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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再次被更改的历史

    许多道理自先贤经典之中而得出,而陈彼所观当年先祖陈野的手札、陈慎等人所总结的“陈子”一书,借助悟道龙场而从中凝结出了陈野真正的“思想”。

    在陈彼看来,根据先贤们的路子,可以将陈野的思想大致上分为四个部分。

    其一:政治思想。

    其二:哲学思想。

    其三:为人思想。

    其四:家族思想。

    其中,前三个部分是可以传授给陈氏“门生故吏们”的,而剩下的第四个部分则是只能够由陈氏的子弟们去践行的。

    比如先祖口中一直所说的“问心无愧”。

    陈彼坐在书案之前,一边思索一边落笔,他想将陈野的思想总结出来一部崭新的书籍,在其中传授陈彼的“政治思想”,也就是陈氏门生们最应该践行的内容。

    “便叫做“政治学”吧。”

    陈彼没有犹豫,在纸张上写下这三个大字。

    在陈野的政治思想中,以法为外衣、以“民”为核心,依法治国、以德治国、用法治来限制最低的“道德”,用道德来覆盖最高层面的“法律”。

    往日里,陈氏一直被归属于“法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陈氏在无论什么年代都太过于坚持“法”了,而在这个愚昧的、“董仲舒大一统儒家”还未曾出世的时候,儒家与法家、道家的界限还是非常清晰的。

    因此陈氏的学子又好像是法家弟子,又好像是“以民为贵”的儒家弟子。

    这也是导致陈氏门生较为松散的原因,他们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框架去约束自己,也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心结构”。

    房子没有坚实的地基就会松散,而人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核心”就会变得懒散,文章没有一个围绕着的“中心结构”就会变得不值一提。

    在陈彼所书写的“政治学”当中,儒也好,法也好,甚至是墨家的“尚贤”也好,都在某种程度上被劈开了一半,之后融入了“政治”当中。

    甚至陈彼越写,越越觉着能够从这本书中看到其他几个流派的内容。

    当这本书写完了之后,外面的环境也从夏天变成了冬天。

    陈彼坐在拙身楼中,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成稿”,脸上不由得带着了些许的平和,理越多越明。

    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没有了以前多少带着的那些“繁杂”之感,看起来更为通透了。

    “政治学”完本。

    陈彼稍作休息了几日之后,低下头继续开始整理起来另外一本书。

    这本书叫做“世家说”。

    在“政治学”当中,上半卷蕴含着陈氏的政治智慧以及政治思想、下半卷中也提及了“哲学思想”,比如应当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官,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这和其余流派的诸子经典一样。

    而“世家说”则是蕴含着一些过于“先进”的思想,这本书陈彼写出来之后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看,但每一任的陈氏嫡传子弟必须观看、学习。

    这是他留给家族的“礼物”。

    时间匆匆的过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后元九年的秋天就已经在众人恍惚之间来到了,这一年中,大汉帝国遇到了不少的问题,但同时也出现了不少的英杰人物。

    比如周勃的儿子“周亚夫”。

    这位在历史上都显赫有名的将军,终于从“校尉”走到了将军的位置上,可以统辖一军了。

    皇帝对他们的信任也是每年都在增加。

    但.

    这一年,同样的迎来了许多先贤的死亡。

    世上最无情的东西,大概就是时间了,无论你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物,无论你在人世间拥有多少的智慧、力量、权势,当时间抵达在你身上的时候伱也无可奈何。

    后元九年,冬。

    在冬日刚来的时候,大将军韩信、太尉陈得两个人就同时病重了。

    两个人的病来的又急又猛,几乎是头一日还在吃酒,夜晚便已经在床榻之上无法起身,后一日便已经被太医言说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余地了。

    死亡是公平的,当他降临的时候,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就在这一年的冬日,当陈得、韩信同时病重的时候,远在边疆“狼居胥山”外的匈奴再次有了动作。

