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给你惹麻烦?”
其实白无忧心底有点愧疚。
他原本是想甩掉那些尾巴,以为自己进了圣庭学院,那些人就是不会继续跟着……
“此事是我考虑欠妥,抱歉。”
方文中没想到,向来嘴硬的白无忧会道歉。
他摆了摆手,“说的哪里话,这怪不得你。圣庭学院,早已不是从前的圣庭。老夫,也不是从前的老太师了。”
方文中一声叹息,有种世事变化的沧桑感。
君九歧眸光闪动,心口仿佛被压了一块石头。
圣庭学院作为帝都最高府邸,过去一直都是不理俗世超然在外的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任何势力都渗透不进来,也无人敢随意招惹。
可如今,不止是圣殿,就连世家们都敢堂然皇之的闯入……
她袖子下拳头紧攥,在这百年中,师父究竟遭遇了多少?否则不会是个人都敢踩在圣庭学院脸上撒野!
“行了,先这样。”方文中交代完,随即看向这边,“东儿,给这丫头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受伤。”
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一句,这才离去。
阮东走来,“走吧。”
半个时辰后。
君九歧被带到医馆,医馆内医官们都在忙碌,许多受伤的学生们都被送来。这些都是被牵连的,大多都是女学生。
因为被灵压震晕,还有的被坍塌的房子砸到的。
总之,伤员超过百人。
君九歧其实并未受伤,但为了不引起怀疑,还是来到医馆。
“你先去,回头我去找你。”
走前白无忧还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白无忧难得的语气和缓,想来也是觉得今晚的事连累了君九歧,怕她被吓到。
“阿九!阿九!”
这时,纪璟尘和夏澄闻讯赶来。
君九歧挥了挥手,“在这。”
纪璟尘上下打量她,“没事吧?”
君九歧摇头,“没事,只是一点擦伤。”
纪璟尘看了眼她的伤口,见只是浅浅一道擦伤,其他地方并未伤到,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没事就好。”
“你不知道,我们听说你这边出了事,吓得立刻就赶来了!听说,你就在现场?离得很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夏澄嘴巴像机关枪似的突突突一堆的问题。
君九歧道,“我也不清楚……”
学院已全面封锁,肯定是不愿将消息泄露出去。学生们知道,也只会徒增恐慌。
纪璟尘看出了什么,拦住追问的夏澄,“行了,别问了,没事就好。”
纪璟尘和夏澄得知有歹人闯入学院,女舍那边出了事,害怕君九歧出事,这才匆匆赶来。
医馆内有不少受伤的学生,纪璟尘看了眼四周,正好看到有学监们过来,护送女学生们到新的府院安置。
直到深夜,所有女学生们才安置好。
学监们安抚了几句,又留下几位女导师让她们守着,就匆匆离去。
“小姐!小姐你快吓死奴婢了!”
清萝冲来一把抱住君九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清萝十分幸运,她住的地方离得远,只是晕了过去,并未受伤。
后来被一同安置到这边。
清萝还一直担心君九歧,唯恐她会出事。
“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君九歧拍着她后背安抚。
纪璟尘和夏澄将领来的被褥和枕头放到院子,也不好久留。
“有事就立刻让人去找我。”
“放心吧。”
两人这才离开,清萝手脚麻利将被褥收拾好,同个屋子有四个别间,其他三间也都安置了人。虽挤了点,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
“小姐,您快睡吧,奴婢守着您。”
清萝就在地上铺了褥子,打算今晚打地铺。
君九歧道,“上来吧,夜晚地上凉。”
“这怎么行?床铺本就不大,再挤个人小姐肯定会不舒服的!奴婢真的没事,这褥子厚着呢……”
“听话。”
君九歧语气毋庸置疑,最后清萝还是老实爬了上去。
君九歧让她睡里面,小丫头乖乖睡过去,占了床铺一个小小的角落后,盖上被子一动都不敢再动,生怕会吵到君九歧。
可能是晚上担惊受怕太累了,清萝很快她就睡着了。
屋内其他别间,也都熄了灯。
君九歧等了会,这才起身下床,走了出去。
院内,一片寂静。
她如鬼魅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
“岂有此理!圣殿这群人也太猖狂了!当我们圣庭学院是什么地方?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么多学生受伤,他们却一甩袖子走了,这让我们如何向学生家长们交代?”
议事堂。
学院很快就拿到了伤亡名单,其中一百多名学生受伤,还有三人不幸遇难!
这是在他们学院出的事故,等天亮学生家长收到消息,定然会到学院大闹一场!
龚屠气得恨不得立刻去圣殿跟那群狗东西拼命!
“老龚,你现在骂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吧?”李导师神色凝重。
在学院的导师,此刻基本上都来了,阮东主持大局。
“学生在学院中出的事,无论什么原因,学院都需要承担所有责任。去通知罹难者家长,让他们现在立刻来学院一趟。”
“此事,我去吧。”傅生道。
阮东点头,对其他人,“受伤的学生全力救治,绝不能再出事。”
“放心,药材都运过去了,我等会就去医馆盯着。”李导师是药师,早就好安排好一切。
“其他学生的情绪也要安抚好。”
“另外,全面封锁消息,今晚的事绝不能泄露出去。”
有阮东和几个副院长坐镇,很快就将事情一一安排妥当。
等人都离去,副院长孟然走来,“那位老先生也已安置在蘅芜馆隔壁的院子,需要派人去守着吗?”
“不必。”
“但此人用心难测,若非是他,我圣庭学院也不会遭此横祸。”
几个副院长对白无忧颇有微词,心中怒火不平。
阮东转身拱手,“此人并非故意引祸,而是被逼无奈。他是师父旧友,待师父归来,他会向几位解释清楚。”
见阮东都这么说了,几位院长也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