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海里收纳杀意？
还有之前的那句贡萨雷斯语……
是这些人在梦境中的遭遇，还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附着的脏东西？
卫恩看着平静的海面默默思索着，海风吹拂着他那头红发，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他旁边的甲板上，还有几条浑身长满三角形鳞片的鱼，那赫然是被面板评价美味的蓝枪鱼。
而在不远处，罗南恭敬地低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一侧船舷，安静地等待着船长的命令。
虽然他很意外今天接到的第二个命令，是让人把船边的蓝枪鱼戳死，但他依旧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因为哪句话说多了，也会被此时明显有心事的船长戳死。
“把那些箱子都搬到我卧室里，我想研究一下他们的死因。”
“是！”
罗南心下微微松了口气，这位红发船长不说话，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有压迫力。
他连忙朝身后的其他海盗示意一下，然后再次恢复之前的站姿。
“二副，白天可以下海吗？”
“您，您是想……”
“我想下去看看，”卫恩做出决定，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尝试到海里找一找，看能否有所发现。
“可以是可以，不过可能会遇到危险，”罗南迟疑了下，“特别是一些隐藏在深处礁石或者泥沙里的畸变种，一旦被它们发现……”
“除了这些呢？”
“这个，应该没有了。目前我们所在的海域，还靠近东大陆，一般情况下是没有高等级深海生物出现的。”
卫恩点了点头，随即下令道：“停船吧，我下去一趟。”
“是！”
罗南只得回到驾驶舱内，拉动制动杆，控制蒸汽船减速，同时让人放下船锚，避免船只随波逐流。
待蒸汽船停稳之后，卫恩掏出一瓶水下呼吸药剂倒进嘴里。
“啧。”
相比之前喝过的启迪药剂、治愈药水那些，水下呼吸药剂的味道明显不在正常人接受范围内。
那股像是腐烂海鱼的咸臭味，差点让他吐了出来。
没过多久，魔药效果生效，他感知到身上的毛孔张开一些，像是多出无数个过滤嘴，连接到体内的血管里。
卫恩知道水下呼吸药剂的持续时间只有三十分钟左右，没过多浪费时间，他直接从船首像跳了下去。
噗通。
【你受到深海生物-剑齿鱼的杀意锁定。奖励：生存点+1。】
刚一进入海中，面板上就涌出几十条信息。
在蒸汽船周围，数百只大大小小各种奇形怪状的鱼类，其中有不少发现他这位闯入者，径直朝他游了过来。
卫恩没有理会这些对他构不成威胁的小鱼，激活灵性转换天赋，将韧性等级提高到一万之后，就一路向下。
【你受到深海生物-刺鱼的攻击。评价：我要重新考虑你的称呼，嗯，弱鸡已经不能代表你的实力了。奖励：生存点+1。】
不是弱鸡？
希望也不是弱鸭……
嗯？
不过在下潜到三十米左右时，能见度竟已经低到近乎黑暗的地步。
而到接近百米时，不仅周围的杀意锁定少了许多，就连那些不依不饶攻击他的鱼类也一个个重新上浮，就像是脱离了它们的仇恨范围一般。
一直到一千米左右，卫恩才感觉到脚下传来触感，应该已经到了海底。
这时，四周早已经是一处黑暗的空间。
要不是脸上和身上都有一股压力传来，他还以为再次进入到绝望之主的梦境。
卫恩只能依靠一些鱼类自身发出的微光照亮一小片区域，才能看到一些东西。
但诡异的是这些带有光芒的鱼类，距离一旦超出五米，那些光亮就会瞬间消失，就像是被海水吞噬一般，周围会再次陷入到黑暗中。
卫恩皱了皱眉，他没敢使用精神感知探测，担心会招来一些能察觉他精神力量的畸变种袭击。
在这深海里，如果被畸变种发现……那乐子就大了。
安静等了一会儿后，在又一只浑身闪烁着红光的深海生物经过时，他悄悄出手抓住它的尾巴，双腿摆动间跟着它一起游动。
同时借助它身上的光芒，查看周围的情况，特别注意脑海中面板的提示，以期能发现那个能收纳杀意的东西。
嘶！
这里……
但等卫恩看清下面的情况后，不禁瞪大了眼睛，心里更是一颤。
下面哪里是什么海底啊！
那特么就是一只体型庞大的深海怪物！
只见那头怪物的身体似蛇盘成一个圆盘，一枚枚鳞片在红芒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幽光，仿佛休眠般一动不动。
单是它那颗长满尖刺的脑袋就达到惊人的十米长。
在它的背部，更是有一排尖锐的背鳍，背鳍左右则是无数只“细小”的触手。
此时，这些触手正在拖拽一些深海生物用它的背鳍切成两半送进嘴巴的位置……休眠之中进食？
卫恩：“……”
他连忙松开手上那只闪烁红光的鱼，双腿一蹬向上游去。
错了，错了……他就不该贸然进入深海里！
特么体型那么大的深海怪物，一看就不是他在海里能对付的，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跑路的好。
