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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chapter 44

    然而记者们没那么容易死心。

    黎雅博见招拆招,那他们就换个问法。

    “黎先生工作这么忙,不知道在感情方面有没有好消息可以分享给我们?”

    男人微微一笑。

    “我也很希望能有好消息跟各位分享,可惜目前真的没有,平时工作实在太忙了。”

    ……

    “这种事情要看缘分。”

    ……

    “近两年没有结婚的打算。”

    实在无趣,这样的回答,记者们已经从太多富豪和明星那里听到过。

    “多谢各位关心,今天就到这里,我真的赶时间,下次有机会我请大家喝茶。”

    男人的嘴角始终带着最温蔼的笑容,而后迅速看了眼保镖。

    保镖立刻上前,将记者们挡开。

    其中一个男记者找机会问出最后一句。

    “那家人那边不会着急吗?”男记者说,“比如黎太。”

    黎雅博眉梢轻抬,除了看清男记者的脸,也看清了他手中话筒上的台标。

    港城有名的媒体周刊,难怪普通话说的不太标准。

    趁着黎雅博分心的几秒钟,男记者乘胜追击:“还是说因为黎太她太年轻了,所以管不住您呢?”

    这句话中含义太多,黎雅博从容反问:“男人,边个唔锺意后生嘅,我爹地锺意,唔通你唔锺意?(男人谁不喜欢年轻的,我父亲喜欢,难道你不喜欢)”

    男记者丝毫不慌,立刻说。

    “我梗锺意了,嗰黎先生呢?(我当然喜欢了,黎先生你呢)”

    在保镖关上车门前,黎雅博歪头,弯起唇,眼里也含着同样的笑意。

    “我梗都係。(我当然是)”

    彬彬有礼地承认了作为男人的劣根本质,他同样贪图女人的年轻与美色。

    ……

    视频下全是各种猜测。这几年,多亏男人偶有兴致的白话教学,方咛的白话进步不少,也大致看得懂这些非书面形式的口语评论了。

    翻了几条后,方咛退出,将手机还给工作人员。

    拍卖还在进行着,她却没什么心情思考艺术品的身价。

    工作人员见太太的脸色不大好,小心询问怎么了。

    明明今天到场的嘉宾,来打招呼的,几乎每个人都问了董事长为什么没在。

    太太今天忙活了一整日,还以为太太也是期待董事长过来的。

    可太太说没事,语气平静地让他留意董事长什么时候到,叫几个人去准备着,工作人员便也没再继续问。

    只能任由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疑问在心间盘旋。

    都说黎氏口头紧,但他们也不过是领工资养家糊口的普通人,又怎么会真的清楚董事长和太太之间的事。

    -

    很快,晚宴的嘉宾们也得知黎董要过来,已经打好了腹稿,待会儿黎董过来,他们第一句话应该是什么。

    直到拍卖即将来到最后一件物品,这场慈善会背后真正的东道主终于姗姗来迟。

    最后的拍卖品是一只冰阳绿的翡翠玉镯,是这届慈善拍卖会的珍品之最。

    大屏上显示,这只手镯的捐赠者是黎方咛女士。

    为了不耽误拍卖流程,黎雅博没有声张,低调地一路被礼仪领到前排圆桌。

    礼堂很大,路过时也有眼尖的人看见了,推开椅子就要起身,被男人轻声示意等拍卖会结束再寒暄。

    原本坐在方咛身边的嘉宾忽然起身,方咛不用看,也知道他在给谁让位置。

    她没有回头,仰着下巴,目光专注地盯着台上的那只手镯。

    而黎雅博同时也看到了她那修长的后颈处,两缕极细的发丝垂落。

    此时台上手镯的竞价已经过百万。

    黎雅博无声勾唇,手一伸,拿过了方咛手边一直被冷落的手举牌。

    这个动作终于引得她与同桌的拍卖师一齐侧头。

    在方咛疑惑的目光下,拍卖师也发出疑问:“黎董,您这是……”

    下一秒,黎雅博举牌叫价。

    两分钟后,那只翡翠手镯,在其他竞价者眼前溜了一圈后,又再次花落黎氏东家。

    过程是有些莫名其妙,但这点钱,谁都不会当真,也自然就不会去较真,总之东西拍卖出去了,慈善也做成了,就行了。

    到此,拍卖会圆满结束。

    真正的东家来了,其他人自然都要来过来打声招呼,晚宴仍然没有结束。

    方咛已经对人笑了一天,只想找个地方休息,被男人拦住。

    她努力忍下不耐烦的情绪。

    “怎么了?”

