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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文学 > 家族修仙:开局成为镇族法器 > 第一千零三章 止淫

第一千零三章 止淫

    雀鲤鱼踌躇满志,奴孜摩诃却忧虑起来:

    “大人可要小心…”

    奴孜摩诃本是他雀鲤鱼麾下的怜愍,当年仗着雀鲤鱼与雀鲤鱼背后的势力,不但得了极好的助力,寻常人也不敢得罪他,地位比寻常怜愍高得多,享得福多了,不愿意轻易失去,如今见了这场景,忧心道:

    “成就此事固然要紧,可这事情毕竟不是端在面上说的,全凭一点灵犀,没有什么约定可言,那位大人如果真的动了杀心,恐怕不好应付。”

    “哪怕能走脱…也要损去大人百年之法躯…”

    雀鲤鱼南下看似威风,可奴孜心中明白,这是一道危险与利益并存的大事,也未必不是几相苟合起来要再断孔雀一臂的设计…这么多年来,孔雀一族的大人迟迟没有回应,众孔雀屡屡碰壁,早就充满着警惕心了。

    哪怕杨浞最多刚刚突破紫府,可他本质上是天武金性,当年的三件衣甲让北方损失惨重,至今心有余悸,难免发怵,也难怪奴孜担忧,雀鲤鱼却摇头而笑。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瓷钵来,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静静地端在手里,钵中清水晃荡,荡漾出一分分水波。

    “这是…”

    奴孜摩诃只看了一眼,面上的表情凝固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这钵中的灵机璀璨到仿佛要化为实质,甚至让太虚都隐隐晃动起来,赫然是紫府灵水,足足六道紫府级牝水!

    “天一、赞崖、青烨、白牟、归谿、母仪。”

    这六道牝水相辅相成,似乎还掺杂了灵机极为浓厚的他物,孕育着强烈的生机,浓烈的牝水几乎要弥漫出这小钵,化为滚滚的灰风。

    “这!”

    奴孜摩诃即使在北边有些地位,兜里依旧是穷的叮当响,别说灵水灵火了,仅有的紫府灵物也是用来压箱底的,哪里见过这样多灵水,一时间看的痴了。

    却见这和尚笑道:

    “你错了,这不是动不动杀心的问题,所谓正性止淫,并不是说说而已,走到郡外就一定要死,死得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奴孜一时语塞,呆呆的看着他,却见这僧人微微眯眼,笑道:

    “正是因此,这事情非我大欲道、非我来做不可,是孔雀一族得了从欲象征,是我大欲道有【大善金莲】…”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北方没几个是好心的,一个个劝我说去南方走一遭可以沾着妖魔位格,实际上都盼着我下去送死,哪怕是我们这位大欲量力——同样未有不忌惮我的时候!”

    奴孜不知他为何提起此事,只觉得头皮发麻,却听着眼前的僧人笑起来:

    “可我早等着这一日了,他们以为我亲自以身犯险,实则不然,泉屋种下的这枚【大善金莲】是得过大人加持的,我本体端坐释土【大善金莲】,只以【小孔雀业】与业根下山,一步一个脚印,一路走到郡外。”

    “这业根去坐那正性止淫的客位!去做那被降妖除魔的妖魔,去成就千年未有之大因果!”

    奴孜听得悚然一惊,微微侧身,失色道:

    “业根?大人要斩除孔雀业根?!这…这…”

    奴孜低头失色,却见雀鲤鱼端坐在山顶,一点点饮下那钵中的灵水,【大善金莲】笼罩而下,散发出阵阵华光,他幽幽地道:

    “当年我家至禅归释,受大人点化,从此并火歧途,可祂毕竟是鵧乌之子,鵧乌曾经是诸火之主人,神威无限,仍有一分因果。”

    “祂修行多年,仍不能更进一步,便问道大至禅,方知体内仍有鵧乌业根,业根不除,终为并火所困,不能更进一步。”

    “大人在海中除业根,如今我为孔雀第一人,亦除之以成道。”

    他抬起头来,面容迅速衰老下去,密密麻麻的皱纹爬上他的脸庞,叫他凝固成了一尊躯壳,胸腹之中则跳出火来,恢弘绵延,如同万千游走在空中的小蛇,顷刻之间笼罩整个山脉,就在他面前凝聚,落地化为一和尚来。

