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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平凡的生活

    李天元确实与女娲达成了约定,大手一挥,赐予了九天玄女看似宽泛却实则有限的自由,允诺她可在上苍大世界随心游历、任意活动。

    那诏令下达之初,九天玄女心头也曾泛起一丝希冀的涟漪,仿若困于樊笼许久的飞鸟,望见了笼门乍开的一丝曙光,憧憬着能带着一双幼子奔赴山川湖海,觅一方净土,躲开那权谋纷争的血雨腥风,护孩子平安长大。

    然而,现实却如一盆冷水,无情浇灭了这缕微弱希望。

    她很快便认清这自由的虚妄,索性也懒得再去折腾奔波。

    只因她深知,自己无论行至何处,背后仿若都拖着一条甩不掉的沉重锁链。

    释迦牟尼的一具化身宛如鬼魅,悄无声息却又寸步不离地紧紧跟随,那化身周身佛光隐匿,却难掩眼眸中时刻警惕的冷光,仿若一台不知疲倦的监视机器,精准记录着她的一举一动。

    更不消说还有那数以百万计的大唐军队,甲胄鲜亮,刀枪林立,行军时仿若钢铁洪流,气势汹汹,所过之处,大地都为之震颤。

    他们看似呈护卫之势簇拥四周,美其名曰 “保护”,实则每一名士兵的目光皆如冰冷利箭,将她的行踪全方位锁定,密不透风的监视网铺天盖地,让她毫无隐私可言。

    思及此处,九天玄女满心无奈,只能长叹一声,打消了远走的念头。

    她寻得一处幽静雅致、仿若世外桃源的庭院,决心暂且安定下来,为孩子撑起这一方狭小却安宁的避风港。

    庭院内繁花似锦,绿草如茵,清风拂过,花枝轻颤,似在低语安宁。

    她每日伴着孩子的嬉笑玩闹,静守这短暂温馨,仿若掩耳盗铃般假装外界的危机并不存在。

    可谁曾想,就在她心怀忐忑却又满心期许地决定扎根此处、不再漂泊的瞬间,变故陡生。

    仿若触发了某种隐秘机关,数以万道的阵痕刹那间在这片天地间灼灼亮起,光芒交错纵横,如一张骤然收紧的巨型光网,将庭院周遭牢牢封禁。

    与此同时,那原本浩荡行军、气势磅礴的百万大唐军队仿若训练有素的蚁群,迅速化整为零,融入市井街巷,眨眼间便成立了这座庭院所在的城池。

    士卒们摇身一变,成了贩夫走卒、守城卫士,看似各司其职,实则暗哨密布,城中的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监视的肃杀气息。

    释迦牟尼的那道化身更是毫无避讳,直接在庭院外不远处择地结庐而居。

    简陋茅屋挡不住他那锐利如鹰的视线,日夜不眠不休,死死盯着庭院内的动静,孩子的每一声啼哭、九天玄女的每一次蹙眉,皆被精准捕捉,化作情报飞速传至幕后之人手中。

    九天玄女目睹这一幕,彼时只觉脑袋嗡鸣,满心错愕,呆立当场,半晌才缓过神来,心底暗忖:好家伙,原来这陷阱早早便挖好了,就等着我自投罗网、乖乖入局呢。

    她环顾四周,自嘲一笑,如今这般境地,确是比那暗无天日、阴森孤寂的宫殿囚笼多了几分烟火气,环境看似舒心些许,可本质又有何区别?

    自己与孩子依旧如提线木偶,身边的一切,从一草一木到往来行人,无一不被大唐的势力、被李天元那只无形却强而有力的大手牢牢操控,挣脱无望,未来仿若被浓稠黑暗重重笼罩,难见一丝曙光。

    ……

    在这方仿若世外桃源般静谧典雅的庭院之中,四周粉墙黛瓦,错落有致,飞檐翘角宛如灵动欲飞的燕尾,于日光下投下古朴的剪影。

    庭院地面由细腻温润的青石板铺就,缝隙间偶有几缕顽强的嫩草探出脑袋,与周边烂漫绽放的繁花相映成趣。

    五彩斑斓的花朵层层叠叠,肆意舒展着娇柔的花瓣,微风拂过,花朵轻颤,似在浅笑低语,散发出的馥郁芬芳交织缠绵,将整个庭院氤氲成一座梦幻香阁。

    几株苍劲古木拔地而起,枝叶繁茂如华盖,投下大片清凉绿荫,斑驳光影在地面跳跃闪烁,宛如灵动的精灵。

    此刻,两个小孩恰似两只脱缰且活力满溢的幼兽,在这花草繁茂的仙境中无拘无束地嬉笑追逐。

    男孩仿若一阵风驰电掣的小旋风,眼眸亮晶晶的,闪烁着灵动狡黠与顽皮倔强,奔跑时故意弄出极大动静,将途经的花草茎叶搅得沙沙作响,仿若奏响一曲欢快的自然乐章。

    他时而出其不意地转身,朝身后的女孩做个鬼脸,引得女孩佯装嗔怒,加快脚步追赶。

    女孩则恰似灵动娇俏的花仙子,一头乌发编成精致的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脖颈间,随着她的跑动俏皮地晃悠。

