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目睹了两人小动作的聂东,暗自嗤笑一声。
两个怂货!
他是有资格嘲笑两人的。
早在前两年他就续弦了,对方是个寡妇,带着个小丫头,家世清白。
虽说是小门小户,可却温柔体贴,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与几房小妾相处和睦。
当然了,女人嘛,勾心斗角在所难免,不过控制的很好,而且不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这就足够了。
念及此处,聂东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大朝会结束,自然就是饮宴了。
方才升官进爵的李南嘉屹然不动,静静端坐在蒲团之上。
凭着平定倭国之功,她的爵位从秣陵郡主升为了广陵开国公。
其实郡主和开国公只差了一等而已,况且爵位高低要看前缀,最尊贵的爵位前缀乃是齐、晋、秦、宋、楚,这是春秋五霸的国名。
比如李世民,登基之前被册封为秦王。
杨广当皇子时,乃是晋王。
再次一些,就是战国七雄中三家分晋的国名,燕、韩、魏。
其中的代表是魏王曹操与燕王朱棣。
一位皇子或官员受不受宠,看爵位封号便知。
秣陵是金陵,数朝国都,而广陵则是金陵下辖的一个郡,所以从秣陵郡主到广陵开国公,实则是平替,看上去这次进爵对李南嘉有些不公平。
可明眼人都看出了其中的意味,这是从女爵转为了男爵。
所含意义,远高于爵位高低。
此时,宫女太监们搬着矮桌进殿,开始布置。
礼部官员也开始忙碌起来,宴席开始后,官员怎么坐,该坐哪,皆有规制,不得逾越。
见到李南嘉神色淡然地端坐着,一名礼部官员微微皱了皱。
正要开口训斥,却被一旁的同僚伸手按住。
“嗯?”
那官员面露疑惑。
却见同僚微微摇了摇头,随后不动声色地指了指礼部尚书吴敏以及内阁几位首辅。
见到朝中重臣视若无睹,他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于是便不再理会李南嘉。
别看此次攻打倭国在国内并未掀起甚么水花,可却意义重大。
以往打仗,都糜费巨多。
毕竟,打仗打的就是钱,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一场仗打下来,保底几百万贯起步。
可这次却不同,不但没花甚么钱,反而每年还有百万斤的白银收入。
百万斤,不是两。
如今市面上,一两白银的行情价是三贯钱。
当然,这只是所谓的行情价,因为白银稀缺,实际换取的时候只会更贵,具体数额不断波动,高峰期时一两白银甚至高达五贯钱。
一斤十六两。
也就是说,李南嘉此举等同于每年给朝廷额外增加了近五千万贯的收益。
五千万贯,比赵宋一年税收都多了。
有钱腰杆硬,个人如此,朝廷亦如此。
许多利国利民的政策,没有钱根本推行不下去。
旱灾涝灾之时,但凡是个官儿都知道以工代赈是最好的法子,可朝廷没钱拿甚么赈?
就光是这一点,朝中大臣们就不会说甚么。
大佬们没意见,下面的官员即便有意见,也只能憋在心里,况且真惹怒了陛下,铁定没好果子吃。
尽管这两年陛下收敛了性子,对待朝臣开始展现帝王权谋,以平衡为主,可杭州城外的乱葬岗里,还埋着数千颗人头呢。
酒宴之上,群臣推杯换盏。
匡子新端起酒杯,祝贺道:“李都帅,俺敬你一杯!”
“同饮!”
李南嘉今日也很开心,热浪以及上涌的酒劲,让她脸颊红扑扑的,一双凤眼略显迷离,看上去格外妩媚。
不过匡子新却没甚么想法,主要是刘锜这厮,几杯猫尿下肚嘴巴就没了遮拦,导致李南嘉是官家的老相好这件事,军部上下都有所耳闻。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况且,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
酒后之言虽当不得真,可人家毕竟是一早就陪在官家左右的从龙之功,说不定还真有其事呢。
一杯酒下肚,李南嘉脸颊上的红晕似乎又深了一分。
……
“呕!”
