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这么严重吗?”
前来探病的夜一双手环抱在胸前,眉头紧锁,目光停留在如月明的右手上。
大量的绷带紧紧地缠绕着,几乎要包成粽子了。
“对普通死神,哪怕是已经成为队长的死神来说,都是很严重的伤势。”
“最次也得进行截肢,方才能够恢复。”
卯之烈动作轻柔地帮如月明掖了掖被子,温声解释道,“不过如月君的身体特殊一点,自愈力异于常人,只需要在综合救护所观察住上几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
“至于后遗症,应该不会有。”
听到解释,夜一紧锁的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开来,反而皱的更紧了,细长的眉毛几乎要连在一起了。
她很清楚如月明的性格,让其待在病房里这么长一段时间,其实和坐牢没区别,甚至要更为煎熬一些。
“没有其他治疗方法了吗?”夜一问道。
卯之烈迟疑了一下,皱眉道:“倒不是没有,只是我并没有掌握那个治疗方法。”
“作为四枫院的家主,你应该知道麒麟寺天示郎这个名字吧?”
夜一瞪大眼睛,右拳猛击左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恍然大悟道:
“你说的是地狱温泉?”
卯之点点头,承认道:“地狱温泉是麒麟寺天示郎发明的一种极为高明的回道技巧,其本质上属于灵压性质的变化。”
“通过灵压的落差,将浸泡者的血液以及伤病滤出,其效果之强,远超其他回道。”
“可惜的是,因为相性不合,我并没有去学习……”
话还未说完,夜一便是扔下房间中的二人,瞬步消失在了原地。
卯之烈眨了眨眼,随即无奈道:“明明已经担任了家主和队长,性格却还是这么的急躁,这孩子真的能担得起如此重任吗?”
话刚一说完,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获得允许后,房门拉开,几道身影相继进入病房中。
看到来人的模样,卯之烈有些意外,就连如月明也是瞪大了眼睛。
“山本总队长。”
卯之烈微微颔首示意。
“恢复的如何?”山本沉声问道,现在的他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不言苟笑,表情严肃。
就好像不是来探望病人,而是来监狱里视察一样。
“还行,就是手要废上……”
如月明举起缠成粽子的手,冲山本打着招呼,同时解释道。
闻言,山本的身躯蓦然僵硬,表情逐渐难看起来。
强烈的后悔在心底翻涌,无数回忆在脑海中播放着。
难道,这小子的死神生涯就要到此为止了吗?
“几个月吧。”
如月明补充上没说完的半句话,晃动着还没什么知觉的右手,颇为心宽地说道,“这段时间可能没办法去一番队学习了。”
“诶,老师你的表情为何如此难看?”
山本:“?”
血压高了。
他以为如月明可能从此就要告别死神这一职业了,没想到结果就是养伤几个月,亏他还在为其伤势担忧伤心。
如果不是考虑到病房中需要安静,他必定要狠狠地给这小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等到伤势恢复后,再和他算账。
知道没什么大碍后,他也就放下心来,随意叮嘱了几句后便是匆匆离去了。
作为总队长,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能抽出时间来探病,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一件事了。
由此可见山本对如月明的重视。
而就在山本走后不久,又是两人走入病房中。
这次前来探病的人,确确实实有点出乎如月明的意料。
朽木银岭,以及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年轻人。
相貌俊逸,碧绿瞳孔中满是好奇,佩戴有专属于上流贵族的牵星箝以及朽木家专属的风纱。
只不过他的风纱是红色的。
这幅样子,让如月明想到了一个人。
曾经在叛军战争中歼灭大量叛军而闻名尸魂界的天才人物,朽木家的赘婿,六番队的三席——
朽木响河。
虽说他也有着天才之名,但跟这位拥有着死神杀手之称的朽木响河比起来,只能算作是新秀而已。
甚至如果不是此次的纲弥代叛变事件的话,很多人或许都没有听说过如月明这个名字。
但朽木响河不同。
因为身份的缘故,他是朽木家以及六番队在叛军战场上的主力,无论是斩拳走鬼还是斩魄刀,都堪称死神中的佼佼者。
就算是死神队长,都不愿意和其发生正面冲突。
无他,朽木响河那把斩魄刀太过诡异了。
如月明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好奇地打量着他。
根据朽木银岭的话语不难判断,此次事件最大的功臣,便是眼前这位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关于纲弥代的所有情报,都是由对方传递回来的。
也正是因为他,朽木家方才做足了准备,打了来袭者一个措手不及,彻底赢得了贵族之间的战争。
真是个好人啊。
朽木响河望向如月明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亲切。
察觉到对方的善意,如月明奇怪地望了其一眼。
这小子好端端的,为何表现得如此和善?
联想到前几个一见面就对自己表现出和善的人。
卯之烈、夜一、千手丸……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馋他身子。
如月明忙不迭地摇了摇头,将这一危险想法从脑子里扫出去。
这也太可怕了……
朽木银岭表情奇怪地望着面前的少年,素来老谋深算,识人无数的他,硬是没能察觉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奇怪,明明感觉这少年没什么城府啊。
“如月阁下,伤势如何?”
