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勋殿，还是那个会客厅。
霍老煮了灵茶。
卫凡这次没等霍老动手，他站起给霍老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霍老抿了口茶，放下茶杯：“你应该见过雪怡了，感觉如何？”
卫凡想了想，吐出一个字：“冷！”
霍老微微点头：“你应该听人说了，雪怡的爷爷是指挥使龙剑鹰……”
卫凡点头。
“她小时候很活泼，很淘气的，经常抓我胡子，将我这里的书弄得一团糟，我这些灵茶，没少被她拿去喂小猫小狗，可龙剑鹰的孙女，怎么能有如此安稳的生活。
那些妖魔杀不了龙剑鹰，就将目标放到龙剑鹰后代身上。
她父母一次带着她和哥哥外出踏青，被妖魔找到，等龙剑鹰赶到的时候，父母哥哥都死了，只有她浑身被她父亲的血染红活了下来。
从此之后，这丫头就不怎么笑了，天天拼了命的练功。
再加上龙剑鹰那个老家伙没有空陪她，又做了猎魔人天天在外行走，她就越来越冷了。
她说是龙剑鹰的孙女，但其实是我一手带大……”
卫凡抿了口茶，不知道霍老和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不过要是灵茶随便喝，他可以一直听下去。
霍老见他不开窍的样子，当即有些恼了：“好了，你可以滚了！”
“……”
卫凡站起来，却见霍老又丢来一本书：“这是磐石敛息诀，比伱身上的敛息诀还好，人族有采气寻妖术，妖魔也有类似的异术，以后在外行走，不是战斗的时候尽量不要泄露自己的气息，免得被妖魔采走。
战斗厮杀之后，也尽量将留下的气息抹掉，不要给妖魔采走气息的机会。
不万分警惕，做猎魔人是活不久的。
做猎魔人，你虽然算转移到暗中，但是那些妖魔不笨，大概率能猜到你会成为猎魔人。
不要把妖魔想得简单，他们成道虽比人族难，但活的时间久，一个个老谋深算。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们给人族设置陷阱。”
卫凡拱手：“多谢霍老提点！”
收起磐石敛息诀，卫凡转身走出功勋殿。
回到院子花了半刻钟的时间和一百年功力，这磐石敛息诀就被他修炼到圆满。
卫凡运起望气辨妖术再看自己，身上再无半点气息泄露，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一样。
“完美敛息！”
卫凡微微皱眉，太完美了也不是好事，遇到高手，你一点气息也不泄露，傻子也明白能将气息全部收敛，必然是高手，同样也是暴露。
所以敛息这玩意，除了防止气息被妖魔采走，以此来追踪之外，并没有多大的实用性。
最好的，应该是改变气息而不是收敛气息。
【灭魂戮妖刀·天人篇（未入门）】
【龙吟碎天指·天人篇（未入门）】
【震山拳·天人篇（未入门）】
……
【当前功力：1144年】
不到一千二百年的功力，卫凡也不知道够不够将这三门武技给圆满。
天人境的龙吟碎天指成了真意武学，多了御使天地之力攻击的真意，指法的威力不只是看淬炼程度。
灭魂戮妖刀还是原来的五式，不同的它不再只是刀意传承，不仅多了刀意引动天地之力攻击的能力，天人篇的五式圆满，还可刀势入门。
与太虚崩日掌一样，刀势入门之后，功勋殿就没有后续的刀法可以兑换，想要获得更进一步的刀势传承，只能拜二统领为师。
天人境，刀势入门已经足够了，更进一步的刀法境界，不是天人武师的心神之力可以施展的。
震山拳也是一样，神境之后的东西，功勋殿同样没有。
卫凡倒也不怎么在意，大不了重新换武学，镇魔司和这些武技一个级别的并不是没有。
收敛心绪之后，面板开始闪动起来：
【一年功力，你开始修炼龙吟碎天指·天人篇，以天地之力与真力淬炼十指】
【二十年功力，你的十指第一次淬炼结束，龙吟碎天指天人篇入门，十指宛如天人兵器，穿金裂石】
……
只二十年就入门，淬炼完十指，似乎龙吟碎天指圆满，花不了多少功力。
他抬起手指看去，那种紫色变得更加明显，晶莹剔透的宛如紫色水晶，缠绕着丝丝缕缕的天地之力。
【二十五年功力，你继续淬炼十指，然而你发现自从龙吟碎天指天人篇入门之后，你的十指强度竟然一直都没有增加，淬炼了个寂寞】
卫凡眉头微皱，竟然被困住了，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添加功力。
【二十六年功力，你隐隐明白无法继续淬炼十指的原因，天人境的修炼，每提升一重，真力就会蜕变变强一次，你真力并未蜕变，淬炼自然没有效果】
【二十七年功力，你放下对十指的淬炼，一心参悟龙吟碎天指天人篇的真意】
