几晚上了都不停,是不是有王八蛋坏心眼,拿扩音器对着蝉屁股呢!

    二楼(楼主):有没有哥们今晚组团去抓蝉的!再这样下去,要精神衰弱了!

    三楼:没用啊,昨天宿管大爷不就组织校工去抓过了,结果压根就没抓到几只,一到半夜叫得还是一样欢。

    四楼: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超自然现象。

    五楼:灵异社的闭嘴!

    “能看得出来你们灵异社挺不受待见的。”李菲摸摸下巴,“你好端端的,参加这种一天到晚放鬼片的社团干嘛?”

    “什么放鬼片,你这是对灵异社有偏见!”闹闹不乐意了,“我们可是探寻超自然现象的组织,上次还上杂志了呢!”

    “是吗,那你们发现什么了,会说话的狗还是大脑袋的外星……”李菲正说着,突然,一阵激烈的蝉鸣声不知从何处响起,连带着她的脚步都是一顿。

    “这是蝉的叫声?”李菲皱着眉头,望向两栋宿舍间的绿化带,“怎么听着跟机关枪似的?”

    她身后的周悬也循声望去。

    这确实不像是蝉能发出来的动静。

    倒不是说跟蝉鸣声不像,只是真的就像是那位论坛上的仁兄所描述的一样,感觉是有人把扩音器放在了蝉的旁边,增幅了那种叫声,简直是能洞穿灵魂的程度。

    “我没说错吧?”闹闹用手捂着耳朵,“还好这几天不用在学校住,不然我该成大熊猫了。”

    “估计是这两年绿化搞得太好,蝉营养过剩了吧。”李菲回头看向周悬,忽然发觉他正面朝着远处一颗大槐树,看得有些出神。

    李菲以为那棵槐树上有什么东西,可是她定眼一瞧,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怎么了你?”李菲用手在他脸前晃了晃。

    “没事。”周悬回过神来,“要我陪你们一起上去吗?”

    “不用了,东西也不多,我们俩上去就行,我正好把衣服换了。”闹闹说,“姐夫你在楼下等等,我们很快下来。”

    “好。”

    目送两人走进寝室楼后,周悬再次面向着远处的那颗枝叶繁茂的大槐树。

    他摘下了鼻梁上的那副平光眼镜,眼前的场景也随即发生了变化。

    槐树某根弯曲的枝条上,正坐着一个面容清秀,身穿布衣的少年。

    少年望着晴空朗日,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陶醉地歌唱着什么。

    只是那声音,并不悠扬婉约,也不使人陶醉,顶多是对枪械爱好者们有些吸引力。

    短暂的犹豫过后,周悬走向了他。

    ……

    牛亨问曰:“蝉名齐女者何?”答曰:“齐王后忿而死,尸变为蝉,登庭树嘒唳而鸣。王悔恨。故世名蝉曰齐女也。”——《古今注·问答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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