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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文学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第31章 割耳埋葬

第31章 割耳埋葬

    池兴月下意识冲上去,跑出去两米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个驻村干部,哪见过这种大场面。

    一个旋转,躲到凌季恒身后。抱着他的腰,偷偷摸摸往前看。

    高洪斌听到人群的吵嚷,赶忙过来查看。发现是个小孩子,直呼晦气。

    经过打听,才清楚死者身份。是陈家大房,嫡次子的庶子。

    因为不得陈大夫人喜欢,流放三天跟大人们一样,整整走了三天。又得不到食物补充,又累又饿之下,早就到了极限。

    昨天中午,小孩子被香味蛊惑,上前抢走嫡兄的马肉,结果招来一顿打。

    除了庶子的生母,没有任何人为他说话。哪怕陈家倒了,他们也从骨子里恪守嫡庶之分。

    后来,小孩儿伤痕累累,却还要安慰姨娘,他没事。

    之后,便是今早,姨娘喊他起床,却发现,人早凉了。

    池兴月说不清楚什么滋味,总觉得,很酸涩。

    如果她没拿到良籍,是不是,也会跟畜生一样被人欺负?

    古代哪有那么好混,随随便便一个有权有势的,就能压得你喘不过气。

    拉着凌季恒衣角的手紧了紧,有些庆幸自己的选择。

    虽然暴露了一点秘密,可他为人正直,丝毫没有威胁自己之意。

    一路上对她颇为照顾不说,还为她清除隐患。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于陈家小孩的事,高洪斌解决方法简单粗暴——割耳埋葬。

    流放路上是允许死人的,可你不能空口白牙,说死了几个,就是几个。

    但凡没能挺到目的地的,都得切掉身上一个部位,通常是耳朵,来表示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古人又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迷信死时身体残缺的话,转世也会是个不健全的人。

    所以,带刀侍卫动手的时候,小孩儿姨娘,也就是仇雯艳拼死挡在小孩儿身前。

    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还真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最后,还是陈家男人使用蛮力,将仇雯艳拉开,侍卫们才将小孩的左耳割下,放到生石灰里存放。

    看着血呼啦差的脑袋,仇雯艳整个人都崩溃了。

    指着陈大老爷的鼻子质问:“炳均不是你孙子吗?就算他是庶出,也是你陈家血脉。

    为什么你个糟老头子,就不能像凌家大爷那样护着孩子,为什么!”

    陈大夫人可受不得有人这么数落自家男人,抬手挥出一巴掌,打得仇雯艳摔倒在石子路上。

    抬头瞬间,嘴角渗血,眼里都是仇恨。

    池兴月看了心惊,不晓得陈大夫人是怎么洋洋得意地说出:“在我陈家,嫡出就是高人一等!”

    这样的话的。

    仇雯艳仰头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她恨,恨自己出生在平民百姓之家,恨自己以妾侍之身被抬进陈家。

    恨陈家道貌岸然、不明事理,连流放,都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仇雯艳缓缓起身,整个人看起来哀莫大于心死。找高洪斌借了把铁锹,浅浅挖了个坑,将孩子埋葬。

    然后一言不发,踏上前往应天府的路。

    池兴月心里有些堵,一路上一直唉声叹气。

    凌季恒安慰她:“穷则独善其身!”

    池兴月哪能不知道,更何况,陈家从上到下就没几个好的。

    那母子俩,甭看现在凄凄惨惨戚戚,实际上是个什么脾性,很难说。

    她就是觉得,男尊女卑的世界很悲哀。

    至于嫡庶,咳,从正室的立场,没有谁会喜欢庶子。

    所以,不予置评,只默默上路。

    昨晚处理过的脚丫子又在抽痛,可池兴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坚持。

    她在心里数着,一脚0.76平米,一脚0.76平米,看着空间不断刷新出来的土地,便觉得这腿,没那么难抬了。

    农历五月,太阳高悬。池兴月偷偷将温度计拿出来,放到袖口,测量气温。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这个没有温室效应的古代,白天气温居然高达三十九度。

    这还是早上八点半,太阳没那么烈的时候。难怪那么多人会被晒晕呢。

    池兴月抬手扇扇风,又正了正已经干巴的柳条花环,总觉得浑身是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嗓子眼儿跟有团棉花塞着一般,咳不上来,咽不下去,难受。

    忽然,韩家三房的小媳妇儿摔到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韩家小少爷赶忙去拉妻子,紧张地声音都变调了。不为别的,他怕慧娘被割耳朵。

    等把人扶起来,池兴月惊讶地发现,那个叫慧娘的,从鼻子到嘴巴,全给磕出血了,整张脸肿得不能看。

    然而韩家小少爷丝毫不嫌弃,把慧娘放到自己负责的那辆车子上,拿出仅剩的两口水,喂给她,希望她能快点儿醒来。

    韩家其他人虽然看了心疼,却也没阻止。由此可见,韩家家风,比陈家要好上许多。

    车子晃晃悠悠前进,不少马匹被渴得没了力气。一个支撑不住,跪趴在地,还没站起来,旁边的马也趴窝了。

    对于这样的,你说杀,还是不杀?

    杀吧,好得是条生命,说不定养养,就又缓过来了。

    不杀吧,消耗草料不说,还得从人喝的水里面抠出来一点,喂给这些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牲畜。简直糟心。

    高洪斌心情不愉,拿鞭子抽打在趴窝的马匹身上。

    马疼地嘶嘶鸣叫,却又无法站起身来,最后,有两匹直接被打死了。

    大概是物伤其类,所有马匹都眼含泪花。咬咬牙,向前进,却又步履蹒跚。

    池兴月上前拍拍自家的马,以示安慰。

    见小黑马亲昵地蹭了蹭自己的手,池兴月拔了一捧枯黄的草,喂到小黑马嘴里,实则悄咪咪给它灌水。

    小黑马得到滋润,整个马都欢腾起来。好在池兴月拉住缰绳,才没让它成为众矢之的。

    车队缓缓前行,高洪斌让人将那两匹马放到空出来的板车上,划开脖子放血。血一滴没浪费,全部分给流放犯人喝。

    至于狱卒和带刀侍卫,当然是喝水。没到山穷水尽之际,他们是不会碰这些腌臜物的。

    这回,凌家人随大流,要了几水囊血。只不过,池兴月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将自家的换成了鲜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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