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教堂的路上,顾安然的眼皮跳得厉害。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然先去休息吧?”傅斯宸体贴的问着。
顾安然果断的摇头:“不行,这是我们的婚礼,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把它给毁了!”
相比之前的冲动,现在的她更有一颗沉着的心。不论如何,这场婚礼都不能因为她而毁掉。
“好,那我们出发吧,什么时候撑不下去了一定要告诉我。”傅斯宸的手温柔的搭在顾安然的肩上,对她温柔的安抚着。
就当一切氛围都显得尤为美好的时候,突兀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啧,真是郎情妾意啊!”
顾安然僵直住不动,与傅斯宸无声的视线交汇。只听那声音,她总觉得好熟悉,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顾安然,你怎么不转过身来看看我?”那人指名道姓,把顾安然苦心隐藏了近六年的名字喊了出来。
脚步声起,她转身往后一看,这才发现来人正是薛连峰!
顾安然的两只手藏在了婚纱裙摆里,紧张的揉着轻纱:“薛连峰,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了,当所有的困难都迎刃而解时,她唯独忘了那么一个人的存在,薛连峰。
或者不仅仅是薛连峰,整个薛家都是她要防的人。
但好像,除了薛连峰以外,她并没有看到其他薛家人,包括她的亲生母亲柳云凤。
薛连峰双手环胸,看好戏一般打量着顾安然:“真没想到啊,换上婚纱以后完全变了个人,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若不是这几个月来顾安然的头发变长了,又时常与傅斯宸出入各种名流商会,薛连峰也不会这么容易发现所谓的‘设计师安雅’就是当初的顾安然。
“别废话!有话快说。”顾安然冷冷凝视着薛连峰,忍耐的限度已经抵达了极限。
至少从以前开始,她就没有把薛连峰当作是自己的哥哥。她对于薛家人唯一的意义,便是利用。
甚至现在薛家还想把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给榨干。
“啧啧,我可是在夸你,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薛连峰连声摇头,转而看向傅斯宸,“傅总,明人不说暗话,其实这次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傅斯宸不动声色的问着。
薛连峰终于憋不住,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想要的不多,只要傅总您能给我五千万,我马上就走人。”薛连峰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对着傅斯宸伸出手,“想必五千万对你来说根本不算多吧?”
傅斯宸微眯眼眸,眼中流露出危险的气息:“我若是不给呢?”
连顾安然也在一旁急促的劝道:“别给他,这种人贪得无厌,五千万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她宁愿背负丑名,也不愿意让傅斯宸白白着了薛连峰的道,把那五千万拱手送人。
“放心,别说五千万了,就算是五块钱,我都不会给他。”
傅斯宸与顾安然两人一唱一和,上演着完美的默契。
薛连峰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断摇头:“你们都疯了!呵,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叠照片,泄愤般的丢在地上,“记者可都在教堂外面守着呢,你说我要是把这些照片拿去给他们,会怎样呢?”
顾安然低头一看,照片上那张纯真的容颜让她心内一窒,那是傅凌恒!
哪怕她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却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慌乱。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她的手心冒出了不少的冷汗,心底的那抹不安是实实在在的。
隔着很远的距离,顾安然甚至都可以听到一群记者堵在教堂围墙外的声音,一旦薛连峰把这些照片交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样,现在考虑好了吗?”薛连峰一副得意狂妄的样子,那倨傲的姿态实在欠揍。
顾安然咬牙不语,心痛到了极致。她不想昧着自己的良心做事,但倘若她一再坚持,她的孩子就有可能受到伤害。
前后的路都断了,两边是陡峭的悬崖,这一刻,她陷入了绝境:“我……我不知道。”
傅斯宸握紧了顾安然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抚,只看着他那鼓励般的眼神,她的心就逐渐平稳了下来。
“薛连峰,原本我还想给你点面子,没想到你这么执迷不悟。”傅斯宸冷彻的声音回荡在教堂外的青草地上。
傅斯宸话里有话,信誓旦旦。反倒薛连峰惊疑不定的往后退了两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怕我真把这些照片公布出去吗?”
薛连峰越说越没有底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份固执究竟从何而来。
傅斯宸不以为然,牵着顾安然绕过薛连峰,薄唇轻启:“你可以试试。”
薛连峰明显有些懵,他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自己的威严竟然一点都不存在了。
“妈咪!”一声稚嫩的呼唤从远处传来。
草地上的三人齐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傅凌恒欢快蹦跳着朝他们走来。
傅凌恒一下子扑到了顾安然的怀中,几个月不见,他足足长高了半个头。原本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是红扑扑的,看来他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小宝,妈妈好想你!”顾安然毫不吝啬的表达着自己对孩子的感情,弯下腰来把他紧紧的搂在怀中,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薛连峰完全沉了脸,嘴里不满的吐出几个字:“真不害臊!”
傅斯宸冷冷勾唇,凌厉的目光扫向薛连峰:“他是我的儿子,就算要公布,也是我公布出去,何时轮到你这个外人来做这种事?”
顷刻间,薛连峰哑口无言。
顾安然并没有错过这句话,她抱着孩子,眼眶里含着感动的泪水。
“妈咪,你怎么哭了?”傅凌恒不解的看着顾安然,稚嫩小手试图擦干顾安然眼眶里的泪,“你要勇敢哦!”
顾安然随手擦干了泪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没有哭,我只是太高兴了。”
这一瞬,她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你们真的太过分了!”
薛连峰气急败坏,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趁顾安然没有防备,他一下子把傅凌恒从她怀中拉扯过来,阴狠的笑,“放心,你们一个个都得死,当然先死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