但在这时，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意流过卫恩的身体——
【你进入未知存在的杀意收纳之地，因你的精神力量低于五千，你即将被拖入无尽杀戮幻境。评价：可能会死，逃……特殊奖励：生存点+40，韧性等级+2，精神等级+2。】
灵性转换，韧性等级转换精神等级，五千！
卫恩反应很快，在察觉到不对劲时，第一时间就提升精神力量。
【你踏入未知存在的无尽杀意收纳之地，因你的精神等级大于五千，你成功抵挡住精神力量侵蚀……】
呼……
差点就着了道了。
不过因此，他也确认了之前的猜测，在海面下的确有一处杀意收纳之地！
只不过，他目前还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卫恩刚松了一口气，继续游动着向上，准备远远逃离那头巨大的深海怪物，就见脑海里再次浮现一条信息。
【你受到深海畸变种的杀意锁定。评价：来了个大家伙！奖励：生存点+40。】
40？
不待他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一股巨大的吸扯力量。
什么东西？！
察觉到无法依靠身体力量挣脱后，卫恩也顾不得遵循深海规则，精神感知向身后扫过。
艹！
只见身后那只体型巨大的像是蛇的怪物已经苏醒，张开血盆大口让海水倒流，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而它背鳍左右的触手，此时也疯狂舞动着向他袭来，似乎很不爽他的打扰。
与此同时，卫恩的感知里也多了一个异样的东西，那是？
“尼柯，鲁克。”
危急时刻，卫恩直接让秘主施放闪烁法术。
先是到那处感知到异常的地方，将那件东西丢进空间戒指，然后不做停留，瞬间闪烁到海面之上，朝着正在等待的罗南等人喊道：“赶紧开船！”
“开船？”
听到他的声音，罗南先是一愣，接着想到以往在海上听到的事情，直接跑向驾驶舱启动蒸汽引擎，“收起船锚！”
周围的海盗们，此时也脸色大变，显然也清楚能让一向沉稳的红发船长露出这样表情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而卫恩也回到罗南号上，帮着海盗一起回收船锚。
“发生什么事情了？”克蕾雅跑了出来，看到神色凝重的卫恩，诧异的问道。
“你先回剧场待着！”卫恩双手握住绑着船锚的绳索，飞快往回拉，心里则是在盘算着。
四十杀意锁定，代表那只深海畸变种的实力至少也是亨里克的两倍。
不过卫恩很清楚，在深海这样的地方，并不能单纯依靠超凡力量来判断它的破坏力。
要知道亨里克可没有它那么大的体型，更不具备深海生物的优势。
如果不能脱离那家伙的话……恐怕这一次，他就只能再次带着人弃船逃跑了。
“吼——”
仅仅过去五秒时间，一声仿佛从深渊传来的嘶吼声传来。
紧接着，罗南号周围浮现出一座巨大的漩涡，将整艘船拉扯向漩涡中心。
“小心一些。”
克蕾雅差点被这股力道甩飞出去，连忙抓住一旁的船舷，朝卫恩喊了一声后，就向后面的船舱跑去。
这时候，她竟不是独自逃跑，竟还在担心她那些护卫队的人。
卫恩看着那处漩涡，“罗南，能不能脱离？”
“需要一点时间，”罗南在驾驶舱内喊道：“蒸汽引擎需要一定时间的预热，一分钟！”
一分钟吗？
卫恩眉头微皱，要不是还有船上的人要照顾，现在进入剧场空间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现在……
看来不把它杀了，是跑不了了！
想到这里，卫恩召唤出机械之门，离开卡斯特城邦后，第一次取出那把狙击枪，准备等那个混蛋出来后，给它来个狠的。
来了！
在他的精神感知覆盖下，就见数十道触手从海面下飞速袭来。
砰，砰砰……
卫恩双手舞动成两道残影，狙击枪射出一连串子弹，划着诡异的弧线落入海面下，瞬间将那些袭击船只的触手打碎，之后才是船只周围的那些。
【你使用狙击枪击中深海畸变种，触发爆裂符文，触发死亡特性-疫病，即死进度45/10000。评价：奖励：生存点+10，枪术+2，韧性等级+1】
【……】
【你使用狙击枪击中深海畸变种，触发爆裂符文，触发死亡特性-衰老，即死进度3369/10000。评价：奖励：生存点+5，枪术+1。】
10000？
好在这些触手没有覆盖鳞片，防御力并不高，在狙击枪里子弹和符文力量的配合攻击下被轻易的拦下。
尽管如此，被畸变种攻击影响变的躁动海面，也让整艘罗南号剧烈的晃动起来。
“深，深海畸变种……”
“要要死了！”
“该死的，别喊了，赶紧把船锚收起来，有船长在，不会有事的！”
卫恩没有理会那些海盗的吵闹声，精神感知向下探出，仔细观察着那只畸变种的动向。
只要再来几轮，就能触发它身上的死亡特性！
“吼——”
来……嗯？
听到这道声音，卫恩还以为那只畸变种的攻击又来了。
但事实刚好相反，随着那道声音传出后，蒸汽船旁边的漩涡竟是开始缓缓收缩，吸扯力量下降许多。
跑了吗？
