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此事也怪我,我不该擅自将你的身世告知老师,以至于老师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时,就用先师殿的名义将你通缉,让你平白遭受了这许多波折。”
画中仙陈心瞳一脸愧疚之色,眼中满是自责,说话间微微叹了口气,那模样仿佛真的是陈心瞳本人在为自己的过错而懊恼。
词宋心中虽有诸多疑惑,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他微微摇头,说道:“陈先师,您也并非有意为之,况且事已至此,再去追究过往的责任也无济于事了。”
“老师虽然相信了我的说辞,但他还是要坚持再见你一面,主要是为了确认,你身上的混沌血脉,是否会对你产生影响。”
“毕竟你如今身处这般复杂的局势中,若那混沌血脉有着什么特殊的隐患或者能被混沌异族利用之处,咱们人族也好早做应对,提前谋划出妥善的解决之法呀。”
画中仙陈心瞳一脸认真地解释着,目光中满是对词宋的关切。
词宋微微皱眉,心中思索着这番话的深意,片刻后说道:“陈先师,我理解老师的想法,只是我自小在大梁长大,虽知晓自己身负混沌血脉,可这么多年来,我并未觉得它给我带来什么不良影响。”
“更何况如今混沌异族攻城略地,虎视眈眈,我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两界关,去探究什么血脉隐患了。两界关的百姓和诸位人族前辈正需要我一同并肩作战,抵御外敌,我若此时离去,怕是军心不稳,也会让混沌异族有机可乘啊。”
画中仙陈心瞳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词宋会如此坚决地拒绝,他面露难色,继续劝说道:“词宋,我明白你的顾虑,可老师此举也是为了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呀。这远比你留在这里单纯地抵御外敌更为重要,至于抵抗异族,这是天关的职责。”
“你放心,老师定然不会为难你的。”
画中仙陈心瞳继续对词宋说道,“我以先师殿殿主的身份向你保证。”
“冉秋先生,您就不要再伪装了。”
词宋一脸严肃地直视着画中仙陈心瞳,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犀利与淡漠。
画中仙陈心瞳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被他以笑容掩去,“词小友,此话怎讲?我老师确有想见你一面的想法,我这般劝说也都是为了人族着想,并无半点虚假呀。”
词宋冷哼一声,道:“冉秋先生,从一开始我便察觉出了异样。陈先师的行事风格我怎会不知,他向来坦诚直接,断不会如你这般,先是借由所谓的愧疚来铺垫,而后又反复强调老师的命令,句句都似在有意引导我跟你走。”
“更何况,你的气息虽竭力模仿陈先师,可细微之处仍有破绽,瞒不过我的感知。”
“你占据了陈先师的画中仙,冒用其身份来劝我,这般行径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你是真心为人族着想。冉秋先生,你到底有何目的,不妨直说,莫要再继续这等欺瞒之举了。”
词宋的目光中满是冷意,身上的才气也逐渐释放出来,“冉秋先生,你即为圣人,当能明辨是非,词宋是不是混沌界细作,您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不是?”
陈心瞳的画中仙闻言,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不愧是仙族圣女之子,此等感知能力当真令人羡慕。”
“陈先师现在何处!”
词宋见画中仙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便继续追问道。
“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已经被我罚去抄书了,短时间内怕是无暇顾及其他事了。”
画中仙神色淡淡,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那眼神深处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词宋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冷哼一声道:“冉秋先生,你这话怕是难以让人信服。陈先师一向关心人族之事,怎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只因被罚抄书就对外面的情况不闻不问?你究竟把陈先师怎样了?”
画中仙微微一皱眉,似是对词宋的追问有些不耐烦,却又很快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说道:“词宋,你莫要胡乱猜测,老师他不过是犯了点小错,我略施惩戒罢了,等他抄完书,自然会出来。”
“词宋,你现在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
就在画中仙准备对动手之际,翠绿色才气从词宋的身后飞出,瞬间化作一道囚笼,将眼前的画中仙彻底禁锢其中。
出手之人,正是仲寐,他轻轻挥动着蒲扇,摇晃着椅子,看向画中仙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狐疑,“老夫活了两千年,还从未听说我天元人族有能操控他人画中仙之法,冉秋,你究竟是什么人?”
画中仙被困在那翠绿色的才气囚笼之中,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淡定的神色,他心中明白,这一道囚笼不同于先前困住天外天文人的寻常才气囚笼,困住自己的囚笼中,蕴含着生命法则。
“《左传・成公四年》中曾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词宋,你身上流淌的,是混沌界仙族之血,这一点 ,任你如何狡辩,也是事实。你又有何资格来质问我?”
画中仙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嘲讽与不屑。
“我虽身负混沌界仙族之血,但我自幼在天元人族长大,受人族养育之恩,又怎会做出背叛人族之事?倒是你,冒用陈先师的画中仙,不敢以真面目来面对我,你又有何资格反问于我?”
词宋丝毫没有给冉秋面子,既然已经撕破脸,他的目光愈发冰冷,直视着被困在翠绿色才气囚笼中的画中仙,悬于腰间的胜邪剑微微颤动,似是在呼应着主人的愤怒,随时准备出鞘。
“看来,你先前所言,皆为作假,胜邪剑乃是冉求先生的佩剑,你说你是冉求先生,那胜邪剑为何会对你这个‘前主人’产生杀意?你冒名顶替的行径已然昭然若揭,还妄图狡辩,真是可笑至极!”
词宋言辞犀利,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被困在翠绿色才气囚笼中的画中仙,手中已经握住了胜邪剑的剑柄。
“词宋,我本以为你的性子不似你父亲那般狂傲,但今日,我算是看清了。”
画中仙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和你虚以委蛇了,文运宝珠,是不是在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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