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恩睁开眼睛，就看到四颗圆滚滚的脑袋围在他头上，四双赤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眉心上烙印着十多颗亡灵法术符文印记的脑袋，咧着嘴喊道：“巴巴，醒了！”
“认得我不？我是司机啊，老司机。”
说着，他还操控着两具机械傀儡比划了几个动作。
“赤鬼，我！”
“秘主。”
卫恩一一看过去，四颗子体模样相同，他只能通过其眉心的符文烙印分辨他们的身份。
幽灵、司机、赤鬼和秘主……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问他是否记得？
卫恩坐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
依旧是穿着来自霍纳坦的夹克，修长的身体里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
精神感知力也有所提升，哪怕是闭上眼睛，他都能看清楚角落里的细节。
是真正意义上的看，而不是之前那样只能反馈出大致的轮廓和声音。
而且脑海里还多出两道模糊的影子——骸骨巨兽和僵尸联络官。
卫恩仔细的感知一番，它们的身影越发清晰起来。
同时，连它们现在的想法，以及所做的事情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晋级之后，他竟然可以通过“死亡掌控者”，感知到那两道拥有“死侍”身份的亡灵生物……
不仅如此，与他签订过契约的三位，缇娜、米特拉和梦魇蠕虫也是一样。
但依据契约的不同，他能感知到的内容也不同。
小白毛毫无情绪波动。
小信使心心念念着吃饱吃饱。
而米特拉要丰富一些，想着如何与他这位主人配合，如何在老杰克阿莱斯他们那里演戏，以及怎么利用欲望教派眷者的身份。
这就是晋级之后，实力提升的体现！
卫恩思索几秒，然后手指微动，四周元素之力涌现，形成一面灰蒙蒙的镜子竖在他面前。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皮肤相较以前白了很多，眉眼明亮，鼻梁挺直，丰唇齿白。
眉心……
只见眉心处，可见几枚纹路复杂的印记，仿佛呼吸般时隐时现。
印记？
卫恩想起之前见过的萨尔瓦托雷传奇，他的眉心处就有一枚由符文印记形成的黑火图案。
是晋级大巫师后，特有的变化吗？
怪不得那几颗脑袋不灵光子体，要那么询问了。
卫恩不得而知，看着几颗脑袋问：“你们有变化吗？”
“巴巴，我变聪明了。”依旧是幽灵抢着开口，说道：“你看。”
话音未落，就见那座困住机械亡灵二号的骨牢上浮现两座符文法阵。
一座在上，灰雾环绕形成旋涡状，探出一只白骨手爪。
另一座法阵在地上，无数细小干瘪的手臂扭曲着从那道缝隙中伸出。
赫然是亡灵之爪和阴影缠绕法术的效果！
“嗬嗬，要，要做什么？！”
机械亡灵二号缩在骨牢角落里，身体伴随着骨牢的抖动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模样十分可怜的看着上方的骨爪和下方的枯萎手臂碰撞在一起。
“这是……”
卫恩注视这一幕，没有理会无辜遭殃的机械亡灵二号。
一连两道法术的施放，毫无征兆，也没有念诵贡萨雷斯语咒语。
幽灵可以自主施法？
而且没有消耗他自身的本源和精神力量……
这，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我，也可以！”
不等卫恩询问，就见秘主飘了出去，眉心中的法术符文印记一颗接着一颗闪耀。
火球、闪电箭朝着骨牢方向射出去，但却是连骨牢上一块骨骼都没击破。
威力相比卫恩自己施放的法术要小的多……
“你们都可以独自施放法术了？”
司机没有开口，只是让那两具机械傀儡跳得更起劲了，传送、替身术交替使用。
“我，还有我。”
赤鬼同样尝试施放了几道法术。
但效果并不算明显，特别是沸血法术，只是让他的脸色涨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嗯，一颗没有身体四肢的脑袋能干什么？
卫恩若有所思的看着几颗本源子体，他有些明白融灵法术的真正效果了。