    这和尚神采飞扬,笑容邪异,静静地站在空中,而身后的雀鲤鱼胸腔大开,露出干枯苍白的内脏,皮肉粉碎,化为一具枯骨,了无声息。

    奴孜只觉得头皮发麻,仍然没有从他这熊熊的野心之中回味过来,脑海中一片空白:

    ‘以我业根,落座真炁之客位…’

    真炁正性止淫,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那位大人当然需要一个魔头,可这个魔头一旦入了局,便是与大人相对立的一面,即使是魔,位格命数那也是无量之天魔!

    这等厚重的因果,足以让任何一个释修为之疯狂!

    大欲道闻风而下,就是要做这魔头,保着雀鲤鱼在真炁面前走一趟,成就他妖魔之说,可此事并非没有危险——哪怕可以收摄真灵的【大善金莲】已经种到了四闵门前,也难保阴司手中有『谪炁』!

    『谪炁』一道,蒙昧终焉,如果说这位大人手中有什么『谪炁』的重宝,轻轻一照,照样可以置他于死地!

    即使成功了,已经落到天武除魔客位,成为被降妖除魔的那个魔,又成功走脱,是极好的位格命数不错…可也是极危险的位置,谁知道什么时候大人欠缺一步功成,这个魔会不会被推出去,完成未尽事业,填了他人之道业?

    ‘要知道天下都在推动此事,几位大人根本不可能再等了,七相看着风光,在高处又有多少说话的分量?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无论他雀鲤鱼命数有多高,该去还得去!’

    雀鲤鱼说得不错,大欲道能够从容南下,的确是有【大善金莲】可以放心一试,可让步的其他几相谁不是冷眼看着…只等未来将他推入井中!

    哪怕是支持雀鲤鱼的大欲道摩诃量力,如今看来,同样是忌惮他实力高强,背后又有孔雀这等靠山,巴不得他死在南边。

    可雀鲤鱼的这一手高明、大胆到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竟敢让天武之金性替他除去业根,替他添上位格与命数!

    如此一来,位格命数都收罢,这大因果还没有多少恶果——魔是我雀鲤鱼的业根,除了个干净,你正性止淫越威风,岂不代表着我这本体越光明?

    ‘竟然是做这种打算!’

    偏偏事情发展到了这地步,【大善金莲】已经种在了山上,种种条件俱全,天下都在促成此事…奴孜仔细思虑,一时间竟然恍惚,终于明白为何提起【广蝉】时雀鲤鱼暗暗有讽刺。

    ‘他说的不错,这是千年未有之大因果,此局能成…不但能成,什么【广蝉】,什么【悲顾】,拍马不能及,还必将为他留居高位铺下无比光明的道路……’

    如果说袁护忠投入释道,修成摩诃便可以在大羊山法会坐下来说话,那等雀鲤鱼功成,极有可能数百年后他就是坐在位上传法的大人物了!

    ‘这种大事,会没有大人在背后推动么?如若背后没有大人示意,他在量力眼皮子底下哪来的六道牝水!’

    这一刹那,奴孜心中一片冰凉,脑海瞬间清晰。

    ‘那位大人果真没有反应么?孔雀海秘藏被夺,数名孔雀前后身死,岂是无缘故的?必然是哪位大人暗地里的试探…’

    ‘大人始终没有回应,就是为了让孔雀渐遭算计,等着雀鲤鱼以身入局,成就今日之事!’

    他心中冰寒至极,默默地低下头。

    ‘如此久的谋划,大人一定提前得了消息…是谁在提醒他?是谁想让七相更加分裂?是天上还是地下…’

    可眼前的妖邪僧人已经抖了抖袖子,没有看他一眼,迈步向前,三两步之间化为山下的一个黄点,渐渐远去。

    他在大地上行走着,似乎只是寻常迈步,却缩地成寸,一种惊人速度往南边走去,所过之处乐声大作,地面或泥泞、或贫瘠,皆开出朵朵莲花,野兽伏拜,水池光色,如同人间释土。

    ……

    四闵郡。

    浓密的灰火在天际升腾,喧闹的乐声一同奏起,轻飘飘地传入郡中,大殿之中却极为安静,唯有淡淡的灯彩闪烁。

    上首的主位空荡无人,两侧却坐满了各家的青年才俊,按次第就坐,或低头抿茶,或沉默不语,唯有瓷杯的磕碰之声。

    他们大多不紧张,悠悠等着,唯有李绛梁眉头始终紧锁,盯着案上的地图,下方的侍从时不时上前来递信,让他描绘着那黑色的释修路线。

    ‘过了泉屋…一动就是几万、甚至更多的波及…’

