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是他的师尊，即便他真的是为了保护清月，才跟来的，她也并不介意，可听到他的解释，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一团火焰在心底升起，暖暖的。
“好啦，我和你们有不一样，就算不解释，我也没什么感觉的。”
没感觉？
江澈扯了扯嘴角，这要是不解释，他敢肯定，接下来的路程绝对会看到一张板着的脸。
“法师，那边两个人好像一直在看你，是你的朋友吗？”东小悠早就注意到江澈这两人了，见他们吵吵闹闹，又朝这里走来，小声询问。
释尊睁眼顺着东小悠的视线看去，脸上的褶子静静贴在一起。
“大师，许久不见。”
江澈双手合十，以晚辈姿态向释尊行礼。
“江小施主这是……”释尊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茫然，他不明白紫霄剑宗的未来宗主为何会与魔尊同行，举止亲密。
"大师有所不知，小子前些年退出宗门了，如今的我是新任魔尊。"江澈说话的很坦然，并没有担心释尊会对他改变态度。
魔尊？
东小悠上下打量着江澈，没有三头六臂，没有血口獠牙，一点也不恐怖，莫名还有些温暖，这会是传说中的魔族至尊？
“小施主宅心仁厚，有着颗赤子之心，为何退出宗门应当是由你自己缘由，只望小悠能教导魔族潜心向善，切莫以武乱苍生。”
因为魔族导致的战争太多太多了，不知埋葬了多少生灵，听到江澈成了魔尊，释尊也不好奇他是怎么做到，只是像个长辈一样悉心叮嘱。
“法师此言差矣，魔由心，佛与魔皆在一念之间，魔族并非残暴嗜杀，而人族逼得太狠，将它们赶往了灵绝之地。”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族自视清高，却不知脚下的肮脏，恶归魔，善归神，岂不知神魔皆为强权者。”
“如今魔族没落罢了，待到强盛之日，魔或许才是所谓的正道。”
“谁强谁有理，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魔便是恶，这是天云大陆共识，可释尊从来不觉得魔便是恶，魔由心，万物皆为魔，万族皆可成神，听到江澈这番言论，不免高看了几眼。
“多年不见，小施主变了许多。”
他还记得初次与江澈见面时，稚嫩的脸庞上都是对妖魔的嫌恶，几十年时间，居然能察觉到这一点，不愧是天生的修道者。
“人嘛，总是会变的。”江澈笑了笑，想到却是曾经在人族逃窜，在夹缝中求生的画面。
“不错，人都是会变的，可小施主作为修士，拥有凡人无可比拟的寿元，这善恶的一杆秤，切不可忘。”
“我已经不在乎什么善恶了，求善求恶，对我来说好像都一样。”江澈毫无形象的坐下，卷起的灰尘在阳光下是如此的清晰。
释尊愣了愣，竟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小家伙“是老衲太久没关注大陆局势了吗，小友这般饱经沧桑的言语，可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能说出来的。”
“哈哈哈，大师是该出去走走了，人魔妖三族混战，各族强者死伤者无数，太玄曾经定下的契约也随着一个个老东西的出世形同虚设了。”
“所以你今日前来……”释尊有些明白为何会在这里遇到他们了，只不过找他有什么用，他现在只是个行僧而已。
江澈喝了口水，瞥向古佛寺的方向“前辈该去管管佛教了，三族混战你们参与理所应当，可难道不知惹祸上身吗。”
“一群佛陀，打着支援人族的幌子，在道家地盘传道，在战场上也是专弄魔族，这要是在不退出战场……”
“就别怪晚辈不念大师恩情，对您所在的道统出手了。”
一阵狂风吹过，视线模糊了几分，可却模糊不了江澈凝实的杀意，他这次来就是问问释尊决定了，要是不愿意劝说那些秃驴，他可就亲自动手劝说了。
佛家虽只在西域名传，甚至都没有成为圣地，可论强大，不输于任何圣地，释尊很好奇江澈到底有什么胆量，说出狂妄之言。
深邃的眼眸闪烁着一道金色光辉。
这是他几千年来第一次动用金眸，本以为能看清江澈的狂妄原由，可看到的只是灰蒙蒙一片。
“你身上的气息是什么？”
眸中的金色渐渐消散，释尊吐了口浊气，疑惑不解的看向江澈，他不敢称无敌，可此界能避开金眸了，除了太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为何，那灰色的气息竟然让他平静多年的心有了些戾气。
“天机不可泄漏。”江澈故作高深说了句，可还没等释尊吐槽，就自己笑了出来。
“那是我的未来，也是这个世界容不下我的证据。”
脱离天道规划的路线就已经让祂不悦了，自仙魔池之行后，天道对他的排斥更是达到了巅峰，气运之子却被天道嫌弃，说个难听点的，儿子背叛父亲，父亲却无可奈何，断不了这层血脉关系。
只能用其他手段来告诉其他臣子，他已经叛变了，遇到，可杀之。
“胡言乱语，一棵草，一粒沙，世间任何存在在天道眼中都没有任何区别，你又不是异界入侵者，为何会容不下。”
万余年间，他从未见过被天道排斥之人，就连所谓的天妒者，也只是天道按照规则降下相应的考验而已。
层次不同考验自然不同，可从不会排斥，如果真的排斥，又怎么可能踏上修炼之路。
“扯远了，扯远了，还异界入侵者，怎么，你还去过其他世界？”江澈饶有趣味的看着释尊。
啧，原来那群妖魔竟然是天云大陆的人。
“去过。”释尊很坦然的承认，可也没有继续说下去，重新说回正题道“古佛寺现在是的主持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普善，你有什么事情找他聊即可。”
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兴盛衰落是一个轮回，现在他该做的是，继续寻自己的佛，去看看仙界风景。
听到释尊这事不关己的话，江澈愣了愣，将酒杯放在地上。
“前辈有兴趣的话还是推演如今大陆局势，这些年发生了什么，然后再做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