原本他只以为融灵法术是让子体融入到身体中，增加法术效果。
但此刻看来，真正的效果应该等他用本源融合了那些法术烙印后，才能显现出来。
或许，真正厉害的秘术巫师，他们的子体就相当于一个分身？
但那样的话，他们的本体岂不是要拥有自己的法术体系才可以？
体系……
卫恩心下一动，他打量着自己眉心那多出来的印记。
难道这就是为本体准备的法术符文？
“但这要怎么使用……”
卫恩尝试使用精神力量触发眉心的印记，却没有任何效果。
他又用本源力量试了一遍，依旧如此。
“没有效果？恐怕要找机会询问下萨尔瓦托雷传奇才可以了。”
想到这里，卫恩打开面板翻看起来。
姓名：卫恩·洛夫特
职业：大巫师（初级）
韧性等级：20064.5
精神等级：20064.5
本源：1290（1291）（封印1点本源）
天赋：欺诈（熟练级），灵性转换（熟练级0/100000）
专长：弹道控制，隐秘探知，速射
伴侣契约：愈合，传送（灾厄种）
技能：噬灵、融灵等
符文学知识树：符文学精通（1/1000）
魔药学知识树：魔药学熟练（78/100）
生存点：74012
【恭喜你……】
【因等级提升，你的幽魂冥想法的冥想速度再次翻倍。精神等级增长0.64/小时。】
【你的本源力量获得融合本源子体，融合的进度和法术数量、法术等级、本源质力有关系。】
【你受到未知本源侵蚀，你的欺诈天赋提升到熟练级，伱解锁欺诈-言灵。评价：眼睛，眼睛？！特殊奖励：生存点+100，本源+10，精神等级+2，韧性等级+2。】
【欺诈-言灵，通过语言扭曲他人认知，使得他符合你的认知。】
“欺诈天赋也升级了吗？”
“熟练级，言灵……”
眼睛，面板给出的欺诈天赋的评价是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
总感觉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卫恩又看了一眼面板，眼睛猛地睁大几分。
“没有加点升级选项！”
是了，
之前在升到入门级的时候，他应该去尝试加点升到熟练级的。
“怪不得，总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原来是忘记了这一点！”
这样想着，卫恩注意力放在欺诈天赋升级后，获得的“言灵”能力上。
看描述，好像和之前的心理控制一样。
应该是有什么区别吧？
卫恩目光落在那在骨牢里颤抖的机械亡灵二号身上，想了想。
激活，欺诈-言灵。
语言扭曲认知……
“你是猪！”
随着话语说出，卫恩能感觉到脑海内一股本源力量瞬间消散。
不是简单的使用，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抹去了一样。
【本源-1！】
没了一点本源？
这……
不等卫恩思索，就见骨牢里——
机械亡灵那惨白的眼睛正盯着几个本源子体，但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身体凝住。
下一秒，它便直接躺下，而且是侧着身子手臂和腿内收且无意识的蹬着，嘴里还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猪……”
这就是扭曲认知吗？
消耗掉一点本源，就把一個亡灵生物的认知完全转换为他所想的“猪”？
“站起来。”
“哼哧哼哧。”
“吃饭了。”
“哼哧！”机械亡灵四肢着地，瞪着他。
卫恩：“……”
好像有些不划算啊。
这样的效果，心理控制也能达到。
或者……
符合我的认知？
卫恩思索几秒，再次激活欺诈-言灵，目标依旧是机械亡灵二号。
“你是僵尸之王！”
【本源-100！】
一百本源？！
卫恩张了张嘴，消耗的本源力量不是一样的……
而且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那股本源力量从面板之后的世界涌出，通过灵魂溢散至他的双眼中。
那双赤瞳猛地放亮，两道淡淡的红晕照射在机械亡灵身上。
原本还乖巧趴在地上的机械亡灵，在红晕落在身上的一瞬间便剧烈抖动起来。
惨白眼睛化为黑瞳，机械眼睛崩碎，胸前的机械之心开始疯狂闪烁，连带着它半边的机械体上符文也被激活开启。
不仅如此，另外半边不死之躯更是膨胀开来，早已枯萎的肌肉撕裂皮肤，如同扭曲的触手纠缠在一起形成更加粗壮的肌肉线条。