    李绛梁端了端茶,显得有些焦躁,抬起眉来,扫了一眼。

    他受命制礼,已经许久不曾来过殿中,能站在这个大殿里的人已经发生了好些变化,却理所应当地都是仙族、紫府之后人。

    他正思量着,却听着一阵喧闹,殿外进来一位葛衣中年男子,须发半白,面容威严,腰系葫芦,这才刚刚踏足殿中,便有好几人上前相贺:

    “恭喜邻谷道友!恭喜了!”

    “神通成就,真是震惊四方…”

    李绛梁知晓他是谁,邻谷家的邻谷猎,本是个不受重视的、外出游走天下的族老,如今也是家主了。

    邻谷家如今的人才绝对算得上凋零,当年有不少筑基,只要有一分机会,立刻会到临海郡闭关,那些个有能力的天才都折了,邻谷猎这个快一百岁才突破筑基的族老才被叫回族里,不得不堪此重任。

    邻谷兰映一成就,他立刻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一众人上前拍了马屁,邻谷猎却抽空看向他,遥遥一礼。

    李绛梁微笑示意,邻谷猎立刻跻身上来,笑道:

    “见过李大人!”

    “前辈客气!”

    李绛梁只好放了手中的事情,温声应他,邻谷猎感慨道:

    “我与贵族有几分缘分,家中真人当年也是与贵族并肩作战过的,与昭景真人是实打实的同辈人物,很是亲切,问着我要去拜访呢!”

    李绛梁笑道:

    “释修南下,大战一触即发,各家的贺礼应该会耽搁一些…你我既在殿中,我提前贺一句恭喜!”

    这人正要扯些陈年旧事,却微微一凛,李绛梁也收了笑容,有所感应。

    “嘭…嘭嘭…”

    桌上的茶杯的水竟然无故沸腾起来,冲的杯盖嗡嗡作响,一层层交叠的水火四处涌现,隐隐约约有鳞片悉索之声响起,李绛梁反应极快,悚然而起,两步冲出大殿。

    便见天空之中白鹤盘旋,一重又一重的水火在如同星辰一般在天际闪亮,唤起一道道坠落的仙光,李绛梁只转过身,看向仍在殿中不知所措的诸修。

    “下来拜见大人。”

    一众人便急急忙忙地从殿中下来,在李绛梁的带领下一同拜了,羽衣与华服铺了一地,与天空之中的水火之光交相辉映,光彩灼灼。

    “轰隆!”

    蓝幽青靛的水火与黑赤黄苍的色彩在空中交织,无数的白鹤从天而绛,将倾泻而来的无穷业火化解,照得郡中光色一片。

    李绛梁微微抬起头来,却发觉眼前站了一双黑色靴子。

    他心中一愣,一点点抬起头来,目光从这男子的身上花纹绚丽的黑袍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他的面孔上。

    一张极为平常,毫不起眼的面容。

    可正是这一张普普通通的面容,却让人脑海一片空白,难以记起他的半点特征,身上的气息更是毫无波动,仿佛一位凡人。

    李绛梁却能看出此人的衣饰与妻子杨阗幽相类,微微低眉,发觉左右的人对他的出现毫不奇怪,宛如未觉,这才起身道:

    “见过前辈。”

    眼前的男子稍稍点了头,笑起来:

    “你是明阳之子。”

    李绛梁行礼道:

    “家父明煌真人。”

    男子满意地点了头,轻声道:

    “还请你替我向湖中说一声…就说…四闵杨氏杨锐仪请湖上真人前来四闵,共议大事。”

    李绛梁迟疑了一瞬,却见杨氏男子笑起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补充道:

    “官玄真人杨天衙也在四闵,他等了贵族许久了,正要与故人之后叙一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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