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斗气体系十分粗糙……但应该有一点潜力可挖。”
方星沉吟一番，并未停止大日如来咒的加持。
那一只‘鹿首精’燃烧过后的收益，绝不仅只是推进他一个斗气境界这么少！
伴随着十字呼吸法熟练度的不断上涨，很快就来到顶峰，即将突破至‘精通’等阶。
这个阶段的境界，在呼吸法中本身的描述，乃是‘晨曦’！
轰隆！
熟练度势如破竹地上涨，令方星心中浮现出无数关于斗气的运用之法。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身斗气简直有若实质化一般，具备碾压普通灵的强大威能！
更多的变化，却是在他的精神之中。
光！
方星看到了一缕光！
沿着这一丝辉光，他的精神无限拔高，恍惚之间，看到了一尊纯白色、躺在地上的女性。
对方身材丰腴、未着寸缕、属于女性的特征高高隆起，一眼就予人母性、孕育之感。
可惜的是……这是一具尸体！
不仅是一具尸体，更是一具周身残缺，千疮百孔，隐隐可见无数小人在其尸体上肆意进出、啃噬的尸体！
遵循着那一道辉光，方星来到母性之尸的一处，看到了几位散发出圣洁光辉的人影。
其中一人，隐隐与他的十字呼吸法产生联系。
这人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卷发、眸子蔚蓝如同大海、相貌英俊。
此时，对方口齿之间却似乎充斥着母体的血……
他抬起头，看向方星，露出一个温煦却残忍的微笑。
……
“靠！”
沃尔听到帐篷中传来方星的咒骂，不由握紧手边的长剑：“外乡人……出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需要洗一下眼睛。”
方星揉了揉眼睛。
沃尔瞳孔微缩，看到他指缝之间竟然好似有一缕殷红。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方星随意清洗一下，按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依旧有些头疼欲裂。
属性栏上，一行全新的信息浮现：
【十字呼吸法：93/200（精通）】
‘以一只‘鹿首精’为代价，令我的呼吸法直接进入精通，也就是晨曦的境界……’
‘呼吸法的第三重境界，竟然似乎是与呼吸法的源头产生共鸣？’
‘我所看到的那个啃食母体之人，莫非就是圣·朗基努斯？创造十字呼吸法的存在？强是足够强……有点上位眷族、甚至邪神子嗣的感觉了……就是有点邪恶。’
被辉光教廷封‘圣’的一位存在，结果竟然是如此，自然令方星感觉大大不妙。
再联想到那个朗基努斯身边还有一群人……
“辉光已逝么？”
方星低语一声：“这个世界的超凡途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怕斗气这种看似以骑士本身为根基的超凡道路，其实斗气种子的凝聚也离不开虚空中的邪神污染！
“这一整个世界，都被污染了……或者，都是一具尸体？”
“所有的人类、灵……不论强大还是弱小，都是寄生虫？”
“正因为如此，哪怕空气中都带有极其细微的邪神污染，久而久之，在这里生活的人类半眷族化一点问题都没有……不眷族化根本无法生存。”
“而骑士凝聚斗气种子，关键不是自身气血，而是汲取外界的邪神污染，化作最初的斗气种子……等到种子不断壮大，就会逐渐与‘源头’产生联系？那几尊教廷的圣人，莫非都是‘本源灵’的等级？”
本源灵不用背负，只需要信仰，通过特定的仪式与手段，就可以借取来力量！
“在十字呼吸法的第三阶段——晨曦，就可以做到这一点，联系本源。”
“第四阶段——骄阳呢？传说之中，只有朗基努斯一位圣人练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莫非是将自己修炼成食物，主动投入圣人口中？”
“真正的‘骄阳’，应当是在体内开辟出邪神本源，自己成为圣人？或者说……上位眷族？邪神子嗣？”