【八十年功力，你心神日益壮大，但对龙吟碎天指天人篇的真意还是毫无头绪，但你并未气馁】
【一百五十年功力，你忽然明白龙吟碎天指重点在“碎”，你以前对龙吟碎天指的运用，更像是爪法而不是指法】
【一百八十年功力，你日益研究“碎”的诀窍，心神逐渐与龙吟碎天指真意贴合】
【两百年功力，你终于明悟龙吟碎天指天人篇真意，心神与指法真意融合，龙吟碎天指天人篇半圆满，指法一出，无物不碎，只待真气蜕变结束，便可将指法彻底圆满】
【龙吟碎天指·天人篇（半圆满）】
【当前功力：944年】
弄出了一个半圆满来！
真意领悟了，但十指没有淬炼好。
这种情况，半圆满的威力，怕是只有小成或者精通境界的威力，十指没有淬炼好，威力最起码要减半。
卫凡竖起一根手指头虚空点去，颤鸣声响起的同时，天地之力以蛛网般的形式散往几边。
以前不是他爱将指法当爪法来用，实在是龙吟碎天指与他了解的指法不一样，淬炼的是十根手指头而不只是某一只。
既然十指手指头都厉害，为什么要只用一只而不是十指都用。
休息一会，卫凡开始添加灭魂戮妖刀。
【一年功力，你开始修炼灭魂戮妖刀·天人篇，感悟全新的刀意】
【十年功力，对于刀意早已圆满，灭魂戮妖刀辟穴篇也修炼的你来说，很轻松的就做到以刀意驾驭真力，刀法威力暴增，灭魂戮妖刀入门】
【二十年功力，灭魂戮妖刀天人篇小成，你心神进一步壮大，可以刀意驾驭真力的同时，引动天地之力增幅刀法威力】
【三十年功力，灭魂戮妖刀天人篇精通，刀意涌动间，天地之力蜂拥而来】
【四十年功力，灭魂戮妖刀大成，你似乎陷入困境，无法领悟何为刀势】
……
哪怕是天人武师，也还能掌握入门级的刀势。
也就是说对大多数的天人武师来说，哪怕是那种最顶级的妖孽，也要在天人九重才能领悟刀势。
飘雨门的上代掌门武墨一活了一百五十年，临死了也没有悟出什么是势。
龙雪怡这样的妖孽，也只是掌握了一丝，入门都没有达到。
卫凡现在才天人二重就想领悟刀势，无疑很难，而且他也没有龙雪怡那般恐怖的悟性。
即便灭魂戮妖刀天人篇是刀势传承，可也不是学一下就会的，要不然二统领的弟子张显龙就不会还是刀意圆满，而是已经掌握刀势了。
卫凡没有停下，甚至在给灭魂戮妖刀添加功力的情况下，开始给神魂观想图也加起了功力。
不管刀势还是刀意，都是与心神之力有关，那心神之力壮大，应该是会更好参悟：
【一百年功力，你持续练刀，修炼精神观想图，对刀势还是不得其法，心神之力一道却有了不小收获】
【三百年功力，你的心神之力越来越强，灭魂戮妖刀威力跟着提升，但还是不明白何为刀势】
【五百年功力，你一直修炼灭魂戮妖刀与神魂观想图，不领悟刀势誓不罢休】
【六百年功力，你回过神来，明白自己陷入了癫狂与执着，开始放下对刀法与神魂观想图的修炼，用心感悟天地】
【七百年功力，你游历天下，观日月山川，江河大地，回想当日所见龙雪怡的一剑，隐隐明白何为“势”，权势财势，大势趋势，天地之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势，一切不可挡为势……】
【七百五十年功力，你沉淀下来，重拾灭魂戮妖刀天人篇】
【八百年功力，你刀意升华，化为煌煌刀势，灭魂戮妖刀天人篇圆满圆满，刀势入门】
【灭魂戮妖刀·天人篇（圆满）】
【当前功力：144年】
卫凡呼出一口浊气，睁开满是沧桑的眼睛，身上传来一股厚重磅礴的气息。
以前他的刀意，是锋利、坚韧，无坚不摧。
此刻刀意升华为刀势，有的只是一往无前，无可抵挡的煌煌大势。
他没有试验刀势的威力，否则周围的院子都会在顷刻间被移平。
……
翌日，一辆马车驶出苏城，往远超驶去。
龙雪怡望着驾车的背影，在车厢里开口道：“你记住猎魔人的第一准则，保住自己的命，若是遇到不可力敌的妖魔，有多快逃多快。
我虽是你的领路人，但在领路期间，若是遇到我也无法力敌的危险，我会毫不犹豫的丢下你。
你也一样，不要管我死活，猎魔人活着才有希望。”
卫凡点头，这一点他在张显龙那里听到过。
猎魔人和镇魔卫的确不一样，当日单金鸿要是不死战，不管手下镇魔卫和士兵的死活一心逃的话，魏长青他们未必能杀死单金鸿。
卫凡回头，看向已经化为一个平常女子模样的龙雪怡。
两人都易容了。
卫凡就是一个下人护卫的打扮，样子普普通通，而龙雪怡，则伪装成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姐，以此来掩饰两人之间的身份。
“猎魔人如何接任务？”
从他获得腰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猎魔人了，但并没有人来告诉他怎么去猎杀妖魔，或者去哪里接任务。