    黎雅博语气温和:“跟嘉宾们都打过招呼了吗?”

    “拍卖开始前就打过了。”

    黎雅博点点头,指向此时正在朝他们走过来的一对夫妇,轻声问。

    “那我问你,这两个人是谁?”

    方咛微微张嘴。

    今天到场的嘉宾实在太多,肤色和国籍五花八门,她提前背过名单,但此刻被这么突击一问,脑子一时浆糊,没答出来。

    黎雅博笑了,没有再继续为难,告诉了她答案。

    “来,跟着我再好好认一遍。”

    就这样又继续在名利场中蹉跎了许久时间,方咛的腿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只能借口去卫生间,打算换一双跟低一点的高跟鞋。

    刚进入休息套间,还没来得及关门,不速之客自行替她关上了门。

    方咛皱眉。

    “你跟过来干什么?”

    她的语气不太好,表情也有些凶。

    黎雅博也不知是没看出来她的不悦,还是压根不在乎,只问:“脚没事吗?”

    她穿着刚好过膝的旗袍,高跟鞋边沿处可见泛红的脚背。

    经他提醒,方咛才想起自己离场是为什么。

    “不用你管,你去应酬吧。”

    说完,她往沙发那边走去。

    刚走到一半,被身后的男人三两步上前,一把拦腰抱起,将她抱去了沙发。

    被放下后,方咛刚想说什么,他又单膝蹲下,低头替她摘掉了高跟鞋。

    “明知道要站上一天,就不要穿这么高的鞋子。”

    面对他的体贴,方咛终于忍不住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黎雅博抬眼看她,轻笑。

    “眉毛都挤成一团了,到底是谁在生气。”

    说着,他便抬手,似乎要替她抚平眉心。

    方咛丝毫没给他面子,往后一躲。

    她真的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她以为跟他好歹也一起过了这么久,至少她是了解他的脾气的。

    但前几天,他真的莫名其妙。

    雅学放春假的事,她甚至连一句话都还没说,他好似就认定了她对雅学还在念念不忘。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而且现在提起雅学,他的态度相比三年前已经好多了。

    至少,他不会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再强迫她上床。

    重点是他在第二天立刻冷落了她,一声不吭地去了澳洲,这件事甚至是陈叔告诉她的。

    她出任慈善会主席后的第一个慈善拍卖会,他说过要来,到今天为止一句话没有,却又在今晚突然出现。

    然后跟没事人似的,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又拍下了她捐出去的东西。

    现在又在这儿关心她的脚。

    敢情这几天,她的烦闷、疲惫,全都是她在独角戏?

    三年了,他在情动时刻无数次说喜欢她,却又这样将她耍着玩。

    即使方咛很清楚自己待在他身边是为了什么,可也免不了会受到他的影响。

    他的算计总是藏在温柔之下,有时候真的极难辨别。

    她已经尽力让自己心如止水。

    方咛劝自己要冷静一些,她不可以矫情过头,她必须保证黎雅博对她的新鲜感。

    “你要是没生气,你为什么一声不吭跑出国找不到人。”

    她得问明白,不然这几天她受的气算什么。

    黎雅博轻声解释:“我只是去了趟澳洲而已,并没有失联,你要是想找我,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方咛下意识反驳:“你不打给我,我凭什么给你打电话?”

    说这话时,她甚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生动至极,甚至有几分娇俏,和她今天这一身温婉大方的装束截然相反。

    黎雅博与她坐在一起,静静望着她生气的脸。

    方咛很快意识到她刚刚反驳的话有些幼稚。

    就好像,是在抱怨他的冷落。

    意识到这点,她立刻转移话题:“还有,你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

    黎雅博看着她说:“因为在那边等了好几天,你都没联系我,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慈善会,所以赶回来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本来是昨天就应该回来了,但那边突然下了暴雨,航班都延误了,所以晚了一天。”

    “……”

    “方咛。”

    见她不说话了,黎雅博的眼底竟隐隐有欣慰的笑意露出。

    他们上过不计其数的床,但彼此不联系的这几天,却意外地比上床的时候更叫人抓心挠肝。

    “你觉不觉得我们这几天真的很像闹别扭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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