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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0章 呐,这个,就叫作专业

    日方飞机是莫里斯·法尔曼双翼飞机,采用推进式螺旋桨布局,拥有双座设计,搭载功率为70马力风冷发动机,最大时速约80公里/小时,续航时间约3小时,升限3000米,翼展14米,机长8米。

    刘文登脑海中立即多出日方侦察机参数。

    刘文登诱敌失败。

    敌机企图俯冲逃离。

    但两者速度差了一倍不止,刘文登嘴角一扯,调头到敌机侧后方发起了进攻。

    塔塔塔……

    塔塔塔……

    塔塔塔……

    第三段攻击时,双方距离已经拉的很近。

    刘文登隐隐约约能看到敌方飞行员回头观望,满脸惊恐。

    然后敌机机身爆出火光。

    塔塔塔塔……

    第四段进攻。

    轰……

    爆了。

    刘文登观察周围,没发现其余敌机,这才驾驶冯如4型飞机回转。

    冯如4型飞机,比赵传薪卖给法国的冯如3型更先进。

    主要体现在,冯如4不但可以对空,甚至能在低空飞行时,调整机枪枪口对地面进攻,而不单单是悬挂炸弹。

    这在此时是绝无仅有的。

    刘文登向上级报告。

    孙彦光听到消息后,命令巡洋舰密切关注敌舰。

    结果日本并没敢来。

    汉口日租界,日侨游行示威,抗议赵传薪强制驱逐的暴行。

    刘华强上报给赵传薪,赵传薪下令:“开火。”

    汉口日侨死伤59余人,游行解散……

    日置益再次照会外交总长陆征祥。

    这次,陆征祥却是答应必严厉斥责赵传薪。

    “斥责?斥责有什么用?斥责能挽回生命吗?斥责能挽回我们的损失吗?”

    陆征祥抿了抿嘴,忍受对方唾沫星子喷了自己满脸,无奈道:“对待赵传薪,一如对待贵国,陆某毫无办法可言。”

    “你……”

    最终,日置益要求袁慰亭赔偿。

    袁慰亭一听就炸了。

    凭啥?

    赵传薪的人开火暴力驱逐,凭什么我来赔款?

    况且财政捉襟见肘,哪有钱赔?

    日本军方真的在研究

    如何开打。

    被赵传薪切断了渤海湾路线,为今之计,只有从半岛上向北打。

    但没有太多选择余地,无论海上还是陆路,只能从清-津港那条线一直向北直到会-宁。

    推演作战时,最后他们发现,除了堆人命和烧钱外,拿赵传薪一点办法没有。

    而且,他们不能走漏风声,否则运兵舰没出日本就会被赵传薪凿沉。

    4月9日,刘宝贵协同张振勋,率中国各行业代表启程赴美,参加美国旧金山巴拿马太平洋博览会。

    有记者眼尖,在送行人群中看到了赵传薪。

    记者立即将赵传薪包围:“赵将军,赵将军,说几句吧……”

    刘宝贵不爽:“说了你别来,你非得跟来,风头都让你抢走了。”

    赵传薪无语:“这年头,是非多,风浪大,我不是担心你么?我让你用传送阵,你非得跟着他们漂洋过海。”

    赵传薪是真的担心他。

    身边老人走一个少一个。

    刘宝贵不以为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有些路,非得亲自走不可。况且,我们这些懂经济实业的有识之士,还能彼此交流一路。”

    “好好好,你是有识之士,我是鼠目寸光行了吧。”

    赵传薪往外挪了挪,对记者说:“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们让我说啥?”

    记者问:“赵将军,汉口的日本人都走了,汉口日租界已经收回,你不担心日本会开打么?”

    “我不担心啊,只要他们军舰大规模出港,我这边立刻就能知道。他们最快路线,只能从清津登陆。只需要守三天,三天我就能将东京夷为平地,寸草不生。来吧,让他们放马过来!”

    “嘶……”

    有记者懂得一点战略什么的,他问:“赵将军,你敢这样肆无忌惮针对日本,是否因为欧洲列强在打仗?”

