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且慢动手,有粮,有粮。”
县令王朗吓出了一冷汗,这是玩真的了。
“你就是叛首?”
程处默立于甲阵之后,手举利剑,指向了王朗。
“不,我是湖县县令王朗,不是什么首叛,误会,都是误会。”
王朗强挤出笑脸,赔笑道。
他是一县之长,同时也是此地王氏族人的一族之长。
见到这些将士不分青红皂白就解押了王朗三人,王氏族人如何能答应。
而且这地区,他们王氏便是天,嚣张惯了。
“聚众殴打军士,抢夺武器,不是谋反,还是什么?”
程处默利剑挥下。
“诛杀叛贼,荣记军功。”
军令如山,程处默声音一落,无数的箭矢升空,而后又如同雨滴般坠落而下。
“不…”
王朗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一阵箭雨过后,王氏族人就如同被割了的麦子,成片的倒下。
“你们杀良冒功!”
王朗身中三箭,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他不甘心。
“违抗皇令,断绝军粮,置三军将士于不顾,你们哪里来的良善,真正的良善都被你们欺压了。”
程处默冷哼一声,此次带重兵全来,就是为此,想礼貌的向他们要军粮,肯定是不可能的。
“杀!”
弓箭手后退,盾兵前退,一切都是那样的井然有序。
说他们叛乱,可并没有冤枉他们。
违抗皇令、拒绝纳粮、殴打军士,每一条都可以判其不轨之心了。
刹那之间,整个湖县都变得风声鹤唳起来。
血腥味弥漫着整个上空,嘶喊声不断。
“你们太残忍了,竟然纵容士兵屠城,这可都大唐的子民。”
孙若诗瞪大眼睛,好似不认识几人一般。
她是医者,救世仁心,见不到政场和战场上的阴恶血腥。
“杀一人,是为了救万人,你没有见过他们是如何杀人不见血,才会觉得我们之做,才会这样的血腥,如果你知道他们在历史上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我想你也会这样做的,他们是大唐的子民没错,但是他们更是依附在大唐身上的毒瘤,不除之,大唐会被吸干的。”
门阀士族这颗毒瘤,无时无刻不在吸食着大唐的血液,也是永无休止的在压榨着百姓。
李承乾知道,他现在说的再多,也是无用。
因为,如果不是政客,是不知道门阀士族的危害。
讲了也白讲,因为他们始终披华丽的外衣,站在道德的顶峰之上,对你进行谴责。
“我不知道他们扮演着什么?可我现在只看到满城的血雨。”
孙若诗摇了摇头,她内心的信念在此时已经崩塌。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就是因为他们从中作梗,才使的粮草久运不至,全军数万人都将有可能因为他们而亡,他们这是罪有应得。”
“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能锦衣玉食,也是吞噬的是真正良善之人的血肉。”
李承乾苦笑一声,随即便退走了出去。
士族门阀不放粮,那他就自己领兵来取。
好心办坏事了!
程处默瞪大眼睛,也随后跟上了李承乾的步伐。
“殿下,已经查清了,税粮都藏在王氏族库之中了,加之王氏在湖县的经营,这粮食,足够我们撑到开春了。”
程处默底气不足说道。
李承乾想过王氏会很富有,但是也没有想过会这么富有,能支撑四万大军三个月的粮草。
而这只不过才是一个小小的县。
“另外,钱币白银还有很多,还未能统计过来。”
李承乾点头,盛唐还真是名不副实,真的富盛,不过只是属于上层阶级的,以万民而养一家,就是如此。
“记好账目,搬运粮草上船。”
“另外,将今天所发之事,让不良人扩散开,越快越好。”
李承乾又对着武汉道,他想知道,当一县门阀子弟被灭后,其他州县又会怎么样的应对方式。
放粮,还是怂恿民众起兵。
“诺!”武行点头,他是不良人校尉,手底下管控的不良人可不止是三百。
“另外,找几个有能力的人,来接管这湖县,如果做到好,之后会有任命。”
李承乾边说边走道。
范阳边境。
大雪连绵之地,涌现出了一支军旅,他们身披战甲,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将雪白的大地淹没。
“你们是何人?”
范阳城之上,所有的人都严阵以待,紧密的锣鼓声响彻城内。
“本将征东先锋张士贵,前来就是平叛反贼,本将军得到秘报,征东的粮草被城中叛逆所扣,尔等不开城门,那便按照叛乱诛杀之。”
张士贵纵马而来,手提战枪,挥指上城头。
“等等!”
正欲打开城门的军卒,被一声大喝声打断。
来人正是范阳城的长史卢越,他警惕无比的看着城下的黑压压人群。
“卢越,就是你押扣征东大军的粮草,你就是贼首!”
张士贵怒目而视,手提起箭矢,瞄准而过。
“张将军,请不要误会,粮草确实在城中,因为大雪封山,来不及运送,现在本官就让人送来。”
粮草当然没有在范阳这里,但是他也知道为何征东军的粮食没有运到。
但是现在这个锅,他卢家要背,不然近万的军士饿疯了,肯定会发起攻城的。
“你个贼首,休要信口雌黄!”
张士贵手中箭矢离手,直射而去。
“啊!”
卢越没有想到,张士贵真的会放箭,一箭就将其射倒。
“打开城门,不然以叛乱罪处置。”
张士贵得到的命令,可是破城诛杀叛乱。
“扶我起来,快!快!”
卢越顾不得疼痛,连忙让亲卫扶起自己来,这明显就是东征军饿急眼了。
一进城来,那不是反叛也是反叛,不可能是东征军谋反吧。
这个亏,卢氏吞了,谁交他们地处东北,最为靠近辽东呢。
“张将军,不可攻城,一切都是误会,我立即让人送粮草出城。”
卢越声嘶力竭的呐喊道。
张士贵扫过了周边军士,也是于心不忍,攻城的话,肯定死伤无数,也不见得能攻下。
谁都不知道这些士族隐瞒了多少人口。
这是士族门阀的一惯做法,因为这样能少上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