方星思索片刻，凭借着自身丰富的知识积累，很快就确定了许多事情。
“果然……这个世界的超凡途径，都是坑啊！”
“好在我从一开始，就以‘大日如来咒’的污染代替了原本的污染，开辟斗气种子……因此第三阶段虽然还是稍微有些联系，却并不强烈，更不会受到‘源头’的影响……”
“哪怕修炼到第四阶段，都只会变成大日如来咒的食物……不对，修炼成食物太可惜了，还不如去外面捕猎一头灵……十字呼吸法还是有潜力的，毕竟是能成圣人的功法……因此真正的‘骄阳’境界，应该是以自身意志，驾驭原本的邪神污染，开辟全新的‘源头’，修炼成‘本源灵’！”
不得不说，方星对此还是稍微有点心动的。
因为这十字呼吸法十分速成，毕竟是‘大日如来咒’麾下系列，可以被此咒的效果加持。
更不用说，在这一方世界修炼邪神斗气，简直如虎添翼。
别的不说，有那一尊‘苍白母体’存在，只要啃噬其血肉尸体，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能量’，甚至是‘神性’。
将来成为一尊邪神子嗣，一点问题都没有。
甚至，速度会快到不可思议。
邪神子嗣是可以比拟武圣甚至武神的强大存在，斗气成圣却可以简单做到这点。
‘我都有大日如来咒了，也是一条走向邪神的道路……莫非我天生就跟域外邪神有缘？’
方星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有些无奈。
他如今凝聚大日舍利，哪怕直视邪神子嗣都没有问题。
但之前不同，他不仅看到了一尊疑似域外邪神的尸体，还看到了一头头正在成长的邪神子嗣与上位眷族，自然会遭到反噬。
没有被污染到，已经是他的武道意志极其坚韧了。
“这一方世界，不论灵、大灵、甚至本源灵……都有唯一的源头，就是那一尊‘苍白母体’……”
“那么……我能从这个世界获得什么呢？域外邪神的神性、权柄？”
方星眸光幽幽……
……
翌日。
马车继续前行。
过了大半天之后，一座城市浮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座巍峨伟岸的巨城，其坐落在一条巨大的黑色山脉旁边，一条大河从城市边缘流过，阳光反射，一片金黄。
“终于到了……郁金香公爵的城市——黄金之城！”
沃尔见到这一幕，终于长出口气。
那位索伦家族小姐最终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他终于将对方安全送达。
“黄金之城……附近的这条山脉好像很有名，叫做‘戈隆山脉’？”
方星却是对城市旁边的山脉更有兴趣。
他能感受到这座山脉就好像潜伏的岩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爆发。
“是的……这座山脉有许多关于龙的传闻，不止一个猎人宣称曾经看到过龙影……但你我都知晓，世间无龙！”
沃尔说了一番意有所指的话：“……只有龙灵！一头‘大灵’级别的恐怖邪灵沉睡于山脉之下，它曾经肆虐一方，被教廷的一位圣人封印……但在封印之时，就留下了一个预言，这头龙灵早晚有一日会苏醒，以其怒火焚烧整座城市。”
“天啊……”索菲亚捂住嘴唇：“我想到了……小时候还有许多关于恶龙的可怕传说，原来源头是这样子的么？”
“大灵？”
方星却露出饶有兴趣之色，又瞥了那座山脉一眼，然后跟随着马车进入黄金之城。
黄金之城的城门很高，呈现凯旋门的样式，街道十分宽广，可以容纳五俩马车并行。
前进一段距离之后，就可以看到一座广场。
“这是圣玛利亚广场……”
索伦家的贵族小姐一下变得兴致勃勃起来：“我曾经到这里玩过……还见识了几场辉光教廷主持的审判，他们将‘女巫’投入火刑架，直接烧死……用她们的灵献祭辉光之主……有的‘女巫’甚至能在火中哀嚎十个沙漏时以上……”
方星不由撇撇嘴。
十个沙漏时换算一下接近两个小时，正常人是绝对无法在火焰中生龙活虎这么久的，除非……是背负灵的超凡者！
“火焰、处刑……甚至围观……都是教廷仪式的一部分，这是一种封印！”
沃尔开口了：“我们借助辉光之主的力量，将大部分邪灵封印……”