    “没错啊。”赵传薪龇牙,坦然承认:“正是如此,此时不把它拿捏的死死的,还等什么时候?它们的英国祖宗,在欧陆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已经顾不上这个不肖儿孙了。”

    “……”

    众人恍然。

    赵传薪被全世界称为希望贩子、欧洲搅屎棍、西线墙头草,这都是有原因的。

    他似乎早就预知一切,部署一切。

    去欧陆战场投机,似乎也是为了对付日本。

    真是高啊。

    然而并不仅限于此,这背后还有更多的考虑。

    有人问:“那赵将军为何不将旅-顺和大-连一起收回?”

    赵传薪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莫非你以为沙俄的兵都派到欧陆战场?”

    人家就不懂唇亡齿寒么?

    如果赵传薪真在此时赶尽杀绝,那沙俄绝对会分兵调头来跟他打上一场。

    此时,沙俄交代在欧陆战场上的人命,至少已经达到50万。

    不必50万,只需派15万全面入侵胪滨府,日本再派15万,赵传薪东西两头作战,这些年的积累恐付之一炬。

    世界格局是这样的,克制的时候,大家都很克制。

    一旦红了眼,多少人命都敢往里填。

    这个时候,赵传薪必须克制欲望,将能占的便宜占了。

    后面欧陆各国泥潭深陷,人越打越少,钱越少越慌,机会多的是。

    有记者问:“赵将军,大家都说你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你可知我们的未来么?”

    “扯淡,无稽之谈,要相信科学。”赵传薪点了一根烟说:“我最多只能算一年两年的而已。”

    “……”

    众人哄笑。

    赵传薪掐着烟,海风太大,他拿个辣椒队的鸭舌帽扣头上:“袁慰亭给国会判了死刑,最近又有那么多人鼓吹帝制,甚至有人恬不知耻说什么种捅世-袭,这不明摆着,袁慰亭迫不及待要当皇帝了。”

    包括哪些参加巴拿马太平洋博览会的人,都拿异样眼光看赵传薪。

    有些事,没发生之前,也只能是揣摩一二。

    这么明晃晃说出来,真的好么?

    记者癫狂起来,七嘴八舌的问。

    “真的吗?”

    “赵将军,这话你负责吗?”

    “他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赵传薪挥挥手:“看着吧,袁慰亭所做所为,将导致众叛亲离,他将在惶惶不可终日中死去!”

    说罢,他分开人群,来到刘宝贵面前说:“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这个你戴在身上,以防不测。只要我在,龙王爷也不敢收你。”

    他将一枚铜眼,挂在了刘宝贵脖子上。

    刘宝贵故作不耐烦的推了推他,转过头眼圈却有点发红。

    赵传薪挥手致意,众人登船。

    赵传薪在港岛家中呆了几天,直到赵忠义给他打电话:“传薪,我在内队里挑了几个肚子里墨水多的,加上几个战争学院志在教师岗位的学生,你想办法把他们送到欧洲,让他们随军学习,否则我们就是在亚洲圈子里闭门造车。”

    这让赵传薪想起几个德国二战名将,他们都参与过一战,当过大头兵,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于是答应了赵忠义。

    这不是个轻松的活。

    旋即,赵传薪又接到姚冰电话。

    姚冰带着哭腔:“师父,巴雅尔孛额不行了,他想见见你。”

    以前,胪滨府没有像样的学校,赵传薪建了校舍,姚冰这些孩子随巴雅尔读书。

    赵传薪回到胪滨府。

    巴雅尔年迈,无法带孩子后,学校给他申请退休,给他分了房子。

    退休金足以让他安度晚年。

    赵传薪去见了巴雅尔孛额,他孑然一身,屋子里没几件值钱的物件。

    姚冰和一群孩子围在炕沿。

    “怎么样了?”赵传薪挤进去问。

    听见他的声音,巴雅尔睁开眼睛。

    他的脸有些浮肿。

    看见赵传薪,他似乎想要笑,但是面部肌肉无力,笑不出来。

    赵传薪坐在炕头,握住他树皮一样关节粗大的手。

    巴雅尔开口,痰音很重:“这些年,你没老。”

    “人都会老,走得快走得慢而已。”

    巴雅尔张张嘴,没力气说了。

    他眼睛睁的大了些,挤出了三个字:“好啊,好。”

    说完这句,溘然长逝。

    赵传薪捋了捋巴雅尔花白的头发,抿了抿嘴说:“去找个安排白事的,老头没啥亲戚,更无子嗣,你们给他守灵吧。姚冰,你来安排。”