卫恩没敢放松，精神感知依旧覆盖周围，更是深入海面之下，探查那只大家伙的动向。
在确定那些触手收缩回去之后，那只畸变种向更深的地方下潜后，他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畸变种也会害怕死亡吗？
“船长，启动了！”驾驶舱内罗南吼道。
“离开这里！”
卫恩扫了一眼神色依旧慌乱的海盗们，冷淡道：“危机解除，把船上收拾一下！”
“解除了？”
“我……”
“都闭嘴，没听到船长的话吗？赶紧去收拾东西！”
海盗们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开始检查船只各处，修复破损的地方，整理被甩飞出去的物品。
而卫恩依旧站在船首像后面盯着海面下的动静，时不时开枪击杀一些冲击上来的怪物。
直到罗南号跑出很远，他才将狙击枪收进机械之门里，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以后不能再深入海里了。”
他倒是能扛住，关键脚下的船只经不住那些体型庞大的畸变种折腾……
“脱离危险了？”克蕾雅从船舱里探出脑袋。
卫恩点了点头，“里面情况怎么样？”
“有几个人受了点伤，其中有个倒霉蛋伤势较重，已经让人在处理了。”
“嗯。”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克蕾雅靠在船舱门口，“从昨晚开始，你就神神秘秘的像是在找东西……不会是发现了宝物吧？”
“宝物没有，畸变种有一沓，你要不要？”
被她这么一说，卫恩也想起来，他的确从海里带回了一样东西。
这样想着，他从空间戒指中取出那件在精神感知中反应异常的东西。
“那是……你还说不是在找宝物？！”
“宝物？”
卫恩一怔，打量着手上的东西——一颗只有拳头大小，像是结晶的东西，表面晶莹剔透，有着几道蜂窝状的孔洞。
“这是制作空间戒指一类装备的原石，”克蕾雅盯着那颗结晶，“一克的价格就高达五金镑！”
一克价值五金镑？
卫恩掂量一下，手上这块至少也有一千克，那就是五千金镑？
发财……额，相比他接下来的开销来说，五千金镑好像也不是很多？
“你好像并没有多开心？”克蕾雅似笑非笑的说：“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五金镑都能让你开心很久……”
卫恩瞪了她一眼，将这颗原石又收了起来，“开心，有收获总比没收获强得多。”
刚刚他还以为拿到的会是那个杀意收纳的东西……
可惜了……没找到那玩意儿。
不过仔细想想，科尔多海上实力强过他的超凡者有很多，如果那么轻松找到那个东西，怕是早就被人清理干净了。
“别看它的价格不算高，但绝对算是特别稀有的东西，有段时间梅诺尔为了多收购一些，疯狂的联系其他教派。”
“梅诺尔？”卫恩愣了下，“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他吗？”
“当然不……我只是觉得它的用处可能不止是制作空间装备，”克蕾雅妩媚的笑了笑，“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我继续去训练那些护卫们了。”
说完，她转身进入船舱，留下有些发呆的卫恩。
不止制作空间装备的意思……
卫恩联想到之前见梅诺尔的那次，难道说那个结晶另外的作用指的是梅诺尔那诡异的空间能力？
嗯，看来那块原石还是先留着好了。
他对梅诺尔的能力挺感兴趣的，简直就是居家旅行的必备技能。
……
……
经历过这次意外之后，卫恩又在罗南号上待了一段时间确认没有问题，他才带着那几个箱子返回剧场。
虽然这次贸然进入深海惹出一些骚乱，但他也对海上的情况更多了几分了解。
只在夜晚出现的杀戮梦境以及杀意收纳之地，不能轻易使用超凡力量，尽量少使用尸爆术，以及海里畸变种很多……
从这些已知的规则就能推测出，在深海航行比在城邦里遇到的危险多得多。
至少大部分城邦都受到教会、议会和贵族委员会的保护，保有起码的秩序。
嗯，前些天的卡斯特城邦除外……
“怪不得之前在巴兹尔街区上的海盗，都无所顾忌的样子。任谁时不时经历一次危机，也会对城邦里的秩序缺少敬畏。”
想到这里，卫恩叹了口气，和缇娜他们打了个招呼，就钻进工作室。
他准备将箱子里的尸体转化成亡灵生物，想尝试一下在没有本源，也没有灵魂的情况下，能不能转化成功。
如果成功的话，或许能从它们口中得到一些关于杀戮梦境的事情。
嗡嗡……
特殊联络器？
卫恩推开工作室的门，就见黑色奖杯上的金色纹路流光闪烁，是谁？
他将箱子放到一旁，走过去按下那颗宝石，等待着那边画面出现。
不一会儿，就见一道身影从奖杯上方的光亮中缓缓浮现。
骷髅脑袋？
卫恩看到画面上的身影，意外道：“乔苏埃院长？”
“午安，卫恩巫师。”
“午安……”
不等他说完，就见乔院长那颗骷髅脑袋猛地凑近，眼眶里的两点红芒疯狂闪烁，一副焦急的样子。
“卫恩巫师，请求帮助啊！！”
PS：加更还欠八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