“嗯，广场上的人挺少的。”
方星看到一只只洁白的鸽子落下，在广场上肆意觅食，不由道。
“嗯？我想起来了……这个时候，市民应该都在角斗场！”
索菲亚小姐道：“郁金香公爵兴建了公爵领上最大的角斗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放，市民趋之若鹜……观看角斗士的表演是上流圈子中最流行的风潮，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不知道这里的角斗王是否还是辛巴达……他可是被誉为‘角斗士之王’的强大者，已经拥有七个冠军头衔，将不知道多少角斗士的灵魂送去祭祀辉光之主……”
没有错！开办角斗场，不仅是领主，更是辉光教廷的需要。
领主往往会将死刑犯与奴隶、战俘投入角斗场中，作为角斗的消耗品。
只要能一直胜利下去，理论上就永远不会迎来死刑。
而实际上，角斗士能在角斗场中活过一年就算命硬的了。
并且，他们会尽情搏杀，用自身的死亡，来取悦观众与神灵！
方星看向沃尔，发现这位正直的骑士陷入沉默之中，不由在心中一叹：“看来……在这样一个世界中，哪怕是辉光教廷，依旧避免不了血腥而疯狂的底色啊……”
“一个域外邪神‘鲸落’之后的世界，对于主宇宙的邪神研究者而言，具备难以想象的价值……”
……
公爵府。
现任郁金香大公四十来岁，有着一头酒红色的长发，留着胡须，五官柔和。
他站在一座高塔之上，从这里可以眺望城市大多数地方。
比如……最显眼的圆形角斗场。
此时，甚至可以听到从角斗场中传来的欢呼。
“听这声音，辛巴达拿到了他职业生涯中的第八个冠军了吧？他今天处决了多少位角斗士？二十个？三十个？”
郁金香大公饶有兴致地说着。
在他身后并无侍从，只有一名穿着绿袍，脖子上戴着藤蔓项圈，打扮好像学者的人物。
这是一位‘学士’，学士往往由贵族家庭的次子担任，他们没有继承权，只能去进行骑士或者学士的修行。
一般而言，都是优先选择骑士，没有骑士天赋的才会去读书，成为一名学识广博的学者。
如果名气够大的话，就会受到上级贵族的招募，从而获得一份稳定的收入。
至于封地？那是不要想了……能转职成为管家都相当不错。
对比起来，依旧还是骑士的发展潜力大一些。
但这一位学士，却明显与其他人不同。
他的五官非常普通，属于融入人群就再难分辨的那种，但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更似乎透露出一抹翡翠般的绿意。
“辛巴达刚刚处决了他的第二十七位对手……想必如此之多的血祭，足以令那位主教大人感到满意了。”学士如此回答，似乎角斗场中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辉光已逝，教廷仍在……萨毒教、学者会……我的公爵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乱！”
郁金香大公开口。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小跑着上了高塔。
一口气爬这么多台阶，他的呼吸却十分匀称，没有半点粗重的情况，显然可能拥有正式骑士实力。
“公爵阁下……索伦家族的小姐已经抵达，准备参与教廷的圣女遴选。”
侍从躬身禀告。
“索伦家的索菲亚么？”郁金香大公微微一笑：“那可是一位美人啊，她的确足以担任教廷圣女……如果再年轻二十岁，我搞不好会直接娶了她。”
就在这时，旁边学士的双眸忽然尽数被翠绿之色笼罩。
这位学士脸色有些苍白，后退了几步，额头大汗淋漓。
郁金香公爵见此，立即挥手让侍从退下：“我的‘先知’……你看到了什么？”
“龙……遮天蔽日的龙翼阴影，将整个黄金之城笼罩……”
“但与此同时，毁灭中蕴藏着希望……能彻底解决龙灵的人，已经到来了！”
学士双目无神，身体如同抽羊癫疯一般，说出自己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