    赵灵均在姚冰身旁,握了握他的手,似乎想告诉他她会帮他。

    赵传薪出门,点了一根烟,看着天上的云彩恍惚。

    一只金雕在天上盘旋。

    几只乌鸦站在院外嘎嘎的叫。

    丧灵飞过去,很欠儿的去啄乌鸦。

    双方打斗在一起。

    野猪小灵同学好奇的仰着头观战。

    ……

    赵传薪等待德国对协约国的一波毒气战后,才带人赶往欧洲战场。

    法国元帅约瑟夫·霞飞新开辟的战场在法国北部,阿图瓦。

    5月9日,奥柏山脊。

    高丽看着德军整洁的堑壕震惊:“堑壕也要挖的这么整齐吗?”

    之前赵忠义说派一些人来学习,赵传薪没料到由高丽带队。

    “德国人做事一板一眼。”赵传薪叼着烟说:“跟着他们你会震惊的。”

    很快,英国人打过来了。

    一阵狂轰乱炸带弹幕笼罩。

    持续了四十分钟。

    这边基本按兵不动。

    等狂轰滥炸结束,高丽起身一看:“焯,英国人就是有钱。”

    赵传薪嗤笑:“他们想来一波弹幕序曲,可惜弹药量不足。”

    英国的侦察兵瞭望,发现德军堑壕毫发无损,所有德军严阵以待。

    接下来,英军开始发起进攻。

    这是一场标准的堑壕战,打的中规中矩,古井无波。

    高丽不时地拍照,一群学生奋笔疾书。

    一人在本子上记录:高地堑壕挖的好,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赵传薪窥视见,不由摇摇头,这点见识还太浅薄。

    战斗持续一天一夜。

    第二天,英国第一集团军领导者道格拉斯·海格,察觉己方死伤严重,足足损失1.15万人,不得不下令停止进攻。

    高丽和一群学生面色严肃。

    高丽说:“这真是杀伐场,尸积如山啊!”

    人命不当命的打法,让高丽深受震撼。

    换成是保险队和胪滨府,根本无法支撑这种伤亡。

    可放在欧洲战场,或许个把月就打没了。

    他终于明白赵传薪在担心什么。

    士兵或许可以转移,但土地就在那里。

    赵传薪或许死不了,但几万部曲却未必能活。

    英国暂停,法国又开始。

    1000多门火炮,持续轰炸,按估计,几天时间得消耗五十万枚炮弹。

    一群学生骇然,在本子上写:打仗,打的就是银子……

    这么一对比,胶东战场所消耗的860多万,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5月12日。

    赵传薪和高丽等人,一边吃着面一边跟随德军士兵,沿着一条通向前线的交通壕走。

    走了十五分钟,面也吃完了。

    所有人在距法军80米的斜坡停下。

    谁也没办法确定法军位置,而法军士兵也无法确定这边位置。

    旋即,号手吹响冲锋号。

    高丽是来学习的,不是拼命的。

    他看向赵传薪:“要不要跟上?”

    赵传薪淡淡一笑:“走,没事。”

    他这样说,大家都信他。

    前几天,赵传薪总能精准预判敌方阵营动向。

    只是他不告诉德军,以局外人视角看战事发展。

    久而久之,跟着他们的德军士兵也发现了端倪,不动声色的根据这伙人反应做决定。

    所有人一跃而起,穿过前方洼地,朝法军阵地铁丝网逼近。

    对面法军见势不妙,转头就跑,直接放弃阵地。

    一群人紧追不舍,突破第二道铁丝网防线时,法军转头抵抗,造成一个德军士兵死亡,然后继续跑。

    一鼓作气追出去600多米,这支200人的连队与后方部队失去联系。

    第8连连长很年轻,不到三十岁,名叫汉斯。

    他懵逼的停下来,回头看着赵传薪:“你为什么带我们追出这么远?”

    赵传薪眉头一挑:“我他妈跟在你们身后,怎么是我带你们的呢?”

