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仪应了一声,听说国师也不会算,果然是国师的老师。
“不过,你嫁给谁都差不了。”只要侯府不倒。
赵婉仪不置可否,“那是自然。”
她出身高贵,即使不做皇后,也不可能低嫁。
赵婉仪很清楚,自己做拥有的一切,都是家族给的,既然享受了尊荣,就该为家族着想。
她没办法像刘家姑娘一样上战场,为家族打出军功,只是在可以选择的范围里,选择最好的前途。
“那你呢?你们要离开京城了?”赵婉仪又问。
“我的生意还在这里,会来交货收账的。”她还得学青铜器修复技术呢。
“好,以后有什么好东西,记得先找我!”
沈柚给了她一个没问题的眼神。
离开的时候,赵婉仪对她行了个女子间的万福礼,沈柚也给她的榜一富婆还了一个礼。
本来都转身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又退回来,“这个也送你。”
“血药粉,盖子里有治疗内外重伤的保险子,可以救命,但是别乱吃。”
赵婉仪看着她郑重其事的表情,“我有这么蠢吗?会拿着药乱吃?!”
嘴上这么说,手上宝贝似的握紧药瓶。
这个药她听爹说过,真是神药,只是太少了,全用在战场上,只有高人手里有。
这么珍贵,她居然送给自己了。
“你也等等。”赵婉仪取下头上一只蝴蝶牡丹宝石金簪,“这是宫里赏的,全京城只有这一只。”
说完,塞沈柚手里。
搞了半天,道别的礼白行了。
沈柚走出铺子,把刚买的布搬上马车,温执看着她手里拿着一只簪子,警惕地问,“别人送的?”
在古代若是男子送簪子,所代表的意义就不同了。
“是啊,大顾客送的。”沈柚故意这么说。
“看起来是宫里的东西,那小子这么闲吗?”温执皱了皱眉,不然他再找点事情让对方处理?
沈柚轻笑,拖着一副不高兴的表情的他往前走,
“这是大齐富婆送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言,温执瞬间被哄好,女子送的,那没事了。
“京城的事情你要是安排好,就准备去南州府了。”
沈柚说要帮大齐选定合适的地址,修水利工程,她得去看过才行。
“好。”对上她的笑容,温执眉眼间尽是温柔,哪里还像战场上厮杀的大齐国师。
回到他府上,吃了顿饭,古代的食材跟现代的比不了,胜在天然,没有科技与狠活。
加上厨子手艺好,味道还行,清淡得很养生。
“不对啊,你府上厨房做的菜明明挺好的,你那时候说古代没什么吃的,跑到我铺子里?”
沈柚看向对面的人。
温执轻咳一声,目光真诚,“那时候我还没在老皇帝面前出现,还不是国师,没住进这里。”
“是吗?”沈柚不信任地问。
“是这样的。”温执面不改色,“而且这个菜,真不行。”
“就当是这样吧。”沈柚弯起嘴角。
南州府就挨着京城,路程不远,马车一天就能到,骑马只要半天。
铺子过去只需要切换,但修建水利的地方也不在州府,在底下的县里,还是得换交通工具。
“你的伤没事了?”沈柚担忧的眼神落在温执身上,“不然休息两天再去?”
温执放下手里的茶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靠近了她,一双漂亮的眸子透着几分蛊惑,“没事了,你可以检查。”
清越的声线,眸中的笑意,沈柚莫名老脸一红。
真正的蛊惑人心,不是直接的触碰,而是一张这好看的脸在面前,眸光漆黑仿佛能把人吸进去,连手指都没碰到,可他的眼神分明带着邀请。
沈柚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也就是府里管家来的快,不然她真要忍不住说一声,“好。”
管家还纳闷呢,怎么回事,气氛怪怪的,沈姑娘心如止水,大人看着他的眼神多少有点嫌弃。
他知道大人休息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可这不是书房吗?
管家把这事跟管事婶子说了,婶子摇着头,榆木脑袋,大人刚从北地回来,好不容跟沈姑娘单独相处。
下午。
沈柚和温执已经出现在南州府。
说起来,这个地方沈柚也有客人,罗子雅的药铺就在这。
南州是富庶之地,在大齐各州府也是数一数二的繁华。
不少京城也没有的特色甜点,还有两个知名瓷窑,烧制出珍品也是送到京城。
有时间可以瞧瞧。
沈柚拿到了这条水系的地图,准备先在铺子研究一下,免得到时候像无头苍蝇一样。
就在此时,京城,皇宫内。
丧钟响起,老皇帝驾崩了,一时间全京城缟素,国丧期间民间嫁娶宴席皆要停止。
大齐还在,再如何他是新君的父亲,基本的礼制还是要守的。
皇宫里迅速挂上白布,不论真心还是假意,总得哭两声。
其中哭得最真诚的莫过于被点名要陪葬的年轻宫妃。
按礼制,帝王一死,她们也得即刻上路,如若反抗,那些太监也会送她们上路。
李珩穿着孝衣主持大局,众人对他的称呼已经变了,只差一个正式的登基仪式。
他站在放置棺椁的殿前,面色沉静,看向一旁王公公,
“王公公是宫中老人,殉葬一事便罢了。”
罪己诏都下了,父皇以前做的那些事还有什么可遮掩的。
听他这么说,王公公颤抖着双手,恭恭敬敬地跪下,“多谢皇上恩典。”
“还有父皇的宫妃。”李珩轻声道,“无子的送去庵里清修。”
这就是不用死了。
听到的一众宫妃难掩激动的情绪,去清修也很苦,但总比被灌毒药,或是被勒死殉葬的好。
家里有依靠的,也能打点送些东西进去。
宗室没意见,要是没有罪己诏,少不得有人要站出来反对,指责李珩不孝,竟然违背先皇命令。
可罪己诏,还有书信,确实不光彩,北地将士还没安抚好,从简办理丧事没得说。
看着朝自己跪拜的众人,李珩垂下眼眸,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母后葬在家乡,没入皇陵,也就不用跟这个人相伴。
他登上了这个位置,再也不是当初云州谨小慎微,担心哪一日就没了性命太子。
可如今,他身侧空空如也,往后这条路也只能自己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