    长生天或许在这一年真的开始眷顾了他们,匈奴再次出了一位雄主,他从微末中生出,而后一统整个匈奴,发展了匈奴的势力。

    他听闻了两位将军病重的消息,于是决定在这个时候试探一下大汉的威严。

    当然——

    这位新的匈奴大汗还没有那么愚蠢,直接发兵,他令使臣前往长安城,看一看这长安城中的一切,窥探一下大汉的荣光是否开始衰退。

    若大汉的荣光开始衰退,那么这位强大而又威严的匈奴可汗,便要动手了。

    长乐宫中

    刘恒的神色更加平和,十年的皇帝之身,让他城府显得更为深沉了,哪怕是如今他的枕边人,“窦漪房”都不再能够看出来他心中所想。

    “陛下,天色将晚,您该歇息了。”

    窦漪房为刘恒披上衣服,而后叹了口气,只字不提匈奴的动静,只是劝解着刘恒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她想着一些高兴的事情说道:“听闻安国王前些日子完成了著书,准备前来长安城呢,陛下也有许多年未曾见到安国王了吧?此次也能够让陛下和安国王师徒二人见面。”

    提及陈彼,刘恒的眼睛中才带着了些许的开怀之色。

    他语气转为“愉悦”的说道:“不错,老师就要来了。”

    刘恒的眼睛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自从五年老师回到官渡,说是要闭关著书之后,已经有差不多五年的时间没有来长安城了,这几年朕害怕打扰老师,也唯有每年岁首的时候去一封信。”

    “前些日子老师写了书信予朕,说是著书完成。”

    他眉宇中带着的是开怀:“只是老师还未曾忘记多年前儒家、道家要与他辩经的事情,这次刚刚著书完成,便已经信誓旦旦的要来长安,一方面是为了看望朕,另外一方面么,怕是想提及当年旧事,与儒家、道家辩经吧?”

    窦漪房见到刘恒的眉宇中多了几分开怀,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也附和着说道:“安国王的性子您也清楚,不就是如此么?”

    “索性圆了他这个想法就是了。”

    刘恒也有些兴致勃勃:“不错。”

    他冷笑一声:“匈奴不是派遣了使臣来么?便让这使臣一同看看吧,正巧今年的春猎也要开始了。”

    “让绛侯家的那个小子准备好,别丢了朕的颜面!”

    窦漪房一边侍奉着刘恒,一边说道:“陛下说的有理,绛侯家的那个小子也已经展露出了武勇,匈奴使者见到我大汉后继有人,定然不敢有什么动作的。”

    “前段日子淮阴侯夫人入宫,与妾身说闲话的时候,也说淮阴侯的身子好了一些。”

    “淮阴侯听闻匈奴派人来长安城了,非要即刻起身去给那匈奴人一些厉害看看,被淮阴侯夫人好歹劝诫下来了。”

    “如今每日在家将养着,日日磨剑,饭都能多吃几口,说是要让匈奴的狗崽子们知道,淮阴侯尚未垂垂老矣,若是他们敢来犯我大汉,他还能披甲上阵来着。”

    听到这里,刘恒心里最后一抹的阴沉也恍惚之间消失了。

    他笑着说道:“淮阴侯他老人家还是这个样子,陈老将军呢?这几日陈老将军的家眷可曾有入宫的?”

    窦漪房点点头:“陈老将军也是身子骨好一些了,只是毕竟年岁较之淮阴侯年长一些,不比当年,倒也是能够下床了。”

    “陈老将军的儿媳也是入宫觐见,说是请陛下放心。”

    刘恒叹了口气,在窦漪房的服侍下将汤药一饮而尽,而后说道:“如今正值风衣飘摇之际啊,还是要安抚一下诸侯。”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阴翳。

    削藩大业,总是遇到问题,这让刘恒如何能够放宽心呢?