骨骼好似断裂一般，化为一根根尖锐骨刺钻出，让它的身体覆盖上一层晶莹的白骨。
只是很短的时间，它就化身为身材高大，浑身骨骼和肌肉纠缠的僵尸，而那半边机械体却如同玩具般拼凑在它的身体上。
畸形的机械僵尸……
“吼——”
机械僵尸疯狂的嘶吼着，恐怖的亡灵本源向四周爆发。
将那困住它的骨牢直接崩碎，化为点点碎屑。
【你受到亡灵生物二号的杀意锁定。评价：一只强大但又很虚弱的传奇？奖励：生存点+200。】
传奇？
消耗一百本源就制作出来一只传奇级的亡灵生物？
这怎么可能……
砰！
“哇！”
卫恩还未有所反应，整个身体被一股绝强的力量轰击，砸在身后虚无墙壁上。
那股力量之强，甚至将整个剧场空间都在震荡！
【你受到亡灵生物二号的攻击，轻伤！评价：可惜，如果他再强一些，你的身体就要被击穿了。特殊奖励：生存点+200，韧性等级+10。】
该死……
卫恩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只恐怖的机械僵尸。
它攻击自己？
打完这一拳的机械僵尸站在工作室中间，冷漠的看着他，缺了上嘴唇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嗬嗬……”
它笑了起来，而且是那种释怀的笑，肆无忌惮发泄出来的笑。
卫恩站起身，皱眉看着它。
他能感知到机械僵尸的诡异，就如同面板所说的那样，强大但又极其的虚弱。
就像刚刚那一拳……
尽管那一拳落在他胸腹间，将他的肋骨打断了几根，但是可以肯定的说——那绝对不是传奇级僵尸该有的表现！
卫恩挥手施放愈合法术，恢复身上的伤势。
再试一……嗯？
“巫师，你，真，弱啊！！”
不等卫恩出手，他就看到那发出尖锐笑声的机械僵尸声音停滞，身体开始崩裂。
从脚部开始一直向上，无论是不死之躯还是机械体，亦或者那一层晶莹骨骼。
仿佛是失去了力量支撑一般，一寸寸断裂，继而化为灰烬消散。
但它没有任何疼痛痛苦的感觉，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卫恩，与其轻蔑而沙哑的说道：
“嗬嗬，你太弱了，巫师！！”
一瞬间，它便彻底消失不见。
“……”
卫恩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太快了。
从言灵施放，到它成为传奇，再到打出那一拳，最后到消散……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时间。
与刚刚那神奇的一幕相比，他自身损失的一百本源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那真的是传奇级的亡灵生物吗？”
卫恩喃喃自语。
是，就是！
他在心中肯定，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疑惑——
欺诈-言灵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竟然让一个部长级的机械僵尸瞬间提升至传奇级？
哪怕只是短短十秒钟时间，哪怕它的威能差了很多，力量差了很多，本源也差了很多……
但它的确已经达到传奇！
“恐怖的天赋！”
卫恩在心中给欺诈天赋这样定义。
同时他隐隐察觉这项天赋的来源，恐怕很有来历！
还是说他自己的身体还存在某种隐秘，以至于发挥出了欺诈天赋的最大效果？
消耗自身的本源力量，强行扭曲他人的认知，使其符合他所想……
如果是真的符合他所想，那必然会受到他的控制，不会对他出手。
隐约间，他明晰刚刚那只机械僵尸可能留手了。
或许，是机械僵尸达到传奇级之后，知道自己很快就不存在了，想要打他一拳泄愤？
卫恩皱了皱眉，“这欺诈天赋太过古怪了……”
看来返回前身所在的家族的事情，要尽快提上日程。
等将海上的事情解决，他就动身前往东大陆德雷克共和国普列托城邦！
他看了看凌乱残破的工作室，挥手间让幽灵他们把报废的仪器吞噬干净。
“又要重新制作新的机械僵尸了。”
卫恩叹了口气，看着空荡荡的地方，幽幽的道了声：“抱歉。”
没有如约定那样，把你提升到传奇级机械僵尸……
虽然刚刚也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