一处偏殿中,李南嘉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胸口,神色狰狞的干呕。
她酒量并不好,因为少时师傅曾说过,酒色是武人的大敌。
所以,她很少饮酒,即便喝也只是小酌几杯,以解心头烦闷。
可今天着实是太高兴了,心中欢喜,因此面对同僚的敬酒来者不拒。
吐完之后,李南嘉只觉浑身冒了一身冷汗,不过酒也醒了几分。
“擦擦吧。”
就在这时,一张帕子出现在自己眼前。
“多谢。”
李南嘉并未多想,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
又缓了片刻,她才直起身子。
看清递帕子的人,李南嘉一愣:“陛下,你怎地在此?”
韩桢神色奇怪的看着她:“这是延福宫,朕在这很奇怪么?”
“我……臣有些醉了,说话糊涂,还请陛下恕罪。”
李南嘉捂着额头,劲酒上涌让她混呼呼的。
见状,韩桢轻笑道:“你吃酒太实诚了,往后要学会取巧。”
平日里吃酒还好,像这种场合,难免会被灌酒,不用取巧的法子作弊,酒后失态就不好了。
尤其是大朝会的酒宴上,不管是他这个皇帝还是臣子,万一酒后失言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那就麻烦喽。
“多……多谢陛下关心,臣晓得了。”
李南嘉应了一声,迈着虚浮的步伐就要回大殿。
“等等。”
韩桢叫住她。
李南嘉顿住脚步,缓缓转过头:“陛下还有何事?”
韩桢说道:“此次征讨倭国辛苦了,在京师多住一段时日。你年岁也不小了,该寻个良人了。”
这段时日,光做媒都做了好几起,索性顺带将李南嘉也安排了。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听到催婚,李南嘉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借着酒劲说道:“我为何不成亲,陛下难道不清楚么?”
“蛤?”
韩桢挑了挑眉。
说完之后,李南嘉就后悔了,不过她本就是敢作敢当的性子,话既然出口,索性破罐子破摔,盯着韩桢的眼睛说道:“如今朝堂上下都在传我是陛下的老相好,如何成亲?”
啊?
韩桢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了守在门外的刘昌一眼。
他本想问问刘昌,是否有这回事,哪成想刘昌这厮会错意了,当即退到门外,还贴心的将门关上。
哐当。
随着关门声响起,李南嘉的身子微微一颤。
迷离的凤眼中,带着三分惊慌,三分不解,三分茫然,还有一丝期待。
啧!
这他娘的叫甚么事儿。
韩桢暗自撇撇嘴,略显歉意道:“此事朕倒是不知。”
不用想,这事儿要么是刘锜,要么是聂东,反正肯定是最早一批随他起事的武将,除了他们,其余后来加入的人,压根就不认识李南嘉。
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眼下得想办法解决。
念及此处,韩桢温声问道:“你是如何想的?”
“我……臣觉得……觉得并未有何不妥。”
李南嘉凤目低垂,磕磕巴巴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快要听不见。
此刻,她只觉得心跳的极快,彷佛要冲破胸膛,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得。
就她这副模样,还用说甚么?
韩桢嘴角噙着笑,忽地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肢,用力拉入怀中。
一入怀,他就知道对方情动了。
因为情动时的女子,身子是软绵绵的。
赵富金姐妹如此,安娘如此,闰娘如此,就连麻舒窈这个小丫头亦是如此。
挑起她的下巴,韩桢仔细端详着她的脸颊。
若论容貌,不及赵福金那般精致,但一双凤目配上清冷的气质,却格外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韩桢微微低下头,印了上去。
“唔!”
李南嘉轻呼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许久之后,韩桢才抬起头。
此时,他能明显感受到,李南嘉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自己身上。
啪!
