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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怨种公爹

    舒慕云本就不舒服,一听“马血”,直接吐了出来。

    可惜昨晚没吃饭,就算再难受,也只能吐出来点酸水儿。

    慌忙摆手:“不要不要,我不要喝那种东西!”

    陈大夫人再次嘴欠:“都那样了,还矫情什么,有得喝就不错了。实在不行,我替你?”

    没错,在高温干旱,连续几天找不到水的流放路上,即便是马血,也是人们争抢的资源。

    陈大夫人在陈家虽然颇有地位,可到底是比不上男丁。

    从第一匹马倒下,到现在,她也就喝了两口马血。整个人晕晕乎乎,却又得隐忍怒气。

    然而气大伤身,陈大夫人便想着法儿地欺负那个死去的孙子。

    如今没人给她出气,陈大夫人便盯上了跟她不对付的凌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挑衅。

    池兴月生气了,不动声色地从空间取出几滴蜜,抬手一甩,径直粘在了陈大夫人的裤腿上。

    蜂蜜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却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变化。

    凌季恒手里的小石子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本想打掉陈大夫人嘴里的牙,给她个教训,谁成想,小仙女不是个好惹的,整起人来,阴损阴损的。

    不过,他喜欢!

    池兴月收回目光,借着袖子遮挡,拿湿巾擦干净指尖的黏腻,才笑着扶住舒慕云。

    朝她挤眉弄眼:“娘,你这是中暑了,赶紧喝口马血,补充盐分。”

    舒慕云愣了两秒,猛地反应过来,还被口水呛了一下。

    那姿态,真真娇弱极了,看得凌惟成差点冲上来,挤开儿媳妇。

    舒慕云轻拍胸口,等缓过来,才“勉为其难”地说:“那成吧,我就喝一小口。若不是身体太难受了,谁要喝这种又腥又臭的玩意儿啊!”

    说腥是真的,臭倒不至于。

    新鲜出炉的马血也是温热温热的,只不过被太阳炙烤,短时间内就会变质,形成硫化氢。

    这不,才两个时辰,马肚子一剖开,一股恶臭就袭击了侍卫们的面门。

    高洪斌嫌弃地蹙了蹙眉,让人将马肉分给流放犯。

    陈家、王家兴高采烈地烤肉,只有凌家和韩家,对这变了质的肉是否能吃,持怀疑态度。

    然而,在这缺水的年月里,根本由不得他们选择。

    走了整整一上午,一个个又累又饿。

    不吃肉只能生吞野菜和米糠,与其这样,还不如蒙着眼吃肉呢。

    肚子咕噜噜叫,凌家、韩家还没挣扎多久,就妥协了。

    然后,整个现场弥漫着又腥又臭的滋味,难闻极了。

    舒慕云抬手挥开缭绕在身边的烟雾,蹙着眉,拧开盖子。

    一股苦涩味直冲脑门,若不是她稳得住,都要把这水囊给扔了。

    狐疑地看向池兴月,见她点头,才试探性地抿了口。

    嗯,确实如闻到的那般难喝,可喝到嘴里,竟然还想再喝一口。

    一定是她太渴了。

    舒慕云咕噜噜喝了好几口,觉得没那么渴了,才将水囊还给池兴月。

    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眼神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池兴月。

    池兴月忍俊不禁,从袖口抠出几颗麦芽糖,塞到舒慕云手里。

    舒慕云激动地差点尖叫。

    她没猜错,她真的没猜错,儿子的手下追上来了,她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池兴月走到凌惟成身边,将水囊往前一怼:“爹,你赶紧喝口马血歇歇,下午我想坐板车!”

    凌惟成没想到儿媳妇这么不客气,刚想说什么,就见舒慕云、凌季恒一脸警告地看着他。

    凌惟成被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直到被人灌了一口黑乎乎的汤药,才反应过来。

    心想自己是个什么品种的怨种公爹呀,儿子都不和自己一条心。

    砸吧砸吧嘴,还是苦。

    可嘴里再苦,都没心里苦。

    等等,不对!马血怎么可能是苦的?

    想到什么,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舒慕云哎呦一声,凌惟成立马回神,跑过来嘘寒问暖。

    池兴月没在一旁吃狗粮,来到舒瑞跟前,给他灌了一口汤药。

    还对葛静蓝说:“舅娘,你也喝口吧,把身体养好了,才能更好地照顾小瑞。”

    葛静蓝点点头,强忍恶心,喝了一口“马血”。可很快,便做贼心虚地将水囊还给池兴月。

    “小月,舅娘喝一口就好,剩下的,你和恒儿喝。”

    池兴月叹了口气,捏捏瘪掉,只剩一个底儿的水囊,慢悠悠回到凌季恒身边。

    她空间里还有汤药,可马血有限,总不能永远喝不完。

    空气里到处都是腥臭腥臭的味道,得使劲儿嗅,才能闻到一丝不明显的香味。

    对于变质的马肉,池兴月是不吃的,凌季恒还小声提醒大房三房:“当心拉肚子!”

    然而,被饥饿吓怕了的顾有莲压根儿不信,抓过凌季仁的肉串,就往嘴里塞:“就你讲究,你不吃我们吃!”

    凌季恒摇摇头,转身离开。却不想,不远处扑通扑通几声,倒了好几匹马。

    还都是带刀侍卫们骑的。

    “马德!”高洪斌吐掉嘴里的草,上前查看。

    见马匹倒地抽搐,断然没了生还的可能。泄愤般地踹向马肚子,直把马匹踹没气了,才喊人过来,放血分肉!

    流放犯们被高洪斌吓得缩成一团,可在那没人看到的眼底,都迸发出了灼人的亮光。

    分肉好啊,他们能吃顿饱饭。

    最好让侍卫们的马匹死绝了,让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尝尝流放的滋味。

    不少人心里这般阴暗地想着。

    这回血多,凌家众人的水囊都被灌满了。

    小夫妻俩趁着旁人都在分肉,拿着水囊到林子里转了一圈,等回来,里面的马血就被换成苦涩的药汁了。

    凌家众人发现后,都诧异地瞅了两人一眼。可都没有开口,主打一个心照不宣。

    对于新鲜出炉的马肉,凌季恒拿银子,跟高洪斌借用匕首。

    高洪斌想起上回吃的烤鸡,将银子收到钱袋里,把匕首扔给他。

    还让人切了一大块儿马肉,连同调料一起拿给凌季恒:“你手艺不错,这些帮我烤成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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