朽木银岭暂时放下这个问题,转而开始关心如月明的状况。
“还行,休养几个月就能恢复了。”
如月明点点头,不卑不亢地回道。
“那就好,如此的话,老夫就放心了。”
朽木银岭此次前来,除了顺道拜访外,主要也是为了向如月明表达自己的善意。
“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伱帮朽木家度过了难关,这等大恩不可不报。”
如月明咧嘴一笑:“好说好说,以后大家可以多多往来。”
他现在倒是没什么需求的,以后真遇到了再去找朽木银岭也不迟。
既然对方向他表达了善意,如月明也不是个拘小节的人,自然是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朽木银岭并未停留太久,简单的问候一番后,二人便是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病房。
通过卯之烈的解释,如月明方才知道,隔壁病房就是老倒霉蛋朽木苍纯。
之前的夜袭中,他因为抵挡纲弥代,而在战争中受伤,这下好了,怕是休养的时间要比如月明还长。
朽木银岭等人走后,一批又一批获得消息的人前来探望。
浮竹十四郎、京乐春水、五助、十一番队的队士们……
尽管如月明现在还没有担任队长职位,但在死神队士的心中,他和队长无异。
你见过谁家队长敢杀五大贵族家主的?
别说是护廷十三队这短短的几百年历史了,就算放眼尸魂界的百万年历史中,又有几人敢对五大贵族动手的?
还有。
谁家队长敢跟山本总队长硬刚,天天把倒反天罡挂在嘴上?
剑八是什么?
我们只认宫司大人口牙!
等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病房中彻底寂静下来的时候,一道身影方才缓缓走入其中。
察觉到有人走近,蜷缩在床上如月明回头望去,随即咧嘴笑道:
“终于来了啊,惣右介。”
“不枉我特地托人去十二番队通知你。”
打量了一番如月明被绷带厚厚缠绕的右手,蓝染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明可以用其他方法解决对方的,偏偏选了最危险,副作用最大的。”
“你是跟自己的身体有仇吗?”
以前还只是跟自己的脑子有仇,现在已经进化到跟身体有仇了。
蓝染严重怀疑,如月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搞死他自己。
但凡纲弥代暗斋再坚挺一点的话,或许不用他动手,如月明自己就把自己给玩死了。
他见过那么多人或事,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月明这么奇葩的存在。
“也还好吧。”
如月明讪笑一声,解释道:“当时没想太多,主要是你说了,不能让山老头出手杀死纲弥代暗斋,所以我就寻思下手利索点。”
“然后突发奇想,把白雷、赤火炮以及苍火坠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一点,用一骨的方式释放出来。”
“虽然副作用大了点,可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纲弥代暗斋连遗言都没有留下,当场暴毙,直接化为了灰烬,随风而去……”
随着描述的进行,如月明的语气愈发兴奋了起来。
直至察觉到了蓝染的淡漠目光,方才有所收敛,干笑了几声后,戛然而止。
“就当是个教训吧。”
“在综合救护所住上一段时间,长长记性。”
“不然的话,你下次可能会更加离谱。”
如月明有些傻眼,他还指望万能的蓝染动用黑科技治一下呢,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绝情:
“惣右介,救一救啊!”
“再躺下去人就瘫痪了啊!”
“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这里啊!”
病房中响起哀嚎,顿时引来了巡查的卯之烈。
她站在窗口,温柔近人的笑容浮现在精致的面庞上,平静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
“如月君,综合救护所就这么让你厌恶吗?”
霎时间,病房中温度骤降,似有杀气汹涌如潮……
…………
四枫院宅邸。
夜一瞬步地返回书房,火急火燎地在书架上翻找起来,一本又一本的书籍被她摞在一旁,很快便堆成了小山。
不多时,夜一将一摞书籍堆放在书桌上开始翻阅。
这期间大前田希之进曾来了一次,见夜一十分专注认真,也就没有出声打扰。
他蹑手蹑脚地从房间中走出,小心翼翼地关上门,长出一口气,宽大的面庞上满是欣慰神色。
夜一大人竟然知道自行学习了。
不枉他一直以来的叮嘱催促,也算是没有白费这一番苦心。
尽管交友不慎,但好在及时悬崖勒马,未被某人带入歧途。
就在希之进这么想的时候。
书房中顿时传来欢呼声:“不愧是我,只翻了十二本书就找到了!”
“这下明的手有救了!”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夜一风风火火地从其中冲出,恰好看到了表情僵硬的希之进。
“诶,希之进?”
“正好,我出去一趟,二番队的公务记得帮我处理一下。”
来不及拒绝,夜一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希之进望着其离去的方向,满脸的苦涩。
本以为夜一大人浪子回头,结果到头来竟是为他人读书。
乐极生悲,大概说的就是自己了吧。
空旷的庭院中,希之进有气无力的叹息声不断地回荡着。
“唉……”
…………
傍晚时分,夜一方才回到综合救护所。
病房中。
她好像炫耀新玩具一般,将书上的内容摆到如月明的面前。
“这是什么?”
“看下就知道了。”
如月明强忍着昏睡感,硬是把上面的文字勉强阅读了一遍。
地狱温泉。
麒麟寺天示郎发明的回道。
由自身灵压幻化而成的热温泉水,具备极高的医疗价值,可以肉白骨活死人。
无论是多么严重的伤势,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把人救回来。
可以说是尸魂界中,最为高明的回道了。
“只要把这个制造出来,你的手很快就能恢复!”
夜一笑道,“这上面提到的材料虽然珍惜了一点,但以四枫院的家底,还是能拿出来的。”
“唯一麻烦的,可能也就是高强度的灵压了。”
“我们需要找一个精通回道,并且灵压强大的死神来协助完成地狱温泉的制造。”
说至此,她微微蹙眉,望向病床上的如月明:“这样的人,貌似很难找啊……”
“要不我去学习下回道?”
“不成,等我精通的话,你的伤势可能已经痊愈了。”
黑皮少女陷入了纠结。
如月明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望着思考中的夜一,第一次感觉到了智商上的碾压。
他没想到,尸魂界中竟然真的有比他还憨的人,而且就在自己身边。
“你说……”
如月明咧嘴一笑,“卯之队长会不会符合要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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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