    她身着的粉色罗裙如天边云霞,轻盈飘拂,裙角飞扬时仿若翩跹的蝶翼。

    每一次轻盈跳跃去捕捉男孩的身影,都仿若蜻蜓点水般优雅,偶尔驻足轻嗅那馥郁花香,小脸瞬间满是陶醉,仿若被花蜜甜醉了心尖,旋即又被男孩的呼喊拉回追逐游戏,银铃般的笑声便再度在庭院上空此起彼伏地响起,清脆婉转,震落了草尖上晶莹剔透、摇摇欲坠的露珠,那露珠滚落,洇湿一小片泥土,似是这片欢乐天地无声的见证。

    不远处,九天玄女静静坐在雕花檀木椅上,宛如一幅静美的古典仕女图,却又难掩满心的哀愁。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素锦罗裙,裙摆如潺潺溪流轻垂于地,裙身并无过多繁饰,唯有几缕银线绣就的流云暗纹,恰似轻烟袅袅,衬得她身姿愈发飘逸出尘。

    三千青丝顺滑如瀑,仅用一根羊脂玉簪松松挽起,几缕散发垂落在白皙如玉的脸颊两侧,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韵致。

    她的面容堪称绝美,眉如远黛,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眼眸恰似盈盈秋水,流转间曾有的灵动光芒如今却隐匿于浓郁的忧虑之后,鼻梁挺秀,唇若樱桃,只是那粉嫩唇色此刻略显苍白,仿若被心头愁绪悄然夺去了几分血色。

    她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在两个孩子身上,眼神里满是宠溺与温柔,恰似春日暖阳毫无保留地倾洒,可其间又夹杂着化不开的哀愁与惶恐。

    小女孩正于花丛间翩跹追逐,不经意间抬眸,望见了坐在椅上满是哀怨的母亲。

    她灵动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心疼,当即停下脚步,小手轻扯身旁男孩的衣角,软糯说道:“哥哥,母亲好像不开心,我们去陪陪她吧。”

    男孩虽贪玩,却也极听妹妹的话,忙不迭点头。

    小女孩蹲下身,小手在缤纷花丛中仔细挑选着花朵,灵动的手指仿若蝴蝶轻点,不一会儿便集齐了各色娇艳。

    她坐在草地上,全神贯注地编织起来,纤细的草茎在她手中灵活穿梭,不多时,一个精致绚烂的花环便成了型。

    她手持花环,迈着小碎步跑到九天玄女身前,双手高高举起,甜甜笑道:“母亲,您看!”

    九天玄女从沉思中回神,看着女儿手中的花环,眼眶微湿。

    小女孩歪着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母亲,您戴上它,好不好看呀?”

    九天玄女忙接过花环,轻轻戴在头上,柔声道:“好看,我的宝贝真乖。”

    小女孩伸手抚平母亲鬓角的散发,奶声奶气道:“母亲,您别皱眉啦,有我和哥哥在呢,我们会一直陪着您,让您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男孩在旁也重重点头,大声附和:“对,母亲,我们会很听话,不让您操心!”

    九天玄女将两个孩子拥入怀中,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哽咽着。

    在生下这两个孩子后,九天玄女方觉自己的心仿若被一双稚嫩却有力的小手紧紧揪住,往昔那仿若古井无波、历经无尽岁月都难以掀起涟漪的心绪,彻底乱了节拍。

    曾经面对诸般惊险绝境、权谋算计,她都能冷面以对,从不曾让情绪肆意波动,更别提落泪,在众人眼中,她是坚韧高冷、仿若神祇般难以亲近的存在。

    可如今,孩子的一颦一笑、一声啼哭,皆似重锤敲击心房。

    男孩初涉蹒跚,摔倒在地时那委屈又倔强的小眼神,能瞬间让她眼眶泛红;女孩梦中惊醒,软糯呼唤母亲的声音,仿若利箭直击她心底最柔软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终于深刻理解了母亲女娲当年的心境。女娲身处圣人之尊,心怀苍生万物,却独独对自己这小女儿关怀备至、牵肠挂肚。

    为护自己周全,不惜祭出两具圣人至宝,只为换取那看似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自由。