    后元十年,春。

    天子诏令称赞诸侯德行,而大肆夸奖,赏赐众多,以安抚诸侯。

    其中吴王所获得的东西最多,梁王获得的东西最少。

    但两人的情绪却恰恰相反。

    吴王在天子的内侍走了之后,脸上的愤怒阴翳之色更重了,他当然知道北方匈奴的异动,也知道天子如今是想要安抚他们,让他们不要在这个时候作乱。

    毕竟天子的人话语已经很明白了。

    “刘氏之事,乃为刘氏之事,天下之事,乃为天下之事。”

    吴王虽然有心借助匈奴的事情谋逆,给朝廷巨大的压力,从而与大汉划江而治,坐上那个大位.但是他不敢,他尚且有几分要脸面。

    知道如果寻常时候自己谋逆,那么陈氏不一定会管。

    毕竟如今陈氏在朝堂上的,只有一个垂垂老矣,很有可能活不过今年的太尉“陈得”,以及一个“赋税寺卿”陈拓,其余人或是郡守,或是县令,或者在官渡中。

    可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与蛮夷合谋,那么陈氏一定会出手,且不会留任何情面。

    因为自己谋逆是“刘氏内部的事情”,而合谋蛮夷则是“天下事”了。

    当然了,哪怕陈氏不对自己动手,吴王也不是很敢和匈奴合谋。

    真当天下其他人全都死了?

    开什么玩笑?

    而梁王开心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图谋的和吴王一样,所以他并不看重那些三瓜俩枣的“赏赐”,他更加看重的,更加喜欢的是“大位”的机会,以及一些“虚”的东西。

    比如皇帝的夸赞,比如皇后、太子的安抚。

    一家四口中,只有一个是傻子,另外的三个人都用尽全力的骗这个傻子。

    在这一次的大肆封赏中。

    皇帝再一次夸赞了“梁王”类己,并且言语中多有“暗示”,比如他还是最喜欢梁王这个孩子,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毕竟现在的梁王犯错了。

    他有想要模仿“高皇帝”意思,到时候肯定会留下一道当年和高皇帝一样的“诏书”,从而让他理所应当的成为“皇太弟”从而继承那个位置。

    皇后则是较之天子更为“露骨”一些,她大肆的夸赞自己的“功劳”,说自己在长安城中和皇帝说好话,和太子说好话,最终两个人终于决定要让梁王当皇太弟了。

    只是现在梁王有错,必须是要立下功劳之后才能够安抚群臣,尤其是陈氏。

    太子的书信和皇帝的十分相似,没有那么明显的表露出什么东西,但充满了“暗示性”的言语。

    所以梁王十分开心,因为他好像看到了“机会”。

    再一次获得登上大位的机会。

    后元十年。

    陈彼再一次回到了长安城内,这一次他做好了准备。

    准备好了重新“立”陈家。

    当然,这在陈彼的思维逻辑中叫做“讲学”。

    赋税寺

    陈拓看着手中的奏疏,脸上的神色更加慎重,他万万没有想到大汉之中的事情已经糜烂到了这种程度。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交给陛下吧。”

    长乐宫

    刘恒看着陈拓所奏上来的“奏疏”神色凝重,他皱着眉,手指微微的在桌子上叩击着。

    “邓通钱的危害,已然到了这种程度么?”

    是的,陈拓所担忧的事情,正是“邓通钱”。

    文帝时期,最受到宠爱的商人叫做“邓通”,文帝甚至害怕、担忧邓通饿死,所以赐予了邓通了“铸币权”,这也是文帝的诟病之一。

    在汉初的时候,经济体系是十分复杂而又“疯狂”的。

    诸侯国拥有铸币权、甚至一些被皇帝宠爱的人也有铸币权,民众们的金钱体系混乱。

    当然,也有传闻说汉文帝赐予邓通铸币权是因为和文帝有那么一点“情谊”。

    这种情谊不可言说,总而言之是大汉皇帝们都会有的“通病”。

    但目前为止,因为陈氏的插手,邓通的所作所为已经暴露在了汉文帝的面前。

    文帝最为节俭,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叹了口气:“也罢,便令邓通前来长安一趟吧。”

    陈府

    陈彼回到了长安城准备讲学,这个事情传遍了长安,人们开始汇聚。

    他们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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