龙雪怡摇头：“猎魔人没人会给你安排任务，杀妖魔都是自己去找，这也是我做领路人的主要任务。”
卫凡一愣，怎么找？
要是能找到哪里有妖魔，他就自己去杀了，哪还用得着天天在镇魔司等任务。
“你忘记你学的采气寻妖术了？这就是猎魔人寻找妖魔的手段，我知道你想说你身上没有采到妖魔的气息，不过这点你不用担心，这一次的东林盛会，你就有机会采集到许多妖魔的气息。
以后要是没有了，也可以找其他的猎魔人换。”
这可不好找。
人族能将所有气息收敛，让妖魔无法追踪，妖魔应该也会这方面的手段。
卫凡挥动马鞭：“不怕被其他猎魔人坑吗，万一给你个强悍妖魔的气息，追上去岂不是送死？”
龙雪怡先是点头，紧接着又摇头：“有戒备心是不错，不过被猎魔人坑的可能性不大，你是不是以为霍老随便将猎魔人的腰牌丢给你，就谁都能成为猎魔人了？”
卫凡挑眉：“不是吗？”
他和霍老总共也就见过几次，除了他用面板堆出来的一个横练先天的妖孽名声，他实在是不知道霍老还看重了他哪方面的优点。
再看张显龙和龙雪怡，似乎猎魔人的要求，就是天赋好。
虽然不能说是谁都能成为猎魔人，但似乎也没有其他的要求了。
龙雪怡道：“当然不是，武学天赋只是成为猎魔人的次要条件，猎魔人最先看的，是对妖魔的恨意，是否有一颗护卫人族的心。
你以为霍老只是随便就将腰牌丢给你，但其实早已经有无数人去到云城，将你过往之事给查了个底朝天。
这其中但凡你有一次对妖魔或者坏人有过手软，你都做不了猎魔人。”
龙雪怡抬起头来：“再说一句有些自负的话，不是天才，根本做不了猎魔人，妖魔遇上猎魔人，都是只能活一个。
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说谁被猎魔人同伴用气息给坑过。”
因为被坑的，都死了。
龙雪怡似乎是看出了这一点：“那些强大的妖魔，都是有册记录的，也不是只有一个猎魔人收集到气息，交换之后如果连找其他猎魔人求证都想不到，死了也是活该！”
“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所有猎魔人都值得相信，反而我要告诉你，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猎魔人，哪怕是我，或者你见过一次的张显龙，都不要完全相信。”
卫凡不解：“为什么？”
龙雪怡道：“猎魔人都是仇视妖魔之辈，有些人在与妖魔的相互猎杀之中，已经变了初心，他们为了猎杀妖魔，有时候为了做陷阱杀妖魔，连同胞都会拿来做陷阱。
猎魔人只有两个准则，一是自己活着，二是猎杀妖魔，有些人为了第二点，已经不管过程了。”
卫凡皱眉：“如此残害同僚，没人管吗？”
龙雪怡摇头：“怎么管？猎魔人本来就是没有人能指挥的存在，而且以同僚做陷阱，要么就是做局失败，自己都死了，要么就是成功，斩杀妖魔，同僚也没事。
成功了没什么好说的，死了无法追究。
特别是你这种横练先天的大药，要是用来布置陷阱，简直一布置一个准，多少大妖魔都能引来。”
说话间，龙雪怡有些好奇卫凡现在的反应。
猎魔人给他的落差这么大，他究竟是失望反感。
只听卫凡声音响起：“说说东林盛会吧，你之前说会有机会收集许多妖魔的气息，难道这个什么东林盛会，是用来钓妖魔的?”
通过在腰牌里面看到的信息，卫凡知道他和龙雪怡并不是唯一赶去东林城的猎魔人。
龙雪怡拢了一下青丝，也不管卫凡没有看到，轻轻点头：“是的，要知道哪怕有采气寻妖术，想追踪一头妖魔也不容易，有时候甚至追几个月都追不到。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妖魔自动出现。
这一次，便是东林金家的一位老牌猎魔人，打算以自己为饵，诱一批妖魔来杀。”
凝丹妖魔是很少吃人的，不是他们改吃素了，而是到了凝丹的级别，吃普通人已经没有什么用，只有强大的天人武师，或者辟穴武人才对他们有用处。
越是强大的妖魔，越是需要强大的武人。
吃普通人，没有好处，反而会有很大的风险。
卫凡又一次挥动马鞭：“那些妖魔就不知道是陷阱？”
龙雪怡点头：“知道又如何，他们还是要来，东林那位老牌猎魔人金武成放出去的消息，是他即将要突破神境的消息。
一个即将突破神境武宗高手的血肉，对妖魔来说简直是大补。
而且我们人族里有专门猎杀妖魔高手的猎魔人，妖魔同样也有类似的组织妖天盟，就算不为血肉，他们也不能让猎魔人里再多一尊神境武宗。
许多时候所谓的陷阱，其实就是你明知道是陷阱，也不得不踏进去。
就如同上次丁阳镇的事情一样，那些妖魔也知道是陷阱，可他们还是赌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