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夜已深。
这座城市的夏季格外潮湿,吹着电风扇的戴老二有些心烦意躁。
日寇的攻势明显放缓,但大老板给的命令不光是让他做敌后工作,还要注意其他党派的行踪,必要时,该搞破坏搞破坏,该杀人还是得杀人,总之决不允许对方发展壮大起来。
大敌当前,还得兼顾内斗,戴老二一整日忙下来显得有些心力憔悴不堪负重。
坐在窗户下,手里拿着酒杯,想要喝一口提提神,又迟迟没有下嘴,因为他的右手里此时拿着一份秘密电报。
这份电报的落款并不是将代号改成凤凰的秦天,而是雨花台,电文里一共有三条情报,全是塔小组对诺门罕的用兵机密。
雨花台,这个大老板丢给他的潜伏间谍,已经好久没有动静了,突然出现这么一道密电,让他产生了一些怀疑,因为在过去的时间里,他曾多次发电呼叫过雨花台,而雨花台一直保持缄默状态,根本没有搭理他,加上一些其他渠道的信息综合起来判断,他认为这个雨花台可能不太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戴老二说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没有任何依据。
然而现在手里的这封密电,又打破了他的怀疑,因为这三条军情机密已经成为了现实,日寇在满洲里边境吃了不小的亏,每一个亏,都能和这份密电相对应上。
如此真实的密电,他又能怀疑什么呢?
好长时间,他才放下这份已经失去时效性的密电,晃动了一下酒杯里的冰块,直接给嘴里灌了一大口,感受到冰凉入喉,整个人才舒服了一点,这湿热的气候,他是真的有些不适应。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戴老二喊了一声进,陈恭澍又拿来了一封密电。
“老板,满洲来的密电,和上次用的一样的频段,发报节奏和方式也一样。”
收起放在手边茶几上的旧密电,戴老二起身走到办公桌后面开始亲自译电,几分钟后,看着纸上的文字,已经有些沧桑的脸上,又多了一分复杂的情绪。
这份密电又是雨花台发来的,里面只有一条内容,是日寇前往满洲里的补给部队的时间、坐标等信息。
之所以情绪会变得复杂,是因为后缀是雨花台而不是凤凰,这意味着雨花台当下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而凤凰显然有些跟不上节奏,一个是大老板的嫡系,一个是自己的嫡系,一个在立功,一个毫无动静,这样的情况,他哪里能高兴的起来。
叹了口气,戴老二侧过脸看了一眼墙边的座钟,上面的时间正好显示在凌晨1.39分。
而在9分钟前,塔小组基地里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几分钟前,松原刚签署完最新的命令,又福冈亲自监督电讯室特1组进行发报,在发第二份电报的时候,电台突然出现了问题,松原只好去特2组重新发报。
恰好在中间卡着的那一分钟里,一道密电从索菲亚教堂的地下室发送到了夜幕之上。
身穿薄丝睡裙的唐宁发完电报,将纸条烧光,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旁边的软床上继续睡觉,就跟刚刚只是上了个卫生间一样,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唐宁不知道这些电码代表什么,更无法翻译这些电码,她只知道这是秦天交给她的秘密任务,按时按点,按照他需要发报手法去发就行,其余的不用多管,电报发完马上关机断电,准确,速度,效率。
此时的秦天,和玉尺俊给坂西汇报的一样,还沉浸在独自赏戏的乐趣中,刀枪棍棒,鞭锤戟锏,十八般武器轮番上阵,一会儿横扫千军,一会儿单骑闯曹营,花样层出不穷,玩的不亦乐乎。
不管是松口久这些男人,还是李恩熙和苍木麻衣,一个个都很无奈,秦天就像是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玩的玩具,乐此不疲,一天比一天沉迷。
晚上值班的松口久坐在升降机上楼顶的走廊口子上,除了楼梯,这里是唯一可以上到楼顶的方式,他能大大方方的坐在这里,是因为楼梯那边有一扇大铁门,平时都锁的紧紧地,只用派几个人在旁边蹲着就好,不用他亲自去坐镇,毕竟一天下来一个人影都没有。
已经开始打盹儿的松口久低着脑袋给小鸡啄米似的,看样子睡的还挺好,可惜升降机忽然动了起来,吵醒了他的美梦。
正打算埋怨几句,发现来人不是李恩熙也不是苍木麻衣,而是坂西身边的亲信,他们的顶头上司玉尺俊。
见着玉尺俊的第一眼,松口久立马起身立正,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想要行礼,却被从升降机里走出来的玉尺俊阻止了。
“不必了,松口君,这么晚还在值夜,辛苦了。”
松口久用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秦天所在的房门,依稀还能听见留声机里播放的戏曲。
“长官,您怎么亲自来了?这要是让机关长知道了,我该如何解释?”
玉尺俊走到松口久的旁边的椅子坐下,示意松口久也坐下,给其递了一支烟互相点燃,青烟缭绕的时候才开口。
“我不得不亲自来,将军下了严令,所有和机关长接触的人都得严查,如果我暗地里去做,肯定会得罪机关长,要是查出点什么也就罢了,若是没查出来呢?你说是我死,还是我死?”
看着玉尺俊一脸悲哀的表情,松口久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与其暗地里搞小动作,不如光明正大的去查,这样算是公事公办,机关长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生气肯定会生气,但不会针对玉尺俊。
得罪秦天的下场,他们这些人可清楚的很,真不怕死,可以冲上去贴脸开大,但凡惜命之人,脑子坏掉了才做这种傻事。
所以玉尺俊才选择这个时间过来,见他的穿着打扮,明显是有意在遮掩自己的面目,也就是说他这会儿是来找秦天投诚来的。
“属下明白,既然这样我就好解释了,其实机关长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只是一直没说而已,不管怎样,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才行,不过您要见机关长,这会儿怕是还不行。”
玉尺俊看了一眼房门,自然也听见里面传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机关长洒脱,真是羡煞旁人啊,等着吧,总归有结束的时候。”
旁边的松口久闻言,一脸的尴尬,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还是绝定说出来比较好。
“那个...长官...可能您对机关长有什么误解,他这不是看的连载,而是...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