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黄昏时,男人们依旧守在村子中间,女人们各自回家做饭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家忽然传来一声尖叫,顿时刺破了整个村子的寂静。
“那不是老李家吗?”村子里的年轻人朝尖叫声发出的方向一看,转身朝李父说道。
李父脸色大变,抓起锄头二话不说就朝自家飞奔了回去。
而周围的村民们稍稍一犹豫,最后在村里老人们的带动下也跟了上去。
当李父冲到自家门口时,看到自己妻子正抱着儿子,满脸惊恐的朝自己跑了过来。
李父松了口气,妻子儿子没事就好。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李父朝自己老婆问道。
身后跑上来的那些村民们,也都围拢过来问道。
“心妹...心妹的房子里...”李母胆战心惊的说着。
李父连忙看了一眼李弦心的房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快步跑上前去,站在房子外面透过大门朝里面望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他就吓得魂不附体,因为在屋子里面赫然站着一个穿着蓑衣斗笠的人。
李父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指着李弦心的屋子说道:“那...那里面...”
村民们脸色大变,有很多人转身就想跑,但被村子里的年长的人给拉了回来。
“跑跑跑,跑了人家一个个把你们都杀光!”一位老人喊着,最后一挥手:“都跟着我。”
于是众人潜首缩尾的朝那间小屋子走去,当他们拿着火把,围住了小屋子,并且借着火把的灯光往里面看时,又不禁一愣。
屋子里根本没有人,只有一套沾血的蓑衣挂在里面,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这...”众人打着火把走了进去。
李父上前一脚将挂在那里,沾满了血迹的蓑衣踢倒在地。
当支撑蓑衣的木架倒地之后,一张用鲜血绘上了图案的白色毯子露了出来。
众人上前一看,只见那毯子上用鲜血画了一幅图。那图上一个穿着蓑衣的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离去了,在他们身后是一块闪着光芒的银子。
看完这幅图画,众人微微一愣,目光一转,果然,在毯子角落里放着一块银锭,大概十两左右。
“你家心妹,被那凶人带走了?”李弦心的三伯愕然的说道。
李父赶紧上前将那银子捡了起来,然后揣进怀里。他什么话也不说,将那蓑衣和毯子抱到院子里一把火给烧了,最后转身看着众人说道:“今天大家幸苦了,明天我请大家吃饭。”
当李弦心的三伯李正回到自家时,正好看到自己的妻子做好了饭,正抱着儿子坐在那里满脸焦急的等待着自己。
李正心下一暖,迈步走了进去。
李正的妻子看到李正回来了,连忙起身问道:“怎么样了?怎么回事?”
李正摇了摇头,走到妻子身边坐下,叹道:“老三两口子,真不是东西。”
妻子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李正无比生气的说道:“心妹被那凶人带走了,留了十两银子给他们。两口子这会儿高兴的很,明天还要大摆宴席请村里人吃饭。”
妻子听了,微微一愣,随后也叹了口气,安慰道:“心妹被带走了也好,也许那凶人对心妹比他们对心妹还要好呢?遇事往好了想。”
李正抱着脑袋,良久之后才说道:“但愿如此吧,我真是心疼那孩子,唉!”
“吃饭吧。”妻子柔声道。
李正刚坐直身体,忽然屋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三伯,三伯。”
李正闻声一怔,随后倏然起身道:“是心妹的声音。”
妻子脸色大变,害怕地说道:“快去叫大家来啊。”
李正转身跑出了屋子,飞快的朝屋后跑去。
当他来到房屋后面,看到两个身影静静的站在屋后的香果树下。
夜色中,李正看不清那两个身影的脸庞,但其中那个瘦弱的身影他却十分熟悉,那是心妹。
只见心妹慢慢的走了过来,当她走到李正的面前,李正马上就看清了她的脸。
李正一把抓住心妹的肩膀,朝她问道:“孩子,你没事吧。”
心妹摇了摇头,然后抓起李正的手,将一个袋子放在了他的手中。
“三伯,拿着这些钱,带着三婶去城里吧。”心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但她说完之后,转身便走了回去。
然后另外一个比心妹高一点点的身影,牵着两匹马走到了心妹身边,然后两人跨上马背,调转马头便离去了。
“心妹!”李正轻呼了一声,正要上前去追,却不料一只手拉住了自己。
李正回头一看,拉住自己的正是自己的妻子。
“让心妹走吧,以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妻子看着李正问道。
李正愣愣的站在原地,的确,如果心妹是被掳走的,断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心妹有自己的机缘,你不要担心了。”妻子说道。
李正又沉沉的叹了口气,然后带着妻子,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先前李弦心二人站立的香果树下,翘首眺望。
只见在茫茫夜色下,两个轻灵的身影在山路上远去了。
许久之后,当李正和妻子回到屋中,他忽然想起了心妹给自己的那个袋子。
他将那个锦袋放在桌上,竟然还有些沉重。他和妻子对视一眼,道:“这是心妹刚刚给我的。”
妻子思索道:“恐怕是那个带走心妹的人给的吧。”
李正缓缓将袋子打开,然后将锦袋摊开,露出了里面五坨白花花的大银锭。
“这...”李正和妻子顿时呼吸一滞。
眼前这五个银锭,每一个都要比留给李父的那十两要大。
李正的妻子呼吸急促的伸手拿了一锭起来,微微在手里颠了颠,最后才压着无比兴奋的声音说道:“这...这些银子...怕是有上百两!”
‘嘶’李正倒吸了一口凉气,上百两银子,他得挣几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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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弦心兴奋的骑在马背上,虽然她没学过骑马,但至少是和张道仁学过武艺的,所以很快就能掌握基本的诀窍。
她看着前面纵马轻驰,玉带飞舞的张道仁,开心地喊道:“我们去哪里啊?”
张道仁衣袂飘飘,脑后玉带被风吹得高高飘起,他闻言道:“南方!”
“好,我们去南方!”李弦心就像是一个脱离鸟笼的鸟儿,对眼前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渴望和期待。( 大道清理计划 )