揽着她腰肢的手下滑,在官袍下的翘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后。
这巴掌彷佛拍在了魂儿上,让李南嘉身子再次一颤。
韩桢轻声道:“今夜别出宫了,稍后让宫女带你去寒香阁。”
延福宫很大,尤其是后苑,有殿十二,阁楼三十八。
而后宫妃嫔拢共十人,所以大部分阁楼和宫殿动空着。
李南嘉咬了咬唇,小声道:“外臣留宿宫中不合礼数,若是被同僚看到……”
闻言,韩桢淡然道:“你不是说朝中私底下都在传你是朕的姘头么,即便被看到,也不会多嘴。”
“嗯。”
李南嘉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
整理了一番衣裳,韩桢这才推开房门。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大殿。
刚回来,他就被灌了三杯酒。
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他虽取巧了,可也没少喝,黄酒后劲大,出了大殿后,寒风一吹,酒劲立刻上涌。
刘昌搀扶着他,小声问道:“陛下,现在就去寒香阁么?”
“嗯。”
韩桢点点头。
踩着被冻硬的积雪,韩桢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寒香阁走去,刘昌提着灯笼,紧跟在身侧,为其照明。
寒香阁位于会宁殿西侧,位置比较偏僻,但却是冬日看雪景的绝佳场所。
延福宫这十二殿,三十八阁,每一个都是精心设计选址,每一个都有其独特之处,比如扶玉阁,二楼主卧的窗子正对着内海。
又比如芬芳,被花圃环绕,每到春暖花开之际,如身处花海之中。
当年杨戬这帮太监为了取悦赵佶,可谓是下足了功夫,耗费了无数钱财。
……
李南嘉坐在妆奁前,缓缓梳着头发。
沐浴过后,只穿着白色的里衣,此刻端坐在那里,臀儿肉受到挤压,像两边扩散,配上纤细的腰肢,背影如同一个葫芦。
脸颊上的红晕并未褪去,反而更加浓郁了。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高挑眉下,是一双丹凤眼,高挺的鼻梁搭配微薄的嘴唇,显得整张脸有些冷。只不过,此刻她面若桃花,眼中弥漫着一层雾气,清冷中透着妩媚。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已经是成过一次亲的人,此刻却无比紧张。
自己心里何时有官家的?
李南嘉无意识的梳着发丝,脑中想着。
好似是在历城郡外,自己被一槊抽飞。
当时自己躺在地上,仰视着那道手持大戟的英武身影,心中第一次升起一股无力感。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哪怕面对西军围城,无数次陷入西军潮水般的攻势中,她也未曾有一丝退缩和胆怯,脑中只想着杀敌,西军凶猛,可她却丝毫不惧。
但官家那一槊,却让她明白,自己苦练多年的武艺是多少可笑,多么不堪一击。
从那时起,心里便有了官家的影子。
后来去益都,讨差事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见一见官家。
哪怕两人并未说上几句话,可她却觉得很满足……
噔噔~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下一刻,卧房门被推开,李南嘉心头一颤,握着象牙梳的手也不由顿住了。
脚步越来越近,在自己背后停下。
紧接着,一双大手从背后揽住自己的腰肢,抚在小腹上。
还不待她反应,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被抗在官家肩头。
“夜深了,早些歇息。”
韩桢说着,顺手扇灭了蜡烛。
卧房瞬间陷入黑暗之中,李南嘉凤眼迷离。
官家还是那般霸道,还是那般令自己着迷。
将李南嘉扔到床榻上,韩桢欺生压了上去,扶着小脸印了上去。
每个女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魅力。
安娘的臀、陆甜的腰、麻舒窈的嫩、傅清漪的媚骨天成、闰娘的细枝结硕果、赵福金的明艳动人……
而李南嘉,与他之前的女人截然不同。
肌肤细腻,却并不滑嫩,反而极具弹性,微微用力,就能感受到肌肤下蕴含的力量,如同一头雌豹。
到底是习武之人,非寻常女子能比,两人一直折腾到四更天,才沉沉睡去。
……
翌日。
韩桢在轻轻地敲门声中睁开眼睛。
在他身边,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露出半张脸,正睡的香甜。
瞥了眼窗户,发现窗外还是灰蒙蒙的。
“进来!”
听到吩咐,下一刻门被推开,两名宫女端着铜盆和牙膏牙刷走进来,伺候他洗漱更衣。
韩桢问:“现在是甚么时辰了?”
门外传来刘昌的声音:“回禀陛下,寅正一刻。”
“嗯。”
韩桢点点头。
昨日是年三十,结束之后官员们休沐过年,可他却不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