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出去。”老夫人勃然大怒,“玉博彦,往后你莫要再登我们霍家门,这里不欢迎你!”
“外祖母,你为这不孝不悌的恶女,如此对自己亲外孙!”玉博彦如遭雷击,身体疼痛外加心力交瘁,致使他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于氏不客气地一抬手,“没听到老太太说的话么?轰出去。”
“念这么多年书,都念狗肚子里去了。自家亲妹妹,你也能下如此毒手!若非琅儿不愿报官,像你这般下毒害人的,得扭送去京兆府衙门处置。”
玉博彦脸色发白,被几个一拥而上的下人扭着手臂揪着衣领,死狗似的往外拖去。
他仿佛斗败的公鸡,一整个蔫头耷脑提不起丝毫力气。
玉琳琅朝他离去的背影看了眼,扶着霍老夫人走到于氏身旁,“大舅母,外祖母,你们先去门外,我把这地面上的毒素清理一遍。”
“不会有事吧。”于氏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玉琳琅冲她一笑,“这种毒素对我无甚作用。”
于氏点点头,将老太太扶出门,连同一众丫鬟小厮也都退了出去。
玉琳琅从购物中心取出一瓶解毒喷剂,迎面喷了一阵。
地面、桌角全都喷了个遍,这才收回喷剂。
“这玉府大公子也真是个人才。”九斤翻着白眼没好气道,“竟想到这一出。”
“说起来,他也是被霍锦绣那女人给坑了!”
“他是个聪明人。”玉琳琅敛眉。
九斤一愣,咬牙切齿,“姑娘,您意思是,他知道……那什么香囊,是她母亲用来对付你的东西。”
“霍锦绣肯定会透露给他知晓。毕竟是那么毒的东西,霍锦绣也怕误伤她的好大儿啊。”玉琳琅满含嘲讽,“玉博彦没将此物随身佩戴,反倒用手帕裹着装锦盒里。可想而知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
“呵。”九斤气笑了,“那就是活该了。”
想害她们家姑娘,结果自食恶果。
玉琳琅走出去,扶着老太太边散步边安慰,“外祖母不用跟他置气。”
霍老夫人心情郁郁,抹抹眼角,“我就是没想到,她竟然……对你恶念竟这般大。”
临走前还想拉上琳琅垫背?有这么当娘的么!
“有些人是这样的。”玉琳琅反倒开导老太太,“自己因为这样那样的事,错过人生轨迹,过的大半辈子不如意。却从不往自己身上找任何原因。”
“只要发生问题,那指定就是别人的错。越想越恨,越恨越钻牛角尖。”
“对于这种,无视即可。”
霍老夫人轻拍孙女手背,心知她说的这般轻松,心里其实还是难过的。
哪可能不难过,哪有亲生母亲能做到这种地步的?
这简直不能简单用恶毒二字来囊括了。
老太太不知道,霍锦绣这事,对玉琳琅着实没任何影响。
她早就对玉府,对霍锦绣玉守道她们心如止水,毫无波澜了。
既是陌生人,哪里会有别的感触?
哪怕霍锦绣临死前想坑死她,于她而言,也无所谓。
整到她头上的事,她当场就报了仇,心绪平静更不会有其他波澜。
最多也就是唏嘘几声罢了。
唏嘘那玉博彦,最终被自己亲妈活活坑死,也算是母子齐心,同赴黄泉了。
霍老太太用帕子抹抹泪,“琅儿,一切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
于氏是觉得真不可思议。
以往小姑在家时,也算知书达理温柔懂事,咋嫁到玉府后,变化能这么大?
这都已经疯魔了好吧!好在如今也算是一死百了,一切都解脱了。
“玉博彦此番科举,据说状态不佳。进场不到一天,就被人抬了出来。”于氏又叹了口气,“我以为他今日找上门,是想求着老太太和琅儿帮忙的。”
哪曾想竟搞这么大一出!
千机锦囊当初还是老太太爱女心切,拍后给几个子女防身用的。
却不曾想,被霍锦绣糟蹋到这般地步!
她居然拿来对付自己的亲生女儿!
动这念头时,也不知可否想过老太太心里会是啥感受。
想来也是不会想的。
若真有半点念及老太太的好,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离谱的地步!
玉琳琅又安慰她们一番,再三告知老太太她没什么事,这才让于氏把老太太给劝回去休息。
待一众人离开后,九斤陪着自家姑娘离府,一路上依然愤愤不平骂骂咧咧,“玉博彦那小子,心坏成这样,难怪考学不中!活该!当真活该!”
“他这种人也配做官?连最基本的是非善恶都分不清,做什么官?做了也是为害一方的昏官!”
玉琳琅好笑地扫她一眼,“行了,这人命不久矣,我们不提他。”
二人一路走走逛逛拐到永泰街,从后门进的山海酒楼。
四幽带人迎上前来,面色有几分凝重,“姑娘,点墨阁刚收到的消息。”
玉琳琅接过她递来的纸笺一目十行,秀眉微皱。
“大公子二公子来了。”
玉琳琅跑到门口,见苏珩与苏峥一前一后进来,忙把他们让进厢房。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正想去找你呢,呐这些……”玉琳琅把一叠契纸塞她大哥苏珩手中。
“这些都不要了,全卖了,折现。回头去魏州府多置办些东西。那地方宅铺价钱都比这低,有得赚。”
苏珩点点头,应了声“好”。
苏峥则酸溜溜道,“眼睛里全是大哥。我这么大个人站你跟前,全然看不见似的!”
“景远。”苏珩无奈,扫了弟弟一眼。
玉琳琅丢给他一个白眼,一把将他拽自个身边,“我问你,今日朝堂上是不是有重大事情发生。”
苏景远挑挑眉,立马反应过来,“你收到,什么重大消息了?”
“我在问你!”
“没有啊。”苏景远满面无辜,“朝堂上若有事发生,你那个谁……陆熙文啊,什么夜无尘啊,不早联系你了么?”
玉琳琅一想也是,眉头越发皱紧。
“何事啊?”苏景远瞧她那样,不由警惕起来,“沐淮之战败了?”
“不是,你们三日前押送过去的粮草,半道被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