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阳落山,赵屋村的这场突如其来的厮杀终于落下帷幕。
随着姜水山的授首和他那些骨干教徒死的死亡的亡,剩余的那些人无非就是被姜水山蒙骗或者裹挟来的流民和普通百姓。
这些人本就战斗力不强,再加上没了领头的,更生不起什么抵抗心思,至于手里的武器也只是些农具和削尖的木棍罢了,哪里能干得过王家村和羊头山的这伙杀红了眼的人?
其中有几个强硬的家伙意图带人反抗,可当周安民提着姜水山的脑袋出现时,最后一点勇气也在姜水山的脑袋面前烟消云散了。
不多时,大部分人都丢下武器跪地求降,极少部分顽固份子也在武力镇压之下成了刀下之鬼。
等周安民派人回报朱慎锥,告诉他已经控制住赵屋村后,朱慎锥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至于是否有漏网之鱼逃脱,这就不得而知了。如今天色已黑,这个时代人们营养不好,大部分人都有夜盲症,夜间也没办法追击,只能等明日天亮再说。
安排下去,把姜水山的人控制起来,此外在赵屋村内外做好防范,以避免有意外出现。
这些事王晋武等人是常做的,自然由王家村的人来负责,交代之后不久就井井有条安排好,等做完这些,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恭喜六爷!”之前厮杀的时候,张锡钧这家伙也不知道躲去了哪里,现在事必他却冒了出来。
见了朱慎锥,张锡钧笑容满面上前祝贺,同时心中感慨自己跟着朱慎锥这步算是走对了。他原本以为朱慎锥这次过来带人要解决姜水山没那么容易,哪怕能干掉姜水山恐怕也会遭受些损失。
但没想,刚到赵屋村才这么一会儿,姜水山就在朱慎锥手里丢了性命,就连他手下的那些亲信教徒也被一网打尽。至于朱慎锥这边,除去王贵的伤较重些,其余人的伤根本都是轻伤,一个死的都没。
如此结果,让张锡钧心头暗惊,同时也隐隐有些兴奋。
“你来的正好。”见张锡钧到,朱慎锥冲他招招手让他坐下说话。
解决了姜水山,朱慎锥等人依旧留在了这座宅院,毕竟这座宅院是赵屋村最大也是最好的院子,而且位置极佳,又位于村子中央,姜水山能选择这作为自己的驻地也是看中了这点。
不过因为之前的厮杀,正屋那边没办法呆人了,虽然尸体都已搬走,可地上的污血已渗进了土里,一股血腥味实在是冲人。
朱慎锥暂在堂屋落脚,这边也不差,打水洗去了一身血迹,换了身干净衣裳,朱慎锥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六爷!”拱了拱手,张锡钧在一旁的凳子坐下。
“姜水山授首,但此事还未全部解决,对于闻香教你较为熟悉,眼下姜水山的人马已都制住,接下来如此处置,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六爷,这个……。”张锡钧顿时一愣,他没想朱慎锥居然会问他这些。
“想说什么就直说便是。”朱慎锥端起边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淡淡道。
张锡钧迟疑了下,思索着开口:“既然六爷信得过在下,那么在下就说上一二,如说的不对,还请六爷包涵。”
见朱慎锥依旧平静坐着,张锡钧继续道:“闻香一脉向来善于蛊惑人心,对其教徒不下重手是不成的,一旦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想来今日六爷已感受到些许了吧?”
朱慎锥微微点头,他明白张锡钧所指的意思,闻香教徒的狂热和悍不畏死的确可怕,要不是周安民和夏冬等人来的快,说不定他今日就在这些人的围攻下翻船了。
“如今既然已制住姜水山的人,依在下所见,倒不如一了百了,直接全处置了更稳妥些……。”张锡钧开口又道,这话一出他见朱慎锥眉头微皱,顿时心里有了底。
“不过话又说回来,处置这些人虽做起来简单,也不会有后顾之忧,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六爷不愿多造杀孽,那是他们的福分。但六爷,这些人中删别还是要的,那些普通流民和赵屋村的村民,只要手上未有沾血,也未受闻香教蛊惑者,放其一条生路倒也不是不可。”
“在下以为,可对这些人分头删别,仔细询问,卷入不深者可放其一条生路,可但凡同姜水山和闻香教有瓜葛者绝不能心慈手软!”
“哦,那伱觉得怎么删别询问的好?”
