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上人的掌教,韩国顶尖的刺客之一。
闵宗专精于刺杀之道,神出鬼没。
在进入房间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他的踪迹。
这么突兀出现在面前,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回过神的江玉广恭敬道:“不知掌教大人此次前来是有何指教?”
闵宗在他们眼中俨然是个大人物,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们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闵宗带着面具,大刺刺的坐在了首位上,说道:“未战而先言败,乃是兵家大忌。我若是不来的话,你们是不是就要弃城而逃了?”
在场将士们,包括江玉广在内脸色都微微一白。
“掌教大人误会,我们是在商讨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只不过敌众我寡,故而有几句抱怨罢了。至于弃城而逃,这等行径,我等也是极为不齿,万不会如此。”江玉广急忙解释道。
话虽这么说,但在江玉广的心里他确实有见机行事的打算。
闵宗冷哼一声问道:“现在局势如何?”
江玉广说道:“根据我们前线的斥候打探的结果来看,我们与之对战的乃是魏国吴起,麾下的四十五大军,只有一半在此,还有一半含辎重的大军还在身后,不日将抵达。”
闵宗笑了笑说道:“听说吴起此人多年前在赵国的战场上大放异彩,颇有将帅之才。今日正好被我碰到,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一并收拾了。”
江玉广等一众韩国将士,听到闵宗要出手,都忍不住露出几分喜悦之色。
都说擒贼先擒王,要是闵宗能够吴起暗杀,那么魏军群龙无首,魏军必然大乱。
对于他们来说,无疑对他们是极大的利好。
江玉广抱拳激动道:“掌教大人打算几时动手?我们可以等大人得手后,趁乱偷袭魏军,说不定可以凭此一举扭转乾坤。”
闵宗瞥了他一眼说道:“此时夜黑风高,就是刺杀的好时机。我来此正是通知一下你们好配合我。”
“掌教,那我现在就去让兄弟们都准备一下。”江玉广惊喜地说道。
闵宗站起身来:“好好的大闹一场,让这些魏贼,看看我们韩国男儿的威风。”
“好。”
闵宗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身影迅速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我们也快快去准备。”
等闵宗离开之后,江玉广也紧跟着行动了起来。
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后,魏国大军在吴起的命令下,在战场不远处扎营安寨。
主帐中的吴起看着韩国的地图,不断用手比画着,陷入了沉思。
这一次的对韩战争是冲着灭国之战去打的,首要的目标就是要攻占韩国的阳翟,覆灭掉他们的皇室。
为了避免以后韩国复起,他们必须要斩草除根才能一绝永患。
也就是说,他要尽可能打歼灭战,消灭掉韩国的有生力量。
可以试试采用围点打援的方式,将韩国的大军一个个揪出来,再行歼灭。
吴起两手并指,不由放在了韩国上党的这个位置。
此处地势险要,对于韩国来说有着很至关重要的作用。
是个适合做围点打援的地方。
后面可以以此来制定一些战术了。
确定好接下来的大致思路后,吴起没有敢在主帐中久留。
还是给韩国的刺客搞怕了。
主帐的位置太过醒目,很容易成为韩国刺客的目标,所以吴起基本上晚上不会在主帐中过夜。
他会随机选一顶帐篷,跟将士们同宿同寝。
这既可以避免一个人落单被韩国刺客下手,也可以树立他礼贤下士的形象,对提振士气也有极大的帮助,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吴起在大营中,朝着左右扫了几眼后,随机选了一顶帐篷中,走了进去。
哒哒哒!
魏军大营外,夜色中出现了阵阵沉闷而有节奏的动静。
好像是一个庞然大物在奔跑,有沉重的动静从中荡开,远远传了过来。
“吁!”
魏军大营外,经过不断的赶路,不知不觉已经到达了魏军大营的门口。
他没有想到龙驹不仅战斗力惊人,就连速度和耐力也是十分出色。
一千三四百里的距离,它不过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已经追到,将与他一起的其他侍卫都甩在了身后。
不愧是具有龙族血统的宝驹。
赵弘明的出现,引起了魏营的守卫们的关注。
他们以为是有其他人意图闯营,等定睛细看后,见到赵弘明一身魏制打扮,加上龙驹那狰狞的体型,认出来他的身份高贵。
就在守卫还在踌躇犹豫的时候,赵弘明直接丢了一面玉牌过去。
守卫一阵手忙脚乱地接了下来,他定睛一看乃是魏国帝王信物,是陛下亲至。
他惊讶惶恐道:“见过陛下。”
“都起身吧。”
赵弘明对于小小守卫的表现早有了心理准备,浑然不放在心上。
他收回玉牌后驾驭龙驹进入魏军大营中。
眼下已是深夜,魏军经过了白天的征战已经略显疲惫,只有一些巡防队伍还在外,魏军临时驻扎之所并没有多少人。
赵弘明翻身下马,让龙驹自己去马厩。
龙驹好似有些不情愿的一般,在赵弘明身上蹭了一蹭。
赵弘明忍不住瞪了它一眼,最后在他严厉的眼神下,很是幽怨的独自一马去了马厩。
他环视四周,找到了魏营中主帐的位置。
那里灯火透明。
吴起应该还在里面。
赵弘明没有多想朝着主帐的位置大步走了过去,独自进入了帐篷中。
等他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吴起的身影。
‘咦?这么晚吴起都不在大帐中,想必是忙其他事情了。’
赵弘明此番过来并没有特别目的和紧要的事。
见吴起不在,他也不着急去找,索性坐到了帐篷中的床榻。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素来谨慎的赵弘明又从掏出一面阵旗。
他随手一丢,在他的催动下,阵旗滴溜溜一转插在了帐篷的一角后,缩进地面。
一道无形的光芒一闪而过,覆盖住整个帐篷。
赵弘明略微布置了一番,阻隔自身的气息,然后才放心开始打坐修炼,恢复精神。
此时,午夜渐渐的变得深沉了起来,乌云掩盖了星辰,一轮暗淡的月光艰难地穿透云缝,斑驳地洒落在一片荒芜的原野之上。
地上残留的血迹,证明着白天这里曾发生了一切。
这里原本是一块安详之地,却在一场大战中变得丑陋不堪。
在荒野的阴影中潜藏着一个身影,时隐时现,忽明忽暗,犹如鬼魅一般,透着一副诡异之感。
