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忽而的发难,沈湘欢吓到了,就连沈夫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及时开口,沈长询便已经站到了沈湘欢的前面。
“父亲心中有气冲着儿子来就好了,不要为难妹妹,她也是受害者。”
沈丞相真不知说些什么为好,的确是罚也不能罚。
再说下去,他感觉他自己都要气急攻心晕倒了。
旁人的心腹看到沈丞相脸色不对,连忙让人上茶给沈丞相吃了定一定神,又劝慰他不要动怒。
沈湘欢不说话,沈长询问她还好不好?
她不想当着父母双亲的面和沈长询说太多,垂眼回避,整个人往沈夫人那边缩。
沈夫人一看沈丞相嘘寒问暖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
这是放下的样子么?
家中的一双儿女竟然有了孩子,场面闹成这样,还要怎么样?
“你说,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沈丞相已经没有办法处置了。
打也打不得,女儿身怀有孕,沈长询已经被打了一个巴掌,若是真的动了家法,传出去又不好听。
尤其是刚过门的宁三小姐要怎么交代?
明明跟宁三小姐说的是沈夫人病了,但是沈夫人病了,为何沈长询要被动家法?
那不就是侧面说明了,沈夫人的病是沈长询气的了。
新媳妇适才过门,不论是有些什么,也应该给新媳妇一些面子,如何能打新人的面子?
吃了一盏茶水之后,沈丞相捏了捏眉心,又问了一遍沈长询和沈湘欢,这件事情要如何交代?
沈湘欢不说话,她不过也是被哥哥牵着鼻子走,左右为难,她要如何?
看了看沉默耸吸着鼻尖要哭的女儿,沈丞相又把矛头对向了沈长询,“你说啊,怎么不说话了?”
他已经问了三遍。
沈长询依然是一句话,“儿子听凭父亲母亲处置。”
又是那么一句话,沈丞相真是咬牙切齿,“除却这一句之外,你还会说点什么?”
沈长询又跟沈丞相认错,说他已然悔过了,这些时日也是一直和沈湘欢想着,要如何才能够处理这件事情,除此,他字里行间无一不是在撇清沈湘欢。
事已至此,听了那么多,再加上之前也有过怀疑,沈丞相和沈夫人撒了气之后,渐渐平静下来。
“你先回去吧。”沈丞相让沈长询离开。
刚刚触及到他脸上异常明显的巴掌印,这会子过去,只怕惹人侧目,沈丞相叫人请郎中过来,给沈长询带走上药。
等沈长询出去之后,沈丞相压着心里的火气问沈湘欢,“湘湘...你跟你哥哥的事情,你预备如何处理?”
沈湘欢可不能跟沈丞相说任由处置。
万一父亲让她把孩子给落掉,那应该怎么办?
这到底是魏翊的孩子,即便魏翊眼下有可能并不清楚他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但若是假以时日,魏翊知道了,这岂不是沈家的劫难?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一定要留下的。
沈湘欢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害怕多说多错,索性直言,“女儿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冷静下来的沈丞相答非所问,“你之前吊丧宴的时候说还有一个孩子叫什么来着?”
沈湘欢只觉得危险,连忙解释,“没有这个孩子,父亲母亲不要乱想了,当时不过就是拿出来的一个幌子而已。”
沈丞相却还是在怀疑,这是什么幌子?
且不说什么幌子不幌子的,当时他看着沈湘欢身子的确是不大好,加上给沈湘欢把脉的人,又是沈长询的郎中,这其中定然还有隐情,包括魏翊的事情也不对劲。
如今暂且找不到苗头,沈丞相只能暂且按下。
他这才是回答沈湘欢的话,问她打算留下这个孩子然后呢?
“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已经没有脸面再待在家中,待在京城了,不如父亲和母亲就把女儿送到外面去,去乡下去庄子也好,也算是对女儿的惩罚。”
“为了保全沈家的名声,让哥哥嫂嫂安然过一辈子,女儿就在庄子上一直待着就好了,父亲母亲若是想念女儿,给女儿递一封信笺,女儿一定会回来看父亲母亲。”
沈夫人眼泪软,听到她那么说,忍不住抱着沈湘欢哭了起来。
原本沈丞相要说,的确应该把她给送到想乡下庄子去,可自家夫人抱着女儿哭成这样,女儿也开始耸吸着鼻尖,他还能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只能噎了回去。
“好了,都别哭了,还嫌家里不够乱么。”对着夫人女儿,沈丞相都不能够太大声。
“你也先回去吧,我和你母亲商议过后再出决断。”
沈夫人抱着沈湘欢不撒手,真的害怕沈湘欢被送到乡下去,沈丞相缓和了许久,安抚了一二,沈夫人才撒开手,让沈湘欢离开。
等女儿走后,沈夫人这才开始抱怨,“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女儿有身孕,你至于又是动手又是要将人送走的?湘湘好不容易回来,那长询和湘欢虽然是我们的孩子,可到底不是亲生有血缘的兄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为何不能好好说话?”
沈丞相没想到,儿女走了之后,自己会被夫人训斥。
堂堂丞相大人,即便是被内人噼里啪啦骂了许多句,此刻心里也生不起气来,反而觉得松快。
沈丞相坐下来顺着她说的话,说她讲得对,自己行事不妥当,沈夫人心气也顺了。
沈丞相问,“依夫人所言,如今的事情要如何处置?”
沈夫人想了想,“咱们沈家长房人丁稀薄,这长询也是你我看着长大的,瞧着也不错,既然两个孩子已经回头是岸,不如就让湘湘把孩子生下来。”
回头是岸?
沈丞相眼睛一眯,想到沈长询对沈湘欢的维护,忍不住来了一句,“那可未必。”
沈夫人明白他话里说的未必是何意。
“只可惜,长询已经娶了宁家的姑娘,否则两人有了孩子,倒是可以给湘湘换一换身份,让她嫁给长询。”
“为今之计....”沈夫人顿了顿,“对了,还有慕景序那个孩子,这又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