“这又何难。”张锡钧打开折扇微微摇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当即说了下自己的想法,听这张锡钧的所讲,朱慎锥心里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张锡钧连这些都懂,而且出的主意颇为不错,这个家伙当夫子或者掌柜实在有些屈才了,仅凭这些完全可以当个锦衣卫探子。
想了想,朱慎锥觉得张锡钧说的有道理,他当即表示同意,让人去找了周安民过来。
等周安民到了,朱慎锥告诉了他张锡钧的建议。听完朱慎锥所说,周安民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既然如此这个事就交给张锡钧来办了,周安民协助张锡钧,尽快对俘虏的这些人进行删别,彻底解决后患。
等到第二日清晨,休息一晚的朱慎锥起身后,忙碌了一夜的周安民和张锡钧也回来了。
张锡钧告诉朱慎锥,经过仔细盘查,从俘虏中挑出了一十七人,这一十七人中大部分都是赵屋岭姜水山的手下,这些人虽不是教徒,却被姜水山打着闻香教的名义蛊惑过,又或者在拿下赵屋村的时候动了刀枪,手上沾了血的。
此外,一十七人中,有两人还是赵屋村的村民,这两人之前就和赵屋岭那边有过勾结,也是因为这两人的原因姜水山才会先冲赵屋村下手,里外勾结一举拿下赵屋村。
至于其他人,不是普通流民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和姜水山并没太多瓜葛,仅仅只是被裹挟罢了。
另外,根据询问得知,赵屋岭那边姜水山还留了些人,但人数不多,只有十来人而已。这一次带人出赵屋岭,姜水山也是做好了提前准备的,一旦事不可为,赵屋岭那边留人至少还有退路。
眼下姜水山身死,赵屋岭那边还不得知情况,张锡钧建议尽快带人前往赵屋岭,彻底灭掉姜水山留在那边的这伙人。一旦昨日厮杀中有姜水山的亲信趁乱逃走的话,万一回到赵屋岭,那么再解决这伙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建议得到了朱慎锥的认可,朱慎锥急忙召集人说了这事。听完此事,王晋武就嚷嚷着说要带人走一趟赵屋岭,为朱慎锥办这事。
不过考虑到他受了伤,再加上李虎等人也伤的不轻,朱慎锥把这个事交给了胡林和夏冬去办,让他们带人尽快赶往赵屋岭,趁对方还没得知情况打一个措手不及,彻底消灭后患。
“厢房那边的女子来历打听清楚了没?”等胡林和夏冬带人离开,朱慎锥开口询问。
昨日见了厢房那边关着的几个女子,朱慎锥没有为难她们,而且还让手下给予了些照顾。但直到现在,这几个女子依旧被关在厢房内没放出来。
张锡钧点头说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五个女子都是赵屋村的村民,其中三人是他们现在所在赵屋村富户家的小妾和两个女儿,因为姜水山打下赵屋村时,这家富户反抗激烈,全家都被姜水山给杀了,由于这个小妾和富户的两个女儿相貌不错,这才留下性命,关在厢房中成了姜水山和赏赐给部下亲信的玩物。
其余两个女子也是如此,家人都命丧姜水山一伙手中,从而落入了姜水山手中成了玩物。这五个女子眼下在厢房关了几日,早就被姜水山一伙人糟蹋了,现在如何处置还请朱慎锥给个主意。
“都是好人家的女儿,放之不管反而害了其性命,既然如此,老虎!”朱慎锥考虑下了,对李虎道:“让她们收拾一下,赵屋村这边她们肯定是呆不下去了,跟着你回羊头山吧,到了羊头山接下来如何安置你和兄弟们商量着拿个主意,无论是同人婚配又或者另行安置落户,此事你来安排。”
李虎先是一愣,接着心头顿时一喜。
不仅是他,就连陆义生也是如此,虽然羊头山也有女人,可羊头山那边的女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妇,年轻些的也是山中兄弟的家眷。
李虎的妻子早就没了,陆义生他们几个也都是单身汉,这男人血气方刚,又不是七老八十或者吃斋念佛的和尚,哪里没有这方面需求的?山上却没有这个条件,眼下突然多了五个年轻姑娘,虽说经过姜水山这伙人的手有些可惜,可再怎么说朱慎锥也讲的没错,毕竟都是好人家的女儿,现在如此也是命运使然。
“老虎,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不论如何安置,别只顾自己,你可悠着点儿呀。”见李虎和陆义生喜上眉梢,朱慎锥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们心里的打算,当即半开玩笑半警告地说了这么一句。
李虎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陆义生也拍着胸脯保证让他放心,但他们两人兴奋的表情却告诉了众人是怎么回事。
瞧着自己老子这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李佑作为人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装着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低着脑袋看着脚尖,仿佛脚尖突然开了朵花儿一般,自顾自聚精会神研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