这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暗杀吴起的闵宗。
他身穿黑色紧身衣,脸庞被一块黑铁面具遮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泛着冷冽的光。
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藏在袖中的手腕绑着一把细长的匕首,匕首的锋刃在微弱的月光下寒光闪烁。
闵宗的身影不断朝前突进,很快就接近了魏军的大营。
望着魏军大营在月光下的一顶顶帐篷,闵宗渐渐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魏军的吴起固然是有些名号,但也不过是先天境的武夫。
这样的修为在他的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样脆弱。
他要动起手来,是志在必得。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的运气不好。在战场上如此低的修为,随时都有殒命的危险。”
闵宗一边行走,一边喃喃自语。
他脚步横跨,整个人很快化作鬼魅一般的黑影,匍匐在了地上。
好似化作了一条游蛇般,贴地而行,他的速度奇快,借着阴影,闵宗轻而易举的闯入了魏营中。
守在门口的侍卫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的朝着闵宗冲进的位置扫了两眼,见没有任何异常后,便不再关注。
闵宗进入魏营后,没有停歇,一路冲到了魏营主帐中。
远远的,他就已经感知到在这主帐之中有武夫的气息。
想必那吴起就在其中了。
主帐中,他想要暗杀的“目标”,正静静地坐在帐篷中央的床榻上。
赵弘明身穿黑色软甲,脸庞清晰如刀削,双眸宛如深渊,泛着上位者独有的威严。
他的双手搭在膝盖上的,仿佛无视即将到来的危险,全神贯注地修炼着。
不过几息的功夫后,闵宗已经潜行到了主帐的阴暗之地。
他缓缓靠近,步伐轻盈而沉稳,仿佛每一步都在试探对方的反应。
赵弘明却仿佛未曾察觉,依然沉浸在修炼中。
闵宗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直到十步之内吴起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就明白这场暗杀行动已经十拿九稳了。
今日“吴起”必死。
他心神一动,全身真气被催动到了极致,化作一道乌光,直接朝着主帐冲了上去。
作为韩国顶尖的刺客,他的身法奇快无比,几乎没有人能够应对。
“要成了!”闵宗在心中疾呼。
就在闵宗即将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候,盘腿坐在床上的赵弘明轻轻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双眸中仿佛蕴含了一种无尽的力量,让闵宗的动作在瞬间凝固。
赵弘明轻轻地伸出一只手,凌空一握,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闵宗紧握的匕首夺走,随意地抛在了地上,化作了齑粉。
闵宗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没想到今晚居然碰到了这么一条大鱼。”赵弘明突然咧嘴笑了出来,盯向了闵宗。
帐篷中一个角落里,一赶阵旗钻出,阵法解除。
闵宗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眼前这个的年轻人的修为出现了暴涨。
闵宗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落入了陷阱之中。
他见赵弘明的面相有些熟悉,回忆了一番后,脑海中迅速浮现了一个人物的形象出来。
闵宗难以置信,心神剧震:“你是魏国建武皇帝,赵弘明!!!”
“哦,你认得朕?”赵弘明笑了笑说道:“如果朕没有认错的话,你应该是天上人的掌教了。今晚能在魏营中碰到,还着实让朕有些意外。”
闵宗见赵弘明已经自报家门,联想到赵弘明种种传闻,只觉得头皮炸裂。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有停留的想法,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调头就走。
但到了这个份上,哪里还有离开的可能。
就在闵宗转身的时候,赵弘明一跺脚,在地上刻下一道禁锢类的阵法,限制住了闵宗身形。
然后身后法相与国运齐出,落在了闵宗的身上。
身为刺客为了修炼身法将力量集中在一点,肉身却是无比羸弱。
闵宗好似被一双大手扼住了喉咙,几乎连一声惨叫也发不出,咔嚓一声,气绝而亡。
赵弘明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了闵宗。
临死之际,闵宗也明白,一旦无法脱身,他失去了最具优势的身法后,就再无胜算了。
整个行刺的过程在无声的静默中结束,赵弘明重新回到了床榻之上,收心修炼起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他进入魏军大营的消息很快还是被其他人通报给了吴起。
刚躺下了吴起得知消息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跑到了主帐之中,面见赵弘明。
等进入主帐,见到地上的闵宗的尸体后,吴起却是微微一愣。
他不明所以的走上前去恭敬道:“末将参见陛下。”
“无需多礼。朕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吴起惶恐道:“陛下亲至乃是末将莫大的荣幸,将士们知道陛下身在大营中,必定军心鼓舞。”
“哈哈哈。”
吴起指了指身旁闵宗的尸体,好奇道:“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赵弘明从床榻上站起说道:“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他是天上人的掌教,大概是想要暗杀你,只不过阴差阳错,被朕碰见了。”
“这……”
吴起听完之后,当即他也是一阵后怕。
若不是自己小心,搞不好躺在地上就是他了。
不过,现在……
他看向闵宗的尸体,眼神中不由的流露出几分同情,只觉得这位掌教死得着实有些憋屈。
碰到谁不好,不幸的碰到了自家的陛下。
这不是饿狗下茅房,找死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