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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懊恼的蓝玉川

    受那位从来没有透露自身真实姓名的神偷所托,自其死后,司小空就成为了青竹派的一份子。

    在蓝玉川印象当中。

    司小空这么多年,从一个孩童成长为少年,乃至于还差两年时间便可及冠成人,担起“青年”二字,一路走来,几乎没怎么在外面闯过祸。

    甚至平日里的衣食住行,青竹派都不必刻意按月留出银钱拿给司小空过活。

    这孩子,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省心得很。

    就算没有贪下神偷遗物里唯一值钱的珠子,这笔“买卖”,蓝玉川也一点都不亏。

    更不用说,那颗珠子自神偷死后,就沦为了蓝家父女所属之物了。

    要说司小空给青竹派添的最大的麻烦,无非就是平日里的劫富济贫了。

    头两三年,偷涿城本地的公子哥。

    后面几年,把本地公子哥们偷的差不多了,出门在外甚至不敢带太多银钱银票了,他就开始偷外城来往涿城的公子哥。

    尤其是这外城来的,许是在自己家所处城池,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搞偷盗的,所以在发现自己跟司小空经过短暂接触,并被偷走出行时所带全部身家后,第一反应当然是立马跑到涿城城判府,寻求城判丁昱的帮助。

    头两三年过去,丁昱哪里还会不知道“瘦小”、“白净”、“皮肤极薄”、“浑身脏污”、“像是小乞丐”等等这些形容词说的是谁。

    但没办法啊!

    一来,凡是被司小空偷走随身钱财的人,根本拿不出人证物证,来证明是司小空偷的东西。

    二来这涿城的天,有一半是靠青竹派撑着的,若是铁了心打官腔,涿城城判府自是不虚青竹派,可你打官腔,总也得有个由头吧?

    再者,青竹派弟子的单打独斗战力,明显就要比城判府里的城卫们高一大截。

    真把青竹派惹急眼了,随便派出几个没爹没娘的七星境,乃至六合境的弟子死士,稍一折腾,还不就得给城判府在职的大人、城卫们,全给搞得家破人亡?!

    和气生财。

    这是丁昱始终奉承的行事准则。

    况且蓝玉川还特别会做人,一开始抓住司小空这位“嫌犯”后,蓝玉川立马出面,背地里塞给丁昱几百两银票,事儿也就那么算了。

    再之后,等司小空逐渐明白了其中门道,干脆就直接从那些恶少身上偷来的钱财,分出三成出来,拿给丁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处费。

    三成。

    可能是几两银子,也可能是几千两银子。

    反正司小空是跟丁昱协定了这么一条不成文的交易规则。

    你只要不为难我,我就稳定分你三成“收益”。

    但前提是,你不能再因为这件事,收我蓝伯伯的钱。

    否则等小爷盗术大成,第一个要搞得倾家荡产的,就是你丁城判!

    退一万步来讲。

    你要是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呢?

    最多不就还是关小爷几天?

    想判刑,可以。

    拿出证据。

    没有证据,别说是你涿城城判,他就是晋州晋王沈万军亲自审判我司小空,那也得讲究个公道不是?!

    长年累月之下,司小空在涿城劫富济贫的行为,就成了一件见怪不怪的“小事儿”。

    丢了钱财的,告状告来告去,最后就只能是以没有证据证明是被司小空偷了,从而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拿了好处的,谁都得默默在心底记司小空的好,试问涿城范围内,八成以上的普通老百姓,谁没得过司小侠的恩惠?

    谁提起司小侠,不得竖起大拇指称赞几句?

    蓝玉川对此,表面上可能会以长辈的身份,和蔼的教训司小空几句,不痛不痒。

    可背地里,却是愈发防范起不断成长起来的司小空。

    因为!

    他是个贼!

    而得罪了一个贼,就要做好人家“贼不走空”的心理准备!

    当下,蓝玉川算是已经跟司小空彻底撕破脸了。

    试想整个青竹派,在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有谁会在、敢在没有得到他蓝玉川准许的情况下,私自将沈凉和老钱的马车、行李一块偷走?

    只能是司小空,或者司小空和老钱两个人干的事啊!

    心中暗骂麻烦的同时,蓝玉川也是懊恼于自己的疏忽大意。

    他以为,有沈凉被自己挟制着,老钱就不敢一个人逃跑,况且逃跑也没用,只要还在涿城附近,就总得被他派人追回来。

    至于司小空就更不用担心了,那一掌用了多少力道,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按理说,司小空不该恢复行动能力才是!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

    猜是猜不出准确真相的,所以现在能做的,就只能是损失最小化!

    于是蓝玉川思绪急动,忙命令蓝柔去看看家里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还在不在。

    蓝柔也从蓝玉川的表情和语气里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没有多问,当即施展轻功,奔向自己房间。

    蓝玉川脸色阴沉,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凉陪在一旁,心中窃喜,表面上装作眉头紧锁。

    少顷,蓝玉川强扯出一抹笑容,冲沈凉说道:

    “殿下,你那位老仆,似乎很是贪生怕死啊。”

    沈凉叹了口气,无奈道:

    “没办法,当年是我二姐看他在外面可怜,才带进府里,给他找了个马夫的营生,虽然我对他始终有诸多不满,但想必蓝掌门也对我二姐的脾气秉性有所耳闻,如果说我是沈万军的天敌,那我二姐就是我的天敌,天克,谁敢动她带进府里的人啊,您说是这个道理不?”

    蓝玉川点点头,尽管在笑,却怎么也瞧不出他开心。

    “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请殿下体谅蓝某一二,在未寻回你那位马夫之前,你我当形影不离,否则的话,蓝某就权当殿下背信弃义,届时我不好过,就谁都别好过了!”

    自知仍需想办法脱身,再想办法找老钱和司小空汇合的沈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回道:

    “没问题,我甚至可以陪蓝掌门一起找他,倘若他真是丢下本殿下逃走了,那找到他之后,不用蓝掌门动手,本殿下就要一剑砍了他的狗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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