    只因血脉亲情的羁绊,一旦深植心底,便会在灵魂深处生根发芽,任你超凡入圣、坚如磐石,也难以抵挡那源自至亲至爱的本能牵挂,哪怕代价高昂,亦无怨无悔。

    ……

    释迦牟尼一袭素色袈裟,步伐轻缓,仿若踏云而来,悄然穿过庭院门扉。

    入目之处,是九天玄女满脸泪痕,正温柔又慌乱地擦拭着眼角泪水,两个孩子一脸懵懂却又关切地依偎在母亲身旁,小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角。

    见此情景,释迦牟尼心下微微一叹,并未发出半点声响,只是静静立在一旁,那慈悲面容上的神情平和而包容,似是给这一家子留出平复情绪的私密空间。

    微风轻拂,吹过庭院的花海,花枝摇曳,沙沙作响,似在低语安抚。片刻,待九天玄女呼吸渐匀,情绪勉强收敛,释迦牟尼才上前一步,脸上笑意温和,仿若春日暖阳驱散阴霾,对着那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轻声道:“尘儿,该去上课了。”

    小男孩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虽满脸不舍,却也懂事地点点头,小手松开母亲衣角,朝释迦牟尼跑来。

    “老师,我来了。”

    这个小男孩叫林尘,小女孩则叫林仙。

    并未用他们父亲的姓氏,反而是用了九天玄女的现世身林青的姓氏。

    释迦牟尼现在算是林尘的老师,对其传道授业解惑。

    大唐是不会允许九天玄女教导林尘的,毕竟,九天玄女这个老师曾经教出来一个轩辕人皇。

    这个林尘还是乖乖的当他的富家翁比较好,别再诞生第二位轩辕人皇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作为母亲的九天玄女不会教导林尘王者无情,但是,大唐却不愿意冒这个险。

    释迦牟尼抬手轻抚男孩头顶,那宽厚掌心传递出的温热,似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侧身看向九天玄女,目光交汇间,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似在言明自己定会悉心教导。

    而后,他带着尘儿缓缓步出庭院,身影渐远,唯有悠悠梵音随风飘回。

    释迦牟尼领着虎头虎脑的林尘缓步行于清幽小径,日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细碎金芒,宛如佛光庇佑。他目光不时落于身侧孩童,心中暗自感叹连连。

    这孩子小小身躯,仿若藏着无尽乾坤,血脉尊贵非凡,恰似古老神族嫡裔,传承着开天辟地以来最纯粹的力量余晖。

    每走一步,林尘周身似有看不见的气运翻涌,仿若一口雄浑洪钟隐匿体内,震荡出磅礴之音,震慑虚空。

    那气机仿若实质化的灵潮,一波波扩散,引得周遭灵气驯服环绕,花草皆微微颔首,似在行朝拜大礼。

    尤为奇异的是,细细聆听,便能察觉其体内仿若万龙齐鸣,龙吟啸天,声震九霄,龙威四溢,仿若上古诸天龙神蛰伏其躯,待机而动。

    这般天生异象,彰显出统御一切的人皇气势,仿若命中注定要主宰沉浮,掌控苍生命格。

    只可惜,那个给予他如此血脉的父亲,将他作为了一个棋子。

    一个必要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释迦牟尼并未带走林仙,因为林仙又更适合她的老师。

    盖聂仿若一阵清风,无声无息间现身于庭院门前。

    他一袭月白长袍,衣角随风轻拂,身姿挺拔如松,面庞冷峻,双眸却深邃温和,恰似寒星藏辉。

    林仙本在庭院中逗弄着花草,不经意间抬眸,瞥见那熟悉的白衣身影,眼眸瞬间亮若星辰,毫不犹豫地甩开小脚丫,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般飞奔而去。

    眨眼间便跑到盖聂身前,两只小手高高扬起,紧紧抱住他的膝盖,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仰起满是笑意的小脸,甜甜说道:“大叔,你终于来了!”

    那软糯的嗓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与依赖。盖聂垂首,一贯冷峻的神色瞬间破冰,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宠溺笑意,修长手指轻轻抚了抚女孩的发顶。

    林仙探出小脑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向盖聂身后,待看清并无那道熟悉的冷傲身影后,小嘴一撇,满脸疑惑地问道:“大叔,二叔没来吗?”

    那软糯的声音里满是失落。

    在她心中,卫庄虽总是一袭黑袍,神色冷峻,话也不多,可每次前来总会悄悄塞给她新奇小玩意儿,或是带她见识些新奇剑术招式,那些相处时光如蜜糖化在心底。

    盖聂见状,微微俯身,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温声道:“二叔有事耽搁了,不过他托我给你带了礼物。”

    说着,从袖间变出一个精巧木盒,盒面雕花精美。

    林仙眼睛骤亮,双手接过,瞬间喜笑颜开,满心惦记二叔的贴心,阴霾尽散。

    “走吧,仙儿,我们去学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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