    高丽乐不可支。

    汉斯懊恼的说:“因为我没有从你们身上感受到危险,我以为可以一直追。”

    一群学生这才知道,原来对方鸡贼的根据他们反应来作战。

    有人在笔记本上写:德国人也并非那么严肃,有时候也犯蠢。而赵队长,当真是鬼神莫测……

    没有部队可以永不犯错。

    高丽好奇,这汉斯接下来会怎么做。

    汉斯集合部队,先派人去联络友军,他们却没有后撤。

    高丽看的暗自点头。

    这是想将占领的阵地据为己有,等友军赶到就可以继续推进侦查。

    汉斯又让人检查弹药,发现机枪弹药和手榴弹不足。

    汉斯找到赵传薪:“赵先生,我听人说你无所不能。你能不能借给我们一些弹药和手榴弹,后支援部队赶到,我就还你。”

    赵传薪笑着对这个逗比说:“听我一句劝,这事儿你把握不住,别瞎借,借了就要给钱的,除非你们皇帝允许。”

    “这……”

    汉斯有点不知所措。

    赵传薪淡淡一笑:“看在你带我的学生的份上,我指点你几句。”

    汉斯大喜:“赵先生你请讲。”

    “这里就是个不错的阵地,对法军而言,对你们而言都是如此。你将连队呈半圆形部署,在现有阵地加强工事,速度要快,因为我料到前方法军要回头。”

    汉斯从善如流,赶紧忙活起来。

    几个学生不好意思,将本子揣起来,帮忙一起干。

    正常来说,此时不能抽烟,或许会暴露位置。

    但赵传薪不管那些,叼着烟去最前面指点江山:“将这里扩出一个箭头弯曲形状,就是防守的桥头堡。你看那边,阵地和铁丝网之间,那里很隐蔽,待会儿你在那里留下50人的加强排,当做预备队。”

    他抽烟,意味着此时没危险,大家也都跟着抽。

    过了会儿,忽然赵传薪将烟头踩熄,告诉所有人:“掐了烟,快。”

    大伙赶忙将烟踩熄。

    果然,不一会儿,法军士兵攻打过来。

    砰砰砰……

    汉斯用看神仙的目光看着赵传薪。

    赵传薪背靠堑壕席地而坐。

    他对一群学生讲:“既然上了战场,就要将生死置之度外。唯有如此,才能遇事不慌。你看汉斯,慌的像一条狗。”

    汉斯懂得汉语。

    赵传薪用一批军粮,换取带学生跟随这活宝学习的机会。

    汉斯不服气:“我没慌,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传薪点点头:“一个意思。”

    “……”

    堑壕上方枪林弹雨,堑壕内却发出轻松的笑。

    忽然,赵传薪掏出一枚苹果雷,拔掉插销,等了两秒朝外抛了出去。

    轰……

    汉斯趴在堑壕边张望一眼,马上缩了回来,震惊的看着赵传薪:“赵先生,你看都没看,你怎么知道几个法军士兵悄悄摸了上来?”

    “都是巧合,巧合而已。”赵传薪乐呵呵的说。

    虽然他不参与战斗,但前提是不能波及到这些学生和高丽的生命。

    汉斯闻言,自然不信。

    高丽擦了擦鼻头的灰尘,苦笑道:“我现在觉得,保险队和灰斧军于你而言都是累赘。”

    他意思是,如果没有牵挂,赵传薪已然可以横行无忌。

    赵传薪却说:“我的想法,与你正好相反。”

    赵传薪的部署,让汉斯成功压制住法军。

    法军要撤了。

    此时,汉斯瞪大眼睛,来了能耐,下令道:“全力压制法军右翼,不能让他们跑了!”

    赵传薪不得不提醒:“你们弹药严重不足,如果打没了,法军左翼回头绕个圈子从通道壕夹击你们,你们可就惨了。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穷寇莫追。”

    刚刚赵传薪说汉斯惊慌失措,让汉斯不服气,这会儿起了叛逆心理:“机会难得,给我拦下他们,打!”

    赵传薪的嘴就像是开了光。

    果然,法军见他们死咬着不放,干脆死战。

    左翼开始钻铁丝网匍匐前进,朝他们开枪效果寥寥。

    众学子视赵队长为天人。

    呐,这个,就叫做专业!

    眼瞅着就要突破,汉斯又慌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赵传薪。

    赵传薪嗤笑道:“真他吗的服了你。忘记了,之前部署的预